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某天傍晚。
張新變妝成路人甲,獨自在達加雅大街小巷閑逛,傍晚回家時鄭章正在門口焦急等。
“東家,馬當要塞戰役已經打響,老蔣希望我們抵擋一個月,負責進攻的小本子是波田支隊。”
“哦。”
張新沒當會事,事前已做準備,眼下不管是什麽敵人、多少敵人擔心都沒用。
鄭章以為張新對‘支隊’這兩個字有什麽誤會,解釋道,“這個支隊有兩個步兵聯隊,一個山炮聯隊,一支汽車隊、兩支艦隊,兩支衛生隊,還有艦空飛機;
其中一個步兵聯隊約3000~4000人。”
“我知道,”張新安撫鄭章,“這個支隊實際約有1.8~2.2萬人,各種火炮200門,大小江上武裝船隻50多艘,運輸車輛200輛,航空飛機百架...等等,而且只是先遣支隊,後面還有更多,整個戰場約有25~35萬小本子。”
這種搭配當下屬於先進模式,一個兵團同時擁在海陸空戰隊。
“你不擔心嗎?”鄭章表情詫異道,“我原本以為小本會被擋在安慶外面,那裡有兩個軍團防守啊,一夜時間都沒擋住。”
張新失笑,因為這件事情歷史上老將送給駐防當地27集團軍軍長楊森一句名詞,‘輕棄名城,騰笑友邦’
楊森辯解,是因為徐源泉的26集團軍檔不住小本子第六師團的攻擊,暴露他的側背,他不得已才退出安慶,這事也後來不了了之,沒人負責。
結果是波田支隊逆江西進,順利到達馬當要塞防區。
“別慌,”張新安慰鄭章,“孫立仁在馬當要塞,會像江中磐石,穩出泰山。”
同一時間。
孫立仁在馬當要塞已經打退小本子連續第三次大規模衝鋒。
在這裡,船士兵第一次正面和小本子交戰,大家的感覺是,小本子作戰凶狠、殘忍、不畏生死。
他們親身感受到壓力,並理解安慶兩個集團軍一夜撤退的‘苦衷’。
好在馬當要塞真的很完美、很堅固,把地形優勢發揮到極致,看上去沒有被正面攻破的可能。
馬當要塞從空中看,整體形狀如奔馬,橫枕長江之中,馬頭呈九十度插入江中。
與江心的棉船洲對峙而立,江面在此處被擠壓變得狹窄,看上去只要一挺機槍,就能封鎖整段江面。
實際也是,窄窄的江面,盡在機槍射程之內,加上在馬頭及周邊峭壁上,依次修的三級鎖江炮台,江面上連隻蚊子也飛不過去。
所以小本子的三次大規模衝鋒雖然勇猛,實際沒啥用,已經打死近千小本子士兵。
這種情況讓比張新更恨小本子的孫立仁咧嘴大笑,他打算把這些屍體保存下來,然後送回爪哇給那些醫學生實驗使用。
“將軍,”一名營長小跑過來抬手敬禮道,“香口、茅林洲、猴山的防禦陣地構完成。”
戰爭中,再好的天險,再強的要塞,都需要一個立體防護體系,想要守住馬當要塞,空中支援必不可少。
武/漢戰場上空有戰鬥機,除向漂亮購買80架,還有蘇國支援的300架和飛機員。
不管他們是否靠譜,孫立仁帶來兩第2代‘最後一道防線’用於防空,部署在馬當要塞周圍一到兩公裡處。
除空中,也仰賴於要塞後背有戰友幫助保護,擔心隊友靠不住,孫立仁按張新要的要求,在馬當要塞身後五六公裡處及兩側江岸構建一面扇形防禦工事。
真正插在江中心的‘馬頭’,其實不需要多少兵防守,主要還是後方。
小本子百分百會從後面摸上來,就像馬其諾、新加坡要塞,都是這樣被攻破。
站在原地,孫立仁思考兩秒,開口吩咐道。
“張院長說過,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極致,提高工事強度,再現有防線後面再築兩條防線,防護服放在身邊保證隨時能穿,夜晚一定要埋暗哨,不要被小本子摸到跟前。”
“是!”
營長抬手敬禮離開。
目送營長走遠,孫立仁想到張新,他到現在都還是懵逼的,自己怎麽會被上級送去了南洋呢?
幸運的是張新雖然年輕,相處卻很舒服,他最討厭小本子,剛好張新也討厭,完美!爽!
天黑前,小本子再一次嘗試從正面搶攤登陸。
二十多艘裝甲炮艇從下遊高速機動衝過來,同時操作船上的20毫米機關炮對要塞射擊。
船裡面的小本子士兵伏身躲在鋼製船玄後面躲避要塞的炮彈和機槍。
有幾艘炮艇中途撞到江底的人工暗礁停下,有的被炮火擊中爆炸。
最後只有六七艘炮艇衝到灘邊。
船還未停穩,船裡的小本子士兵哇哇大叫著跳出炮艇直接開始衝鋒,殺氣震天,氣勢看上去很唬人。
但根本越不過馬當要塞正面的密集火力網,近百名小本子盡數倒在灘頭。
孫立仁是個膽大的,第一個走出工事,不知從那拎來一把虎頭刀,向不遠處的江灘上走過去。
幾個衛兵跟著他一起,看樣子是打算給幾個半死不活的小本子補刀。
“孫將軍你不能那麽做。”
一名僅有20來歲的女人攔在孫立仁身前,女人叫蕭蘭,她是宋淑頤派來的後勤隊伍長官,協助孫立仁防守馬當要塞。
孫立仁笑笑,伸手將蕭蘭撥開,死的、沒死的統統斬首,並撿走武器,都是三八式步槍,.56口徑子彈,通用就是方便。
最後將炮艇拖上岸,或許之後能用到。
站在河灘上回看馬當要塞,孫立仁作為一名將領自然也會思考,如何攻破它?
