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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中州再度爆發妖患之後,方興連任務都沒來得及交,第一時間嘗試與歐廣志取得聯系。
讓方興略感安心的是,歐廣志的通訊器依舊可以接通,沒有出現因妖氣阻斷通訊的現象。
這說明中州妖患的嚴重程度,並不及上一次。
不過不知為何,歐廣志那邊一直都沒有接受通話。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周,方興終於和歐廣志取得了聯系。
在得知幕後黑手再度冒充自己,引發了中州這次妖患之時,方興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看來上次引發威權派與自己的對立,還沒有讓敵人滿意,對方想要讓自己繼續背黑鍋。
“經過了這次的事件,製天派方面震怒不已。
他們已經覺得妖患之事是方興你所為,雖然你已經抹除了痕跡,但門派勢力神通廣大。
只要知道身份,鮮有人是他們找不到的。
一旦被製天派抓住……”歐廣志不無擔憂的說道。
方興聞言點了點頭,開口回道:
“如今,我正在追查製造了妖患的真凶,我會趕在製天派找到我之前把他們揪出來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這其中的利害我心中已有分寸,廣志多謝你冒著風險來通知我。
你身份特殊,為了以防萬一在我洗清嫌疑之前,我們還是暫時斷開聯系為好。”
歐廣志聞言也沒有矯情,果斷的同意了方興的做法。
畢竟,他並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如果製天派發現端倪,歐家上下全都難逃一死。
交談完畢之後,方興後腦探出了一根神經束,直接插入了他手中的通訊器。
方興用自我天賦很快就清除了,他與歐廣志之間的所有聯系。
無需方興提醒,唐曉峰主動將他的通訊器也遞了過來,同時不無擔憂的說道:
“事情變得越麻煩了,之前被景玉敵視也倒罷了。
畢竟熵州門派礙於電子協議,沒有辦法直接插手。
然而,製天派可不受這種約束,方興我們該怎麽辦。”
相比於唐曉峰三人的擔憂,作為當事人的方興卻很冷靜。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早在幕後真凶陷害方興的時候,他就已經考慮過敵人會不會故技重施。
所以,當從歐廣志的口中得知此事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驚訝。
面對唐曉峰三人的擔憂,方興泰然自若的回答道:
“被門派勢力盯上確實很麻煩,不過我們暫時不需要理會製天派方面。
剛剛歐廣志也提過了,這一次因為發現的及時,製天派沒有像上次那樣,對妖患放任不管。
中州的妖患總體還是可控的,這也是我們雙方依舊能夠取得聯系的原因。
而這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製天派的主要精力被用在了治理妖患上。
對我的追查是次要了,需要往後稍稍。
有當初我離開中州時的布置,製天派想要找到我們並不容易,至少在他們完全騰出手之前是這樣的。
而那製造了妖患的幕後黑手處心積慮做了這麽多,肯定會在各地妖患結束前有所動作的,介時我會把他們給揪出來的。”
方興的自信發言,讓唐曉峰三人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之後,三人接取了輪次任務,各自出門做任務去了。
至於方興則拿出了那隻裝有天妖骸骨的盒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之前那偽裝者說方興拿了他們的東西,歐廣志不知道是什麽,方興卻一清二楚。
那東西除了這枚天妖骸骨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的了。
天妖骸骨的主要作用是鎮壓其他妖骸之上所散發的妖氣,方興一直以為天妖骸骨就是實力更強者妖化所產生的殘骸。
