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給我快一點!”
馬車上,鄒豐心急如焚,連連催促著駕車的馬夫。
“館主,現在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馬夫狂揮著手中的馬鞭,面露難色。
鄒豐咬了咬牙,突然,他大叫了一聲:“下來!你下來!”
在鄒豐的命令下,馬車先是停了下來,然後鄒豐直接把車廂和馬夫留在原地,自己獨自一人騎著馬趕路了。
和馬車狀態比起來,這樣單獨騎馬的速度就能更快一點了。
剛才鄒豐氣急攻心,一時之間沒能想到最快的趕路方法,現在他反應了過來,當即做出改變。
“這麽急啊。”
後方,孔萬屠從馬車裡探出頭來,看著鄒豐的舉動,他不由覺得好笑,之後朝自己這邊的馬夫吩咐了一聲:“那咱們也快一點吧,我要親眼看看他回到去目睹了一切之後的表情,哈哈。”
馬夫依言加速,他們這邊的馬是匹名貴的寶馬,即便拉著車廂也不會比鄒豐慢多少。
趕路途中,馬夫忍不住問了一句:“孔大人,我們這麽個整法,會不會太過了?”
“放心,區區一個長豐武館而已,根本不值一提,事後官府那些家夥也只會和稀泥的。”
孔萬屠呵了一聲,臉上露出嘲諷之意,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
好半天后,馬車的速度開始下降,直至最後完全停了下來。
“孔大人,到地方了。”
聞聲,孔萬屠走出馬車,伸了一個懶腰,伸懶腰的同時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那匹馬。
正是鄒豐所騎的那匹。
此時鄒豐已不在馬上,而是匆匆奔向了自己的長豐武館。
孔萬屠哈哈一笑,跟了上去,忽然,走在前面的鄒豐停住了腳步,站在長豐武館大門外不遠處,呆呆地看著武館裡面的景象。
血爪他們這是搞得有多猛啊?直接把人看傻了。
孔萬屠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絲好奇,走上前,順著鄒豐的視線方向望了過去。
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凝固住了。
此時,一眾猛牙幫成員動作慌亂地從武館裡面退了出來,其中有人沒注意腳下,還被武館大門的門檻給絆倒了。
而導致他們驚惶不安的源頭,是一個持劍的青年,那青年面無表情,手裡提著一個人頭。
“還有不怕死的嗎?”
楊橫問。
沒人敢回應。
手臂一揚,楊橫將血爪的頭顱扔出了長豐武館。
好巧不巧,那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在了孔萬屠身前的不遠處。
“你們幹什麽呢!”
就在這時,一道喝斥聲傳來,緊接著一大隊官兵衙役圍了過來。
之前賀百峰曾安排人手兵分幾路去報官,現在看來是有人成功了。
“聚眾鬧事、登門挑釁,好你個猛牙幫,真不把我大衡國法放在眼裡了是吧?!”
鄒豐看到官兵衙役們的到來,稍微回過了神,他認出了衙役中的為首者,壓抑著怒氣說道:“宋捕頭,還望給我長豐武館一個公道!”
鄒豐與這位宋捕頭有過幾面之緣,對方是霖陽城三大捕頭之一,實力不凡,且為人正直剛烈,最是看不慣猛牙幫的作為。
宋捕頭朝鄒豐點了點頭,隨後做了一個手勢:“來人,先把涉事者都帶回去。”
衙役們紛紛上前,將參與混戰的人都控制住了。對於長豐武館的人,衙役們尚還客氣一點,
但對於猛牙幫的人,他們的動作就粗暴得多了。 不過當他們發現孔萬屠也在場時,動作不由一滯。
一名衙役將情況稟告給了宋捕頭:“宋頭,孔萬屠也在。”
宋捕頭眼睛一眯,孔萬屠這種級別的存在,只有他親自出馬才行。
他朝孔萬屠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孔萬屠,指使他人鬧事,你好大的膽子!”
“宋捕頭誤會了。”
孔萬屠還沒從剛才的衝擊中徹底緩過神來,他動作僵硬地扭過頭,皮笑肉不笑:“新來的人不懂事,給宋捕頭添麻煩了,我來這裡就是想收拾他們的。”
宋捕頭沉默了下來,與孔萬屠對視著,拳頭悄然握緊,不過後來又松開了。他轉身走開,悶聲悶氣地朝下屬說道:“我們走。”
對此,孔萬屠沒有製止,猛牙幫成員被捕回衙門是常有的事情,但不必擔心,這中間自然會有人運作。
只要不觸碰底線,或者說,只要不被人找到觸碰底線的證據,那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
猛牙幫去別人的地盤上鬧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向來都是以打砸搶為主,一般很少會在明面上傷及性命。
這次來長豐武館也不例外,他們的主要目的只是抓走楊橫而已,對於其他的長豐弟子,他們只是擊敗和羞辱,最終並沒有殺害。反倒是楊橫,出手收割了眾多的猛牙幫成員。
所以和成員被捕這件事相比起來,還是血爪之死更值得注意。
孔萬屠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血爪的頭顱上。
人是他殺的嗎?
孔萬屠抬頭,看向了被衙役們帶走的楊橫。
公然和猛牙幫撕破臉皮……已經好久沒人敢這麽做了。
楊橫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但他不在乎了,猛牙幫既然能做出強闖捉人這種行為,那足以看出他們對於自己的態度了,面對此等態度,再忍讓又有什麽用?
楊橫實在是被惹火了。
當然,楊橫這麽做,也並不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想法,其實在動手前,他就已經為自己想好了後路。
這條後路,就是衙門。
楊橫準備接受衙門的招募。
那天他看到衙門的招募公告,上面就登載著關於應招者的福利條款,其中有一條福利就是,保護應招者及其家人的人身安全。
衙門的統治力雖然衰退了,但終究還是有底子的,保住自己絕對不成什麽問題,就算猛牙幫再怎麽瘋狂,也不會在明面上與衙門作對。
楊橫等人被帶回衙門後,衙役們便按照流程開始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