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很好奇,“我得罪過他?”
小丫頭搖頭,這種事她怎麽可能知道?
二少爺讓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了,她不過是院子裡伺候的一個小丫頭罷了。
白善便蹲在了她對面,問道:“你是白凝院子裡的?”
小丫頭縮了縮,小聲道:“是。”
“是幾等丫頭?”
這話似乎戳在了小丫頭的傷心處,她又哭起來,道:“先前在院子裡是三等丫頭,本來院子裡缺人,上面的姐姐說,下次提等會把我提上去的。”
白善:“白凝是在哪兒吩咐你把周小姐引到後院的?當時他神態如何,都說了些什麽話?”
小丫頭一怔,想了想道:“就是在我們院子裡吩咐的,二少爺似乎才從老爺那裡過來,臉上有些生氣,一進院子看見我便把我招過去,問我一會兒是不是要進內院伺候。”
“我說是,二少爺便說讓我留意一個人,就是跟著羅江縣劉老夫人一起來的小姐,若是她要去花園,就把她引到花園偏僻的地方裡嚇一嚇……”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白善,躲躲閃閃的小聲道:“最好,最好是讓她當眾出一個醜才好。”
誰知道這位周小姐那麽厲害,路才走到一半,自己找了條路就過去了,而且走得還快,力氣還大,她拉都拉不住。
白善和白二郎扭頭看著滿寶。
滿寶一臉冤屈的叫道:“我沒有得罪他!我發誓,我在這之前根本就沒見過他!”
白善和白二郎就一起皺眉,“那他幹嘛要針對你?”
滿寶也委屈的不行,摸了摸自己乎乎的臉問,“難道我變得難看了,才讓人看了一眼就讓人想整我?”
白善沉思了一下道:“不對呀,他見著你的時候可沒空再回一趟自己的院子,白凌是直接讓丫頭領你去花園的。”
所以,還是應該之前就有了過節。
白善對滿寶的記憶表示疑惑,“你該不會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吧?”
滿寶很自信自己不會記錯,她沒得罪過白凝就是沒得罪過,見他們都不信她,她便掐腰道:“不行明天我們去問他!”
白善:“去就去,你等我明天下學和你一塊兒去。”
白二郎興奮起來,也要去湊鬧。
於是三人商量妥當,然後就看向還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小丫頭。
這又不是罪首,而且都這麽可憐了,滿寶也提不起欺負她的興致來,但還是揮著拳頭威脅了一下她,“今天晚上的事你可不要說出去,不然讓白凝知道你出賣了他……”
小丫頭打了一個寒顫道:“周小姐肯不說出去奴婢就已經感恩戴德了……”
她還以為她會被拖到前面去對質呢,到那時她就是不死也會脫一層皮的。
畢竟她剛剛背主了。
小丫頭抹了抹眼淚,正想著是不是領三位客人出園子獻一下殷勤時,就見滿寶後退了幾步,然後蹬蹬的踩著牆跳上了牆頭。
白善則找了一根棍子,掛著燈籠往上伸給她,滿寶拿了燈籠坐在牆頭給他們照著,白善和白二郎也蹬蹬的飛跑上牆頭……
小丫頭就站在牆頭下,目瞪口呆的看著三人咻的一下帶著燈籠消失在了牆頭……
這,這,客人為什麽要走牆頭?
一陣寒風吹過,她這才回過神來,然後打了一個抖,連滾帶爬的跑了。
小丫頭心中惴惴,第二天小心翼翼的和府中的下人打聽了一下隔壁鄰居是誰住,
結果她還沒打聽出來呢,他們家二少爺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送回來了。 小丫頭瞬間啞了,開始賣力的乾活起來,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滿寶他們查出了哭聲的緣由,第二天就去白凝上學的書院堵人了。
都是學生,益州城好的書院基本上都在康學街裡了。
大家上下學的時間又基本上一致,所以要堵人實在是太方便了。
大吉先從家裡接了做完作業的滿寶,然後去大智書院接了白二郎,又去府學裡接了自家的少爺,然後馬車一拐,就在一家書院門口的不遠處把白凝給堵住了。
白凝的馬車被bī)停,撩開簾子一看,就見車下站著的白善三人正衝著他勾手指,他便以為他們是來找他玩的。
於是他放下簾子,仗著他們看不見便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裳,驕矜的掀開簾子下車,抬著下巴問道:“善堂弟這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白二郎和滿寶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就站在旁邊,憑什麽隻點白善一個人的名字?
白二郎不服氣的道:“凝堂弟, 我是你堂哥,你不該先叫我一聲嗎?”
白凝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白二郎只在白善和滿寶這裡看到過這種目光,現在見白凝也敢這麽看他,頓時氣得不輕,他擼了袖子正想說話,滿寶卻攔了他一下,上前一步,也學著他的樣子微微抬起了下巴,“白凝,是我找你。”
白凝這才看向滿寶,蹙眉問道:“你找我?你找我幹什麽?”
他們之間有關系嗎?
滿寶左右看了看,發現大街上人多,且他們的馬車停在路中間會擋道,也不好說話,於是指了一個還算空曠的巷子口道:“我們讓一讓,去那裡說話。”
白凝沒動,很嫌棄的道:“你們有話說就不能選個好一點的茶館酒樓之類的?”
還想他們花錢請他喝茶吃酒?
做夢呢?
滿寶哼了一聲道:“就說兩句話,問你一個問題而已,沒看見我們的車都擋住人家的路了嗎?快過來!”
白凝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和他說話的女孩兒,愣了好一會兒,但對方三人根本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先轉走到了巷子口,然後一起扭頭看向他。
總覺得現在扭頭就走很有膽怯的意思,於是白凝無知無畏,哼了一聲後直接跟上去。
大吉和白凝的車夫就把車靠邊停了,然後一個安然的坐在馬車上等著自家少爺,一個則把繩子放到了車轅上,悄無聲息的站了過去,預備著一會兒要是打得太凶,那他就出手攔一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