就算僅僅只有1000人防守要塞,也很難從江面上攻破。
最後,答案只有兩個,一是空中,二是後方。
所以孫立仁把7000士兵中1500部署在要塞裡防守江面,另外5500人部署在要塞後方。
不是不相信友軍,而是友軍確實不可靠。
午夜,11點27分。
要塞東邊5公外,一處位於‘香口’的江灘,800名小本子士兵在這裡悄悄上岸。
這些人頭戴鋼盔,手持長槍,貓著腰摸黑,打算繞到馬當要塞後面打襲擊。
孰不知他們還在江面上時就被發現,下一秒灘頭上槍聲和彈道交織一片,措不及防之下800人有的選擇往前衝鋒,有的就地臥倒。
有心算無心,這800人都被留下來。
聽聞夜襲擊部隊失利,55歲的‘波田重一’正在長江南岸離馬當要塞20公裡外駐地中,滿臉怒容。
波田重一原本是灣灣守備隊司令官,小本子決定對唐山開戰後,他被受命組建‘波田支隊’。
波田重一就在灣灣當地征招各個部隊精銳,編組一支由駐台日軍組成的參戰部隊來到唐山大陸。
而駐灣灣的小本子士兵大都來自小本子九州。
當地武士風氣盛行,民風尚武、剽悍、殘忍。
因此,波田支隊在侵唐作戰中尤顯凶殘、狠毒殘忍,毫無底線。
更是是參與都城暴行的日軍之一,所到之地,獸行不斷,臭名昭著。
波田重一緊咬後牙槽,馬當要塞防禦嚴密讓他感到棘手,沒有過多思考,便命令從後方調來毒氣。
次日清晨。
聽說昨晚抓住一些俘虜,孫立仁正打算去香口,給沒有開過葷的士兵練練手。
一個士兵來報,有記者要來采訪。
孫立仁沒有拒絕,他喜歡上報紙,原因長的帥。
這可不是孫立仁自誇,而是大老板張新說的,瘦瘦高高、五官正氣,看上去像好人。
孫某人為什麽擁護張新?
除性格相投,還因為張新誇他長的帥。
片刻後一名男手持相機,一名手拿筆和筆記本的女記者站在孫立仁面前。
女記者約25、26歲,身著藏青色長褲、米色長袖上衣,腳踩黑色小皮鞋,看上去漂亮又時尚。
“你好孫將軍,”蕭菊自我介紹道,“我們是救國日報的記者,請問能采訪您嗎?”
“可以。”孫立仁正了正自己的軍裝,看上去筆挺有型。
“我叫蕭菊,這位是我的同事,負責拍攝相片。”
孫立仁疑惑,“你和蕭蘭什麽關系?”
蕭菊不好意思微微一笑,“她是我堂妹,順路看看她,主要是為采訪您。”
“哦。”孫立仁秒懂,自己才是配角,“沒關系,你想問什麽盡快問吧,昨晚剛剛打勝仗,正打算去數數俘虜有幾個。”
蕭菊眼睛大睜,她本來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撿到大新聞!
立馬表情認軍,擰開筆帽,打開筆記本,“請問孫將軍你們屬於那支集團軍?”
“這個暫時不便公開,你問點別的,或者先拍張相片?”孫立仁提醒。
蕭菊收起紙筆,用商量口氣道,“那就先拍幾張相片,然後去看俘虜?”
接著孫立仁擺了幾個姿勢,拍下三四張相片。
然後一行人乘坐卡車前往5公裡外的‘香口’防禦陣地。
從馬當到‘香口’防禦陣地,中間有兩處地方正在修戰壕。
除士兵,還有蕭蘭提供的後勤人員,主要是女人和半大小孩,個個滿身泥灰,正在努力挖泥、搬泥。
“孫將軍,”和孫立仁一起坐在車鬥裡的蕭菊突然道,“我想在這裡拍幾張相片。”
“這樣嗎?”孫立仁遲疑一秒。
“是的,我覺的這個地方背景不錯,或許可以把你拍的更好看。”
“真的嘛?”孫立仁眼睛UPUUP閃亮,立馬招呼士兵停車。
哢哢又是幾張相片,再次上車出發。
五公裡不算遠,很快便到‘香口’防禦陣地。
這裡也是大工地,到處都是揚塵,挖啊挖。
在離江邊不遠處的一處戰壕外面,孫立仁見到57名雙手雙腳反綁、渾身被剝光的小本子戰俘。
“將軍。”香口陣地防守指揮是一名學徒團長,也是孫立仁的得意弟子,“昨晚共有800名小本子登岸,擊斃579人,擊傷121人,俘虜57人,逃走43人。”
“傷者呢?”孫立仁問弟子。
學徒尷尬垂首, 像是犯錯的‘孩子’“大家練手,已經處理掉。”
孫立仁無語,‘練手’是寶船的傳統,傳承自大老板張新,據說是可以讓新人快速成長成為老兵。
“嘭~”孫立仁伸手在學徒頭上敲一下,“下一次記得分享,留一半給我。”
“是!”
學徒雙腿並隴,抬手敬禮。
“孫將軍,”蕭菊在旁邊好奇問,“這些俘虜為什麽被剝光?”
孫立仁看向弟子,“你來回答蕭記者的話。”
學徒以為聽錯,看向老師的眼睛不似開玩笑,思考一秒如實回答道,“留下他們的軍服,方便進行滲透作戰,破壞敵人首腦是我們的計劃。”
回答這句話的時候,學徒嘴角露出一抹邪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