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院正眼珠子一轉,吵架這種事他不在行,但周滿在行啊。
他就輕咳了一聲,摸著胡子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立即點出了三個人的名字,“就是他們說的。”
滿寶瞪眼,“一個吏部,一個戶部,還有一個禮部,我也沒得罪他們呀。”
蕭院正:“你得罪的人多了,而且官場上為官,誰知道哪句話不對就得罪了人,或是哪件事出來擋了誰的道?所以沒必要去想你得罪了誰。”
滿寶卻認真的思考起來,“不對,事情是從趙國公府傳出去的,我是池魚!”
蕭院正好一會兒才聽明白她的意思,盧太醫皺眉道:“趙國公人好好的,誰去針對他?陛下和趙國公一向親厚。”
蕭院正連連點頭。
皇后賢德,一直約束趙家,而趙家弟在京城也就是一般的紈絝子弟,最多喜歡砸錢,喜歡打馬球,行事霸道風流點兒,卻從不會觸犯律法的。
所以朝臣對這一屆外戚很滿意,而且人家趙國公也不單純是外戚,人也是跟著皇帝出生入死出來的好不好?
以前皇帝都要管人家叫大哥呢。
蕭院正道:“誰沒事去撩撥趙國公?我看還是你的問題,是不是前兩年你在大朝會上嗆人嗆多了?”
“不可能,”滿寶拒絕背鍋,“我才在大朝會上開過幾次口?我爹都沒這麽記仇的。”
“可趙國公在朝中的人緣不錯的,而且聽說他過不了多久就要當兵部尚書了。”
滿寶眨眨眼,“兵部尚書不是李尚書當著嗎?他不當了?”
“李尚書身體不好了,”蕭院正歎氣,“我上個月才去看過,估摸也就這半年的時間。”
滿寶一聽,立即沉默了一下以示憂傷,聽說這位李尚書可厲害了,堪稱大晉的戰神,他還奉命寫了兵書呢,聽說現在收在宮中,除了部分有功武將,一般人都看不到。
沉默過後滿寶就肯定了,這就是趙家的事,鍋丟在了她身上而已,哼,肯定是有人也看上了兵部尚書之位。
三省六部,三省且不說,那就是宰相的位置,中書和門下很重要,但尚書之下的六部尚書同樣重要。
一個蘿卜一個坑,在沒有蘿卜被拔出來前,其他的蘿卜就擠不進去,好容易出來一個蘿卜,有意的人自然是用力的往裡擠了,順便把其他有意想栽進去的蘿卜踢飛。
滿寶就去和白善寫信,讓他去找趙六郎,她背了鍋,平白在大朝會上被罵了一通,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輕輕掀過去了,不然以後不是誰都能給她蓋鍋了?
白善收到周滿的信,略一思索便放進抽屜裡,抽出紙來寫了一行字回她,“寧心靜氣,稍安勿躁,安心做你的試驗。”
白善將紙折起來放進荷包裡,打算明天讓周五哥送去。
白二郎晃悠悠的過來和他說,“封宗平說已經在狀元樓定好了位置,我們明天帶嘴巴和肚子去就行。”
看到白善在寫信,就問道:“怎麽了?”
白善將信寫好交給大吉,道:“給趙六郎送去,就說我們在家裡請他吃酒。”
然後才和白二郎道:“約趙六郎吃個飯,你今天在宮裡見到明達公主,長豫公主真的說滿寶要封爵了?”
因為下個月就要參加吏部考試了,雖然還沒考中,但朝廷規定,他們須得離開崇文館了。
這也是為了避免太子在朝中結黨,培養勢力的一個措施,所以已經過了進士和明經考試的幾人,都要在參加吏部考試正式選官前離開崇文館。
白二郎今天也去申請畢業,不過崇文館沒答應,於是他悶悶不樂的和殷或去演武場裡蹲著,結果就遇上了悄悄來找他的明達公主和長豫公主。
明達公主是久不見他們,所以想來看看他們,長豫公主則是閑著無聊跑來湊熱鬧的。
然後長豫公主就告訴白二郎,“我父皇說了,這次痘苗的研製,周滿立了大功,要封她為鄉主呢。”
至於皇帝為什麽告訴兩位公主,當然是因為他大嘴巴了。
午睡起來,正好碰見兩個閨女過來給皇后請安,父女三人吃下午茶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大嘴巴了。
不過長豫公主也說了,“此事明旨還未下,我就悄悄的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看到一旁的殷或,長豫公主話尾就補充了一句,“還有你,都不許告訴別人。”
明達公主:“……父皇說這話的時候也是這麽叮囑你的。”
果然,白二郎也沒忍住,一找到白善就悄悄的告訴了他,不僅告訴了他,出宮前去見莊先生,他還告訴了莊先生。
於是劉煥也知道了……
要不是白善嚴詞要求他們不許再傳給下一個人,便是祖父母也不許再提,恐怕知道的人會越來越多。
白善道:“滿寶已經丟過一次爵位,這一次是不能再丟了,所以這兩天你小心禍從口出。”
白二郎就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再說滿寶獲封的消息。”
白善:“不只是這個,在外頭要是聽到說她不好,你也什麽話都不要說,當不知道這件事。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們自有公斷。”
白二郎疑惑,“外頭要說她什麽壞話?她不是小神醫嗎?一直是治病救人的形象,誰會說她壞話?”
白善就微微一笑道:“她又不是錢,哪裡能人人喜愛?而且就算是錢,也總有視為糞土之人。”
白善將滿寶的信拿出來給他看了。
白二郎一看,忍不住拍桌子,“好呀,枉我們對趙六這麽好,結果他家裡人欺負滿寶!”
白善也點頭,不過還是道:“趙家是趙家,趙六是趙六,他還做不得趙家的主,你看趙國公夫人,她這個做主的人都沒攔住呢。所以這事很怪不上趙六郎,不過這個委屈我們也不白受,鍋也不白背。”
此時一動不如一靜,先安安靜靜的把爵位拿到手再說,所以這時候滿寶就得乖巧一點兒。
萬一他們跟朝中那些人針尖對麥芒的吵起來,本來沒多大的事鬧大了,滿寶這爵位又飛了怎麽辦?
白善總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他們要是真的吵了,滿寶的爵位說不定真的飛了,不僅飛了,以後想要再封就更困難了,就算是她有再大的功勞,宮中也不會再輕易封賞。
白善敲著桌子垂下眼眸,暗道:所以,與其爭辯回去,不如拿些實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