除了妖氣強弱之外,本質上與其他妖骸沒有太大的差異。
從幕後之人對天妖骸骨的上心程度上看,這東西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它應該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作用。
很可惜的是,關於這方面的信息方興一直都沒有查到。
而這種詭異的玩意,方興也不敢直接往自己身上插。
不過,只要知道那幕後之人的目標就已經足夠了。
只要自己捏著這枚天妖骸骨,那麽對方早晚會找上門的。
一念及此,方興重新收好金屬盒,然後又將一枚存儲卡插入了腦後的接口。
這枚存儲卡是之前斬殺奪靈派元嬰期修士的戰利品,是方興覺得最具價值的收獲。
這存儲卡內記錄了一門秘術,其名入海算沙之術。
這門秘術沒有任何殺傷力,甚至不需要靈氣介入也可以學習。
常言道,入海算沙徒自困。
計算海底沙石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不過入海算沙之術卻另辟蹊徑,為本無意義的計算賦予了新使命。
入海算沙之術可以在大腦中構建出一種特殊的算法模型,這種模型構建完成之後,會自動開始進行類似數沙一樣的無意義計算。
在常人看來,這種計算完全沒有用,但如果這種無意義的計算發生在大腦之內,那麽情況將發生改變。
大腦作為神經中樞,是專門用來處理信息的地方,既然有信息匯聚,那麽這裡自然也會產生熵。
而這部分由大腦信息所產生的熵,被稱之為腦熵。
人類從誕生之日起,有大量的時間都處在思考之中。
如果將這部分信息全算上,那將是一個非常巨大的信息量。
人類之所以沒有像邪祟那樣,被腦中的信息逼瘋,主要還是得益於遺忘這一特殊的保護機制。
只要有遺忘這個能力存在,腦熵就會一直處在一個安全水平。
而入海算沙之術則以特殊模型繞過了遺忘機制,強行增加使用者的腦熵。
之後這個術將利用增加的這部分腦熵結合算法模型,在使用者大腦內創造一個仿生意識。
很久以前就提過,意識是由識神和元神產生的。
識神是後天經驗,元神是先天本能,兩者本質上都是信息。
所以,以腦熵的波動製造意識,在理論上是行得通的。
做個形象一點的比喻,這就類似人為製造精神分裂。
只不過,入海算沙之術所製造的仿生意識非常初級,它並不會像精神分裂症的意識那樣喧賓奪主。
這仿生意識之於使用者,就像大腦之於小腦一樣,隻起到輔助作用,類似於給cpu增加核數。
簡而言之,這入海算沙之術可以起到增強大腦運算能力的效果。
這類增加算力的法門往往都是非常稀有的,方興從踏上修煉到現在,直接增加算力的能力只有一個,那就是文曲星命格。
除此之外,方興再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能夠直接提高算力的能力,直到入海算沙之術出現。
以往方興利用活體不等式結合集體意識,都采用的是多線程運算。
就是將運算目標拆開,幾個部分同時一起搞,最後再拚湊到一起。
別人一個人推衍運算,方興用集體意識,相當於幾個十幾個人一起開工,當然比其他人更加效率了。
不過,單論算力的話,方興並沒有多麽的不凡。
換言之,方興的推衍能力只是下線比較高。
在算力都達標的情況下,方興的推衍速度比他人更快更高效。
如果算力不達標,那方興就只能乾瞪眼。
算力就是推衍能力的上限,能提高的話是需要盡量提高的。
而這個術最讓方興滿意的一點在於,它不需要額外的實體植入物。
只需要將算法模型記憶在大腦當中,然後這個模型就可以自行開始運算增加腦熵。
當腦熵增加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算法模型就會蛻變成仿生意識,輔助提高使用者的運算能力。
沒有實體植入物的限制,方興就可以多植入一些算法模型,製造複數仿生意識來提高自身的算力。
對於其他人而言,這種越過遺忘機制來增加腦熵的行為是很危險。
所以,常人最多也就植入一個算法模型就會停手。
而方興卻不一樣,作為秩序模因的持有者,方興可以用模因規范腦內信息,以達到調控腦熵的目的。
並且,方興的大腦是低熵態造物,低熵本身就是極端秩序的體現。
