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們的眼神張新沒看見。

　　在這裡，他只有低頭的份。

　　默默站到最後面。

　　“張老弟好。”

　　胡元也屬於默默無名一類，也站在最後面。

　　輕聲向張新打招呼。

　　“胡大哥好。”張新抱拳還禮。

　　胡元今年30年，身高1.7米的樣子。

　　因為常年進山走貨、做生意，皮膚被太陽曬的發紫。

　　他也是野鷺灣造船基地配套商之一，專門從事螺絲生產。

　　張新不造螺絲，也是他的客戶之一。

　　節省時間和車床，用於生產發動機主要部件或者是武器。

　　胡元是有本事的人。

　　他的人彺經歷，具有普通唐山小販的代表性。

　　可複製性。

　　可他把儈子手阿古斯塞給蔡德隆。

　　讓張一對他感觀一直好不起來。

　　這時一個身著灰色長袍、身高體壯、濃眉大眼的中年人，帶著兩個隨從，龍行虎步走過來。

　　“朱館長好。”

　　鄭奕住笑著朝他抱拳。

　　“鄭老板好，我來遲了。”

　　叫朱館長的漢子，朝鄭奕住還禮。

　　“這是誰?”

　　張一問鄭舟漫。

　　“朱魁，是振興武館館長，據說他和三保廟死去第一高手楊中書是表兄弟。

　　兄弟兩人，一個號稱第一、一個號稱第二。

　　不同的是朱魁是武者、也是商人。”

　　張新認真看了眼鄭舟漫，這麽漂亮小妞，原來不是花瓶啊。

　　太可惜了。

　　當個花瓶多好啊。

　　鄭舟漫被張新直直目光看的臉紅，害羞地撇過頭。

　　“你的婢女呢?”張新突然問鄭舟漫。

　　鄭舟漫不明白張新為什麽突然問自己的婢女周新會。

　　“她在野鷺灣。”

　　“哦，”張新淡淡應聲。

　　鄭舟漫做夢想不到，張新腦子裡在想‘買一送一’。

　　如果收了鄭舟漫，等於送了周新會。

　　這可不是張新瞎想，老鄭同志珠玉在前，他娶的三門妾室，都有婢女贈送。

　　爽的起飛~

　　鄭舟漫後知後覺也想到了，頓時臉色發燒，又羞又憤！

　　朱魁是最後一個，之後大家準備出發去碼頭。

　　迎接大人物，自然不可能步行。

　　加上張新開來的小破車。

　　在這個汽車如珍的年代，居然湊到多達16輛。

　　張新除了要帶鄭舟漫，還要額外多帶一個客人。

　　汪寶兒撇開她父親，快速鑽進後排，和鄭舟漫並排坐下。

　　“司機去碼頭~”

　　汪寶兒神氣地吆喝一聲。

　　駕馭張新，很有感覺啊~

　　“...”

　　這時張新發現一個新問題，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

　　為什麽迎接隊伍裡有好幾個女性?

　　...

　　車隊緩緩離開日興行總部，向著城北出發。

　　這時天空又開始下雨。

　　“我不喜歡下雨。”汪寶兒坐在後排報怨一句。

　　“巧了。”

　　張新回頭看了眼假小子汪寶兒，“我喜歡下雨。”

　　因為地理位置原因，爪哇常年高溫多雨。

　　下雨不出門，把土人養成懶散性格。

　　因此，下雨其實是好事情。

　　如果四季分明，豈不是會把土人養成成為勁敵?

　　就是北邊的敵人一樣。

　　氣候越嚴咧，

人類越強悍。　　“為什麽?”

　　汪寶兒不明反問，以為張新故意跟自己作對。

　　心裡想的不能說，張新胡扯道。

　　“下雨讓我大腦空靈，一個個賺錢的好注意，不斷往外冒。

　　對了——偶爾還能蹦出兩首好詩。”

　　“...”

　　汪寶兒、鄭舟漫一臉懵。

　　三和城常常下雨。

　　‘下雨’像每天打卡上班似的，早上開始下、到傍晚四五點停。

　　每天如此。

　　這麽多雨水，她們怎麽就沒有大腦空靈的感覺呢?

　　“把你的詩念給我聽聽，我幫助修正修正。”汪寶兒佯裝不在意道。

　　“叫聲‘好哥哥’，我就念給你聽。”

　　鄭舟漫:“...”

　　汪寶兒:“...”

　　兩女驚呆，張新這是耍流氓嗎?

　　是不是?

　　在線等答案，挺急的。

　　...

　　車隊來到三和城碼頭。

　　從唐山來的大船還沒到，鄭奕住幾個大牛在餅鋪旁邊的茶館休息。

　　像張新這種小弟級別的，只能在屋沿下躲躲雨。

　　巧合?

　　胡元也跟自己站一塊。

　　“張老板，”

　　胡元朝張新拱拱手。

　　“聽說你拿到了鴉片稅收，和農業稅收承包權。”

　　還有句話，胡元在心裡沒問出口，‘張新是怎麽搭上尼亞.戈麥斯的?’

　　張新朝對方還禮，“是的，但我只是代理人，你懂的。”

　　這兩個稅權承包權利潤大到沒邊。

　　如果稍微有點‘非份之想’，這兩種稅權猶如給老虎插上翅膀。

　　猶如神助。

　　因為它們太誘人，張新把話題引到尼亞小妞身上，免得招來殺之禍和妒忌。

　　胡元低低頭。

　　那場稅權拍賣會上，尼亞.戈麥斯站起來威脅全場人的面畫還歷歷在目。

　　指著張新，告訴所有人這是她的代理人。

　　雖然原話不是這麽說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大家都這麽認為。

　　“張老板，農業稅收承包權能不能分一個縣給我?”

　　中爪哇省有29個縣、7個縣級市。

　　小本子花費不到100萬盾拍買到農業稅收稅包權， 平均每個地方2.7萬盾。

　　如果張新是為了賺錢，正常是加一倍價格讓胡元去收稅。

　　胡元花錢，不僅要賺回來，還要賺更多利潤。

　　怎麽賺?

　　這裡的套路張新大概懂一點。

　　總有交不起稅的農民。

　　引誘土人農民借錢。

　　九出十三歸，這是市場行情。

　　還不起錢怎麽辦?

　　沒關系，把你的土地租給我，我幫你交稅、你幫我種田。

　　因為1880後，也就是蘭芳公司覆滅前後。

　　殖民者的政策，外國人不允許持擁有爪哇土地，租是唯一辦法。

　　但租金極低，一丘地、一年可能只有10分，甚至5、2分租金。

　　幾乎沒有錢。

　　而土地租期一般是10年起步。

　　同時雇傭農民變細戶。

　　按民主社會的做法，要立個牌坊，也就是勞動合同。

　　這個合同一般也是10年起步。

　　可以說，只要沾上借貸的土人，這輩子死定了。

　　如果張新不是穿越者，他也會這麽乾。

　　畢竟來錢快。

　　但是後果呢?

　　民不聊生是肯定的。

　　還會引發社會動蕩。

　　想到這裡，張新是不是應該拒絕胡元?

　　事實恰恰相反。

　　“沒問題，”張新爽快答應，“此間事了，我們面談細節。”

　　胡元沒想到張新這麽爽快，心裡喜不勝收。

　　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