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指見沈羲和如此執著,鐵了心寸步不讓,掃了義憤填膺的謝國公夫人一眼:“郡主稍等,奴婢回宮請命。”
劉三指走了,沈羲和轉身就在身後的靠背椅檀木雕花椅坐下,端起一杯清茶喝了起來,姿態優雅,頗有反客為主的姿態,悠然淺飲。
袁氏被她氣得胸口發疼,這次是真氣得差點暈過去,被丫鬟攙扶著才勉強穩住。
沈羲和看都不看她一眼,喝了一口茶水,短命被墨玉抱回來,沈羲和輕輕順著它的毛。
它享受地蹲在沈羲和旁邊,蹭著沈羲和。
劉三指再次回來,帶著謝國公和搜查謝國公府的聖旨。
“國公爺”袁氏面色一變,奔向謝國公。
謝國公扶住她,冷著臉盯著沈羲和:“郡主,今日之辱,我記下了。”
“謝國公,我從不辱人,除非有人自取其辱。”沈羲和淡淡一笑。
“郡主,由奴婢帶領金吾衛搜查,郡主可有異議?”劉三指問。
“誰搜都可。”在這方面,沈羲和十分大度。
劉三指被沈羲和的從容不迫所震,要知道這次若是搜不到沈羲和可是要掉腦袋!
沈羲和一派鎮定自若,她和謝國公府的人都在大堂等著,劉三指帶著金吾衛搜查了謝國公府,卻沒有搜到。
劉三指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緒:“郡主,未曾搜到。”
“絕無可能。”沈羲和不信。
“郡主這是要推諉抵賴麽?”謝戟面色陰沉質問。
“劉公公當真每一處都搜了?”沈羲和不理會謝戟。
“郡主莫不是懷疑奴婢包庇謝國公?”劉三指面色也有些不好,“內宅是奴婢帶著內侍搜查,外院是戚將軍帶人搜查,每一寸都不遺漏,箱子櫃子便是花瓶也反倒過來,並無搜到金牌。”
“我親自去看一遍。”沈羲和道。
“郡主是想行栽贓嫁禍之舉麽?”謝戟高喝。
沈羲和瞥了他一眼:“劉公公可隨行,謝國公也可隨行。”
劉三指看向謝戟,謝戟冷笑:“西北王勢大,我等豈敢不讓郡主心服口服?以免落得個聯手汙蔑郡主,欲置郡主於死地的下場!”
沈羲和不在乎他冷嘲熱諷,她抱著短命,在劉三指和謝戟的跟隨下,走向謝國公府的內院,路過一個院子時,短命跳下來衝了進去。
沈羲和跟上去,外面有護衛伸手攔下,謝戟疾步上前:“這是我謝家祠堂!”
沈羲和問劉三指:“劉公公,此處可有搜查?”
“這”劉三指為難,“郡主,此來供奉國公府先祖之地。”
“正是因此,此地才是最安全之地。”沈羲和從一個護衛手中將被他逮住的短命接過來。
“郡主這是要擾得我謝氏列祖列宗不得安寧麽?郡主這是要逼死謝某麽?”謝戟的眼睛銳利如冷箭,鋒利而又寒涼。
“不用遣人搜查,我與劉公公和謝國公入內,看一看便是。”沈羲和淡聲道,“若是此處尋不到,我便親自在謝國公府先烈面前告罪。”
謝戟氣極反笑,他抬手讓攔路的護衛讓開,咬牙切齒:“郡主請”
邁入殿中,短命從沈羲和身上跳下去,躥到供奉牌位的香案上,眾人臉色大變。
沈羲和厲喝:“短命!”
短命的身子靈活,衝著一個牌位伸著脖子叫著。
不等謝戟出手去抓短命,沈羲和大步過去,在令牌背後看到了金光閃閃巴掌大的一枚令牌,她抱著短命,眸光微涼:“劉公公,請公公過來。”
劉三指上前,看到令牌面色微變,凝重地回望一眼氣得額頭髮青的謝戟:“謝國公,
得罪了。”說完,他還走到香案之前,拜了三拜,才伸手到令牌之後,取出了禦賜金牌。
禦賜金牌是沈羲和親自讓短命叼著入內,原意是讓它隨意找個地方扔了就行,短命回了她才敲開了謝國公府的門,為了不讓人有反應的時間,她才速戰速決。
其實便是有人發現了拾起來,也不敢將之扔到府外,誰知道府外會不會恰好砸到人?金牌上她熏了香,被誰藏起來,短命都能找出來。
沒有想到這淘氣的家夥竟然將金牌扔到了謝家的祠堂裡,不過倒也誤打誤撞,接下來一切就更順理成章。
“這不可能!”謝戟顯得將眼珠子瞪出來。
沈羲和上門如此迅速,根本來不及動手腳, 他府裡的護衛絕非等閑,哪有人能夠不驚動任何人將禦賜金牌放入祠堂。
人不能,可
謝戟立刻目光死死盯著沈羲和懷裡的短命!
“喵”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短命衝著謝戟齜牙咧嘴。
“謝國公這是何意?”沈羲和將短命的頭轉過來,“我這隻貓對我之物格外親近,它能尋到金牌是否令謝國公大感意外?謝國公倒也聰明,藏在這樣的地方,若非我帶了貓,今日便是來了一趟,也未必尋得到。”
這一點劉三指都不得不承認,藏在這樣的地方,誰敢翻動謝氏先祖的令牌?
那樣的位置,他們若非定睛看去,也未必能夠尋到。
“郡主,好手段!”謝戟冷靜下來,他看沈羲和的目光更不善。
“呵。”沈羲和輕輕呵了一聲,“謝國公若有不服,便去尋陛下伸冤。我這貓確然在府中逃竄了一番,可壓根沒有往這邊來,貴府的下人可以作證,謝國公總不能說是我讓貓把金牌帶入貴府吧?”
難道不是?!
謝國公喉頭腥甜,一口老血被他強行咽下去。
“謝國公好歹也是一品國公,怎地如此敢做不敢當?”沈羲和頗有些嘲弄地開口道,“我與謝國公府近日無仇,往日無怨,我為何要大費周章來陷害謝國公?便是要多為京都之人唱上一場跋扈之戲?”
“郡主因何暗害,郡主心中有數。郡主何意信誓旦旦,敢以性命相押?”謝戟逼問。
其實早在劉三指折回宮中傳了沈羲和的話,謝戟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可到了這一刻,他若是不允或者推脫,就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