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公先攻下了蓋牟城,時間比皇帝預想的要快些,隻用了五天的時間。
士氣高漲,連遼東的百姓和部落都成群結隊的過來,跪地求皇帝招募他們入軍,一同攻打高句麗。
皇帝雖然很感動,但還是拒絕了,安撫下他們後讓他們回家去。
但這讓士氣更加高漲,士氣這種東西很玄乎,一方面好了,便會帶著其他方面一起好。
而且此起彼消,高句麗那邊有些低迷。
蓋牟城一打下,斷了遼東城的援軍,俘獲兩萬多人,糧食十多萬石,直接緩解了戶部和兵部的壓力。
皇帝心喜,便派出更多的士兵過來圍遼東城。
太醫署其他學生便也跟著大部隊上來了。
遼東城危急,消息傳出,高句麗派出四萬補兵來救,他們需要走蓋牟城,皇帝讓趙國公,李思等人伏擊,沒等人過蓋牟城便拿下了這四萬人。
而後兩邊合擊,趙國公和阿史那將軍一同攻下了遼東城。
遼東城攻下,高句麗門戶便大開,同時,南邊傳來捷報,封尚書攻下了卑沙城,正朝著遼東城而入。
皇帝帶著大軍進駐遼東城。
他看著掛出來的輿圖沉思。
趙國公道:“陛下,天就要冷了。”
皇帝攏著手沒說話,阿史那將軍道:“陛下,臣等不畏寒冷。”
趙國公和李思等將軍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當然不怕了,他帶著的胡軍都擅長嚴寒作戰,可大晉的兵馬不行,這時候打仗消耗很大。
趙國公道:“陛下,我們最多還能再打一個月,一個月後下雪,路就不好走了。”
皇帝蹙眉道:“若是不能攻下高句麗,此次出兵就不算勝利。”
皇帝心中有些焦躁,他的時間不多了,這次禦駕親征也是他爭取了好多年大臣們才答應的,這次之後怕是沒有機會了。
而且打仗消耗大,此次過後,怕是也很難再對高句麗大規模用兵。
皇帝捏了捏拳頭,問道:“百濟和新羅那邊還沒消息嗎?”
趙國公滿臉無奈,不太高興的道:“他們還在互攻,百濟不太願意,一直在拖延,新羅有意,願意派出一隊兵馬北攻。”
皇帝不悅,“不是讓他們不要打了嗎?”
趙國公道:“兩國互相猜忌,百濟不願先停戰,新羅也不信任百濟,留一直拖著。”
這兩個藩屬國是指望不上了,皇帝氣得噴了一口氣。
下面低著頭的牛刺史更氣,這件事本來進行得好好的,三方同時出手,新羅和百濟佔了不少地盤,他也佔了不少,誰知道新羅目光那麽短淺,見百濟國內有亂,覺得高句麗的地盤比較難打,轉頭就去搶佔百濟打下來的地盤。
兩國的仇恨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化解不了了,他出列道:“陛下,不如引靺鞨人入內,一同攻打高句麗。”
皇帝目光微亮,問道:“你與靺鞨人有交情嗎?”
牛刺史他也不敢說有呀,隻道:“臣與他們打過交道,靺鞨與我大晉,與高句麗都有過摩擦,但只要有錢,他們就肯出兵。”
也就是說用利益誘之。
皇帝摸了摸下巴道:“可以一試,派使臣去靺鞨走一趟。”
底下的人立即應下。
皇帝想了想,覺得如果天冷了也打不下高句麗的話,最仰仗的還是騎兵,於是對阿史那將軍道:“整合突厥軍,朕再從其他部落給你調派些兵馬來?”
現在阿史那手下帶的胡兵基本都是突厥人,他們騎戰很厲害。
阿史那將軍想了想點頭,認為可以再增添兩千兵馬。
於是皇帝便下令著雲州和朔州各抽調一千騎兵來援。
滿寶也住進了城裡,不過她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在醫帳那邊,她摸著黑往自己的房間去。
西餅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看到前面有個影子,嚇了一跳,低聲喝道:“誰?”
正在想事情的滿寶嚇了一跳,便抬頭看去,正想問科科是誰,影子便站了出來,“滿寶?”
西餅松了一口氣,和周滿道:“大人,是大人。”
滿寶上前,便見白善是站在一座房子的側門前,不止他一個,邊上還有三個人。
聽見聲音,他們一起扭頭看過來,看見是周滿便收回了目光,又低下頭去。
滿寶掃了他們一眼,好奇的問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白善有些尷尬的道:“我們在這兒透透氣。”
一旁和周滿比較熟的方大人就幽幽的道:“可不是嗎,裡面都是脂粉味兒,出來透透氣。”
白善:……
滿寶一聽就豎起耳朵聽,這才隱約聽到宅子裡似乎有樂聲和歌聲傳出。
滿寶精神了些,不那麽困了,眼睛亮亮的問,“陛下在裡面?”
白善點著她的額頭,讓她站直來,低聲道:“別太精神,明天你要見陛下呢,收一收這好奇心。”
明天陛下要開小朝會,主要討論一下接下來的作戰,各方面都要了解,因此周滿也要參加。
滿寶抓心撓肺的往宅子裡看了一眼,半晌後歎了一口氣,問他:“那你要不要回去?”
白善遲疑了一下便扭頭和方大人道:“方大人,我不勝酒力,就先回去休息了。”
方大人:……
其他大人:……
好氣哦,有媳婦了不起嗎?
以為他們沒有嗎?
她們只是不在這兒而已。
白善就和滿寶回去了。
兩個人的房間其實是分開的,當然了,也可以在一處。
白善和方大人住在一起,滿寶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他就直接去了滿寶那裡。
西餅立即下去讓下人打熱水上來給兩位大人梳洗,然後轉身去找大吉要白善的衣裳。
白善洗漱好後坐在床上,脫掉鞋子盤腿揉了揉腿,見滿寶抱著被子,眼皮都耷拉下來了,便伸手給她按了按脖子,笑問:“很累嗎?”
“嗯,”滿寶道:“累死了,前面只要打仗,我們後面就忙,來的學生還是太少了。”
滿寶動了動自己的腦袋,抱著被子找了個更好的姿勢,讓他按一下肩膀,她道:“我們新添了二十九人,加上兩個軍醫一共是三十一人,尚且這麽忙,更不要說以往只有兩個軍醫的時候了。我一直想,此事過後是不是要在太醫署中單開一科,專門培養軍醫?但瘍醫便可,再多添加一科倒嫌累贅了。”
白善道:“除非打仗,不然軍醫很少能派上用場,平時一軍之中有兩個也夠用了,所以軍中是不可能養著這麽多軍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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