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這邊扎著針,那邊一個太醫則是微微閉著眼睛在聽脈,半響,他衝鄭太醫和另一個同僚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https://
鄭太醫焦急,“你這什麽意思,是止住了還是沒止住?”
“效果比我們之前的好,至少脈象下陷沒那麽大了,可依然沒止住。”
滿寶也去摸了摸脈,然後再次看向病人的肚子,提議道:“開腹吧。”
三位太醫臉色變了又變,誰也不敢輕易下決定。
滿寶則已經從背簍裡找她慣用的手術刀了,滿寶在系統內學習時是有一套手術用品的,那是莫老師送給她的,商城上賣的也不值錢。
但那東西的材料和他們這個世界的相差太大,科科不建議她在現實中使用,莫老師說過會幫她托人打造一副材料相和,樣式也和他們這個世界的刀差不多的手術用具。
但在那之前,范太醫就送了一套。
滿寶用著覺著還不錯,她在擬人模特身上做研究時,有半數時候用的是這一套。
但這包東西很少能在現實生活中用上,用得最多的就是那幾枚縫合針。
現在滿寶把那套東西拿出來打開,直接取出一把刀子看向三個太醫,問道:“到底剖不剖?”
執劍青年這會兒也聽明白了,走過來問:“為何一定要剖?”
滿寶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家屬嗎?”
執劍青年低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是。”
滿寶就給他解釋道:“你看他腹部鼓脹,應該是內腑出血,我剛才看過太醫們開的藥方,都是上好的止血藥方,但服用下去有多久了?”
鄭太醫沉聲道:“快一個時辰了。”
“那藥不僅急,還是猛藥,一個時辰還沒大效果,顯然藥止不住,再給他灌藥,人恐怕還沒失血死,先被藥死了,他們又佐以針灸止血,依舊用處不大,我的針灸止血法算是當下最好的了,但效果也不大,再這樣下去,用不著兩個時辰他就能出血死了。”
滿寶道:“所以只能開腹,尋找出血點,縫合,再關腹。”
“能確保一定能活嗎?”
“不能,我只有五成的把握。”
執劍青年怒,“只有五成你就敢剖他的肚子?”
滿寶道:“去年季浩連五成的希望都沒有,我只知道,不剖腹,他百分百死,剖腹,還有五成的希望。”
執劍青年看向鄭太醫三個。
三位太醫都低下了頭,認同了滿寶的話。
執劍青年握緊了手中的劍,殘笑道:“好,好,你們剖吧,要是救不活他,孤要你們都陪葬!”
滿寶總算是留意到他的自稱了,眨眨眼,扭頭看向白善,“他是太子?”
白善早在他第一次說這個自稱時就留意到了,沉重的點頭,提議道:“所以我們走?”
滿寶遲疑,“不治了嗎?”
倆人說話的聲音不低,大家都聽見了,眾人紛紛扭頭看倆人,皆有些無語。
太子都氣樂了,“來了你們還想走?”
滿寶道:“我不是官兒,也不是太醫,我治不好自然可以走。”
“天下百姓無不是孤的臣民……”
滿寶眨眨眼,問道:“那天下的百姓都治不好床上的人,你要把天下人都殺了嗎?”
白善也抬起頭看著他。
太子被噎住,緊抿著嘴盯著他們看。
鄭太醫焦急的跺腳道:“小周大夫,
病人要緊,我們還是開始吧。” 見滿寶沒動,他又焦急的去叫太子,“殿下……”
滿寶有一點沒說錯,她不是官兒,也不是太醫,沒有義務聽從太子吩咐,天下人,有學識有能力的,連皇帝的詔書都可以不從,更何況他一個太子呢?
他可以殺太醫,因為他們吃皇家飯,享受皇家帶來的榮耀和利益,差事沒辦好,殺也就殺了,事後最多被說禦下過嚴。
但滿寶是平民百姓,殺她,那就是殘暴不仁了。
連皇didu忌諱這個名聲,更別說他一個被人虎視眈眈的太子了。
太子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後道:“你去治吧,治好了算你的,治死了算他們的。”
三位太醫倒吸一口涼氣,這會兒才認真的打量起滿寶來,然後連脊背都發寒了,這,這年紀也太小了吧。
大家有些不太甘願,其他兩個太醫紛紛看向鄭太醫,小聲道:“鄭太醫,不如你來主刀吧。”
鄭太醫苦笑,他倒是想,可他沒把握啊。
滿寶聽太子這麽說,已經一挽袖子道:“好,來人,把這桌子搬開,把那塌搬過來,這兒光線比較好,我們在這裡開腹。”
三位太醫還沒反應過來,屋裡的下人已經動起來,快速的把內室中間的桌子一清理, 再把僅容一人躺著的軟榻抬過來放好,然後連病人身下的席子被子一起小心翼翼的抬起,一並搬到了軟榻上。
手執燈燭的下人也紛紛搬了燈架過來放上,又點亮了更多的燈燭。
滿寶嫌棄的揮手道:“別靠太近,稍稍遠一點兒。”
她執筆寫了兩張藥方給鄭太醫他們看,“這是兩副應急的藥方,你們覺得如何?”
鄭太醫他們立即打起精神來,拿著藥方斟酌了一下後改了改,滿寶一看,的確比她開的要好,便點頭同意了。
立即有人取了藥方下去配藥熬藥。
滿寶這便摸了摸他的腹部道:“事不宜遲,那我們就開始吧。”
鄭太醫咽了咽口水,問道:“你給人開過腹嗎?”
“人嗎?真人沒開過。”隻開過擬人的腹部,還有胸部,頭也開過,還都不下百次呢。
滿寶已經將用具放在開水裡煮沸消毒,她熟練的消毒,弄乾,然後在病人的腹部摸了摸,手在腹部的上空虛虛的畫了一道線,然後就沉刀劃開了他的皮膚……
三位太醫都沒想到她動作這麽快,說開就開,都不等他們再做一下心理建設。
下刀的時候滿寶還有些生疏,但他的肉和擬人模特的肉感竟然差不多,她慢慢找回來了感覺,以一種熟悉的力道繼續往下劃,一道血“噗”的一聲濺出,滿寶長得矮,整張臉都被血撲到了。
她微微閉了一下眼,手中的刀沒動,白善眼疾手快的拿出帕子給她擦乾淨臉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