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縣令仔細的傳授了一些探話的技巧,又列了不少他想知道的問題,最後仔細的叮囑他們道:“寧缺勿錯,寧願問不到,也不要出錯打草驚蛇,尤其你們身份敏感,一旦被察覺……”
唐縣令頓了頓後道:“恐怕本縣也很難護得住你們。”
白善和滿寶認真的點了點頭。
唐縣令這才點頭讓他們走,他看了一眼還坐在門外發呆的白二郎,對於他們的問題也沒有答案,只能道:“你們隨便吧,真告訴他,他未必快樂,不告訴他嘛,最多生氣一段時間。”
白善和滿寶應下,走到白二郎身邊,“走吧。”
白二郎抬起頭來看倆人,問道:“談完了?”
倆人點頭。
白二郎便小心翼翼的往後看了一眼,對上唐縣令的目光便下意識的心虛一笑,然後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
他站起來連忙跟倆人走了,一直到了外面才問,“唐縣令沒問起我的事吧?”
滿寶道:“唐縣令早忘了,你不要自己提起就行。”
白二郎忍不住嘀咕道:“還不是你們總是嚇我……”
唐縣令站在窗邊摸著下巴看他們走遠,若有所思的嘀咕:“那小子怎麽這麽心虛?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白二郎和滿寶白善他們一起爬上馬車,然後搶佔最佳位置,一人霸佔了一邊的位置。
白善只能和滿寶坐在一起,倆人便和白二郎面對面起來。
白二郎盯著他們道,“你們到底告不告訴我?”
白善問,“不說你會怎樣?”
白二郎一下有些火,正要發脾氣,卻見倆人都沒有一絲賭氣或玩笑的樣子,而是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便察覺他們不是在氣他,而是在認真的與他討論。
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的交流方式,於是白二郎認真的思索起來,然後道:“我會自己去查,祁玨的哥哥與關二郎關系好,我通過祁玨去關家玩兒,去關家查唄。”
白善就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滿寶後問他,“白二,你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看的話本嗎?”
“那可多了,你們說的是哪一本?”
“就是那本被莊先生收上去後再沒有給我們的,其中有個人叫左晨,你還記得嗎?”
白二郎連連點頭,“記得,記得,不就是死得特別慘的那個嗎?被他那個大魔王師父殺了,還被大卸八塊,先生說太血腥了,不給我們看。”
“當時好多人都懷疑他師父是壞人,但為了他好就是不告訴他,他自己越差越深,又對自己的師父沒有防備,這才被大卸八塊的,你覺得如果你是書裡的人,你會隱瞞不說,讓他離得遠遠的,還是會告訴他,讓他提防起來?”
白二郎聽得一愣一愣的,心慌慌的問道:“怎麽,我們先生竟是大壞人嗎?你,你,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白善和滿寶:……
滿寶扭頭和白善道:“算了吧,太蠢了,我害怕。”
白善認真的點頭,竟也不說了。
白二郎瞪大眼睛,撲上去壓住白善,哇哇叫道:“不行,你們必須得說,不然我就自己去查,不,不對,我還要和先生說,讓先生幫我一起查,我看你們說不說。”
白善被壓得差點吐血,推開他道:“有本事你去撞滿寶。”
白二郎扭頭對上滿寶的臉,滿寶對他揚眉,白二郎就繼續擠著白善道:“好男不跟那什麽鬥,我就撞你,你們說是不說。”
“行行行,
說就說。”白善掀開車窗往外看了看,這才附耳到白二郎耳邊道:“我們在查益州王。” 白二郎“咦”了一聲,倒不激動了,只是好奇的問,“查他做什麽?”
白善壓低了聲音道:“我爹就是他殺的。”
白二郎瞪圓了眼睛,他看了一會兒白善,又扭頭去看滿寶,見滿寶一臉認真的點頭,便咽著口水問,“那,那堂祖母知道嗎?”
白善一臉認真的點頭,“祖母一直知道,近來才告訴我的。”
白二郎一臉同情的看著白善,想安慰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道:“那能問他的罪嗎?”
雖然他學習不太好,先生教大晉律法時他總是犯困走神,卻也知道王子犯法是有特權的。益州王是王爺,肯定不可能問他死罪,給個死了十多年的官兒償命,但其他的罪呢?
白善沉默了一下後道:“所以我們在找他其他犯罪的證據,這是很危險的,你……”
白善糾結的看了一下他道:“我和滿寶都覺得不應該告訴你,太危險了。”
白二郎從小最愛看的就是俠義,聞言一掌拍在一旁的木椅上,豪氣的道:“好兄弟為朋友兩肋插刀,怕什麽危險?”
白二郎喊完見倆人齊齊抬著腦袋靜靜地看著他,便有片刻的心虛,“我說真的。”
白善和滿寶點頭,“所以我們更不想告訴你了,話本裡那些會好心辦壞事的人還少嗎?”
白二郎沒好氣的道:“我才不會做那種蠢事呢,而且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你告訴滿寶卻不告訴我?”
白善看了滿寶一眼,沒說話。
滿寶直接道:“因為我聰明。 ”
白善來回看著倆人,問道:“除此外你們沒別的事瞞著我了吧?”
滿寶也直接的道:“有,但我們真的不能告訴你了,我們連先生都沒告訴呢。白誠,這真的很危險,白老爺都沒怎麽參與其中呢,你要知道,這種會死人的事,一旦死人就不是一個人,有可能連個人身後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白二郎一愣一愣的,腦海中閃過許多問題,但最後他隻記住了一個,所以他盯著滿寶的臉問,“那你怎麽不怕連累家裡?”
滿寶噎了一下。
白二郎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又扭過去盯著白善看了一會兒,突然間有些傷心,“你,你們不會是……”
倆人一起疑惑的抬頭盯著他看。
白二郎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就是突然很傷心,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那我以後豈不是會被你們一直欺負?”
滿寶和白善:“……我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了?”
而且這跟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白二郎傷心的道:“當然有關系,你們一個都這麽聰明,都這麽能欺負我了,兩個合在一起,還不知道要怎麽欺負我呢?你們太過分了。”
白善和滿寶一頭霧水的看著他,正想問清楚,大吉便已經停了馬車道:“少爺,滿小姐,堂少爺,到家了。”
白二郎便憤憤道:“你們聽,連大吉都是先叫的滿小姐才叫我,以前都是我先的。”
白善和滿寶:……
掀開簾子的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