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不見,李富貴好像瘦了一點。
“李先生好。”張新朝對方抱抱拳。
李富貴連忙抱拳還禮,“當不起東家叫先生,我現在在沈掌櫃手下工作,拿著東家的薪水。”
張新笑笑,“那我叫你老李?”
“老李挺好、老李挺好。”李富貴連連應聲。
以前懵懂不知,從唐山采購二手煉鋼設備回來後,和女兒聊天才知道,張新只是看著好話說,在吉布斯山寨把土人殺的人頭滾滾。
這把老李嚇尿。
“沈掌櫃跟我說,采購二手煉鋼設備的事情你辦的很漂亮。”
“這是在下份內的事情,沈掌櫃妙讚。”李富貴再抱拳,姿態放的很低。
“你挑十幾個夥計,出去尋找那些遇到困難的、且有技術外國工廠或公司,和沈得柱商量一下,可以考慮收購下來。”
“是。”
李富貴雙手前拱,躬身抱拳。
目送張新走遠,李富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殺人魔王長的都這麽具有欺騙性嘛,這個世界對於好人來說太危險了。
和李富貴分開,張新開車穿過兩個工業區之間的集市,進入野鷺灣工業區。
片刻後張新見到氣息內斂的鄭奕住。
鄭奕住今年46歲,體型中等,個子1.7左右,五官普通,特別的是他那雙幽黑深遂的眼睛,好像可以看穿他人心裡所想。
辦公室內,除了鄭奕住,還有他的爪哇籍妻子蔡三娘,及鄭順源。
話說,鄭順源挺得寵啊,老鄭其他兒子都在外面出差,唯獨他留在身邊。
心裡這樣想,張新躬身抱拳,打招呼道:“嶽丈好、嶽母好、四哥好。”
這裡雖然是公司,但老鄭管理公司的模式是兒子、養子、女婿,及掌櫃,因此叫親戚不會錯。
鄭奕住指了指靠窗下的沙發,問:“前天回來的?”
“是的,”張新解釋,“前天晚上回來,昨天休息一天,今天才來拜訪,請嶽丈見諒。”
“沒事,”鄭奕住不在意地擺擺手,“你能平安回來比什麽都好,叛軍宣布戰領泗水城那幾天,小漫整天以淚洗面。”
張新心裡感動,本打算把她還回來呢,想想還是自已留著吧~
“我很好奇,叛軍怎麽會與你達成和解?”
問話的人是嶽母,張新沒有隱瞞,自信道:“小婿打敗了叛軍,他們不得不和談。”
蔡三娘心裡已經有答案,張新當面證實,但還是不敢相信啊。
鄭奕住深吸一口空氣,不敢相信問,“叛軍把政府軍打的節節敗退,戰鬥力並不弱,怎麽會輸呢?”
“主要還是武器犀利,小婿之前一直在儲備技術和材料,拿到殖民政府的軍備生產許可後,立即有了武器,加上人員充足,贏得戰爭並不奇怪。”
“一直在儲備技術和材料?”蔡三娘喃喃一句,“生產軍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事情嗎?你知道蘇巴諾會打泗水城?”
張新失笑,“嶽母大人,小婿不知道蘇巴諾會打泗水城,但土人不缺思想開明的革命先驅,加上殖民政府搞強製種殖、貨幣貶值、市場上糧食越來越少,可以預見土人早晚會造反,機會也就來了。”
蔡三娘和鄭奕住對視一眼,內心皆被張新的遠見震驚,這不是天才,這是妖孽吧?
“你是意思爪哇未來會更亂?”鄭順源試著問。
“蘇巴諾讓所有人看到殖民政府只是紙老虎,反抗的人會越來越多,社會自然也就會越來越亂。”
“那生意還能做嗎?”鄭順源又問。
“當然能做,”張新解釋道,“日興行不是正在變賣產業,努力轉型嗎?”
“造船、煉鋼都是特殊行業,最後會不會成為強者的肥肉?”
張新肯定回答舅哥:“自然會,這是逃不掉的結局。”
“...”
畢竟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時代英雄,鄭奕住率先明白,“你也面臨同樣問題,所以生產了槍炮、所以有了緝私隊、有了工廠保衛隊?”
張新把頭點點。
見張新點頭,鄭奕住是真的發自心底對張新刮目相看。
不是誰都能生產槍炮,不是誰都能擁有緝私隊,不是誰都有工廠保衛隊,這三種許可,都特別特別難得到。
更不會剛好砸在一個人頭上。
這說明什麽?
再看張新,原來這是個老謀深算嗎?自己是不是也是他的棋子?
其實老鄭同志可以自信一點,把兩個問號都去掉,某人就是老謀深算,他自己也確實是棋子。
心思百轉千回,鄭奕住忽道,“你覺的鄭芳如何?”
張新:“...”
蔡三娘:“...”
鄭順源:“...”
鄭芳是蔡三娘的小女兒、是鄭章的妹妹,她之前和胡杏回野鷺灣短住,之後又回漂亮國。
張新不是種馬,已經納了鄭舟漫為妾,和老鄭同志之間的紐帶夠用了,多娶沒有意義,搞不好還是累墜。
岔開話題,張新道明此行目的。
“嶽丈,考慮到戰爭原因,野鷺灣造船工業區最好是搬到淡目、古突士、巴蒂三縣生產製船配件,野鷺灣將船塢擴大組裝規模。”
三個縣。
聽著以為面積巨大、高樓大廈,其實連前世小鎮都不如,經濟不如、面積也不如,都在爛公路旁邊,距離間隔都只有7~10公裡之間。
三個縣離三和城和野鷺灣也不遠,20~50公裡之間。
可以把縣理解成前世的鎮,把鎮理解成村...這樣比喻也不恰當,可以把縣理解成大一點的村,更附合現實。
這個村子還得是西北部的村子,其它地方的村子比不了。
鬼地方除了環境好、綠化好、離海邊不遠不近,其它真的一無是處!
今天重新認識了張新, 加上泗水鋼廠搬遷的事情,鄭奕住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
沒有其它事情張新告辭離開,老鄭得搬,他也得搬,未來和殖民政府翻臉,不至於被戰列艦把工廠轟移為平地。
不對~
殖民政府估記沒機會和自己翻臉,按歷史走向,它會被小胡子滅國。
然後爪哇被小本子佔領,小本子投降後,爪哇內戰。
接著蘇巴諾獨裁。
這樣去想,自己和殖民政府未來大概率會成為‘朋友’,共同對抗小本子和土人叛軍。
等兩邊人死的差不多、經濟打爛,未來才有機會。
如果現在硬上,可以嗎?
答案是可以的,就是會被土人、殖民政府、小本子、陰國、漂亮國集火,不知能不能扛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