如今,哪怕不使用聲波震蕩,方興大腦裡的信息都會自主進行秩序排列,再高的腦熵也會一步步降低。
所以,方興在使用入海算沙之術的時候,完全可以一次植入大量算法模型,並且也必須這麽做,只有這樣腦熵才不至於降的太快。
一念及此,方興開始將存儲卡內的算法模型不斷上傳大腦。
整個上傳過程很順利,算法模型很快就在方興大腦中扎根,並開始了無意義的計算,提升著大腦的熵值。
當腦熵達標之後,一個又一個的仿生意識開始覺醒。
在仿生意識的加持下,這一刻方興隻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各種複雜的運算更是信手拈來。
常有人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其實人類自己也差不多,人腦短時記憶的半衰期同樣只有七秒。
很顯然,在遺忘這一生物衍化機制面前,誰也不比誰高級。
而如今,方興在仿生意識的輔助下,可以通過算力將短時記憶快速轉變成長期記憶,以一種轉碼的方式達到永不遺忘的效果。
其實,即便不算基因這個世間最大的信息載體,人腦的硬件容量也不算小。
人腦每個神經突觸約可存儲4.2比特的信息,整個大腦可以存儲910tb,這信息容量約等於全網兩年的信息總和。
而一個人一生大腦當中的知識總量不過1.13tb,距離腦容量上限可是差的太遠了。
在擁有仿生意識之後,方興相信自己的大腦將被更高效的利用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方興從腦機接口取出了那張存儲卡。
他看著這張存儲卡不禁感歎,奪靈派對於熵的研究真的已臻化境,真虧他們能想得出,這種利用熵來製造意識的手段,這手段比人工智能也不遑多讓。
重新收好裝有入海算沙之術的存儲卡,方興翻手又從納戒中取出了一支蛇頸瓶。
透過透明的瓶身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正裝著一種藍色的發光液體。
這東西看起來熟悉又陌生,沒錯它就是識神水。
當初,方興受顯榮城曾家之邀對付歸一派破解師。
當時因為修為不夠,就是喝了這種藥水才進入靈氣網絡的。
如今方興修為盡失,想要進入靈氣網絡,只能通過識神水實現了。
其實,以方興的謹慎性格,在無法召喚安全屋的情況下,如非必要他也不會選擇進入靈氣網絡。
萬一靈氣網絡內發生什麽意外狀況,比如奢比屍發瘋突然再踩一腳,那真是下線都來不及。
不過沒有辦法,一月一次的見面時間到了,為了獲得陳長卿所提供的屏蔽器,方興必須到網上走一趟。
想到這裡,方興拔出瓶塞,一仰頭將蛇頸瓶內的識神水全部灌了下去。
在識神水的作用下,方興很順利的進入了靈氣網絡。
方興知道藥劑的持續時間有限,所以他一上線就將意識匯入數據銀河,直奔約定地點而去。
自從九州妖患爆發,各州都相繼陷入了混亂,瀚州雖然沒有被妖患籠罩,但亂子應該也不少。
正因為如此,兩人雖然約定了見面,但前幾次方興都沒有見到陳長卿。
對方無暇分身便將屏蔽器放到一個地點,然後方興自己去取。
方興知道陳長卿想要利用自己,所以對這種情況他也是樂見其成,省的見了面和對方虛與委蛇。
原本,方興以為這一次對方也會和前幾次一樣不露面。
誰知到了地方之後,卻發現陳長卿已經等在那裡了。
方興從數據銀河將意識分離,化作流星落到了地上。
看著不遠的陳長卿,方興走上前去笑著說道:
“陳道友貴人事忙,這次怎麽有空來見在下了。”
此時,陳長卿的臉色有些憔悴,方興行至身旁他竟然都沒有察覺。
聽到方興的話語,他這才反應了過來。
陳長卿收起臉上的疲態,看著方興強笑道:
“方道友不要笑話我了,我哪裡算得上什麽貴人,不過是在派系聯合會背鍋跑腿罷了。
不知道友有沒有聽說過,近來瀚州境內的源碼系統一度全面失控。
盡管很快就恢復正常了,但這件史無前例的事情一出,還是在瀚州當地鬧出不小的亂子。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為此事奔波。
如今此事好不容易平息,我才得空前來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