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隻感受到了一陣眩暈襲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為首的男人用刀背將池文茵打暈,吩咐著左右,“把她裝到袋子裡,沉到河裡去,這樣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池文茵被抬到了河邊,一個男人剛從腰間拿出了繩子,正要動作,忽然四周響起了號角聲,一簇簇火把把半個天空都點亮,大隊人馬嘶鳴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人一看不好,一腳把池文茵踹進了河裡。
池文茵不善水,巨大的水流倒是讓她清醒了一些,她使勁撲騰,左右亂抓也沒有抓到什麽。
池文茵隻感覺自己沉沉浮浮,不知道去了那裡。
等著池文茵醒來的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馬背上。她動了動身體,四肢百骸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她眯著眼四下打量,看到了旁邊侍衛的袍子,是皇帝親衛,她著急著亂動,一下子從馬上摔了下去。
顏瑾瑜跑過去扶起了池文茵,池文茵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說道:“陛下呢?”
顏瑾瑜小聲附在池文茵耳邊,說道:“我已經派人送陛下回了營帳,娘娘被水流衝走,我們沿著河流才找到了您。”
池文茵揪著顏瑾瑜的袖子,問:“陛下可好?”
顏瑾瑜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說道:“屬下不知。”
池文茵跌跌撞撞跑到了馬旁邊,好容易爬上了馬,命令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大營。”
到了大營,池文茵就感覺到了一種壓抑、陰沉的氣氛。
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衝入了拓跋詡的大帳。
呂一站看著池文茵,想著她少不更事,伸手攔著她,說道:“皇后娘娘還是在這裡等著吧,太醫們都在裡面。”
池文茵難得呵斥道:“讓開,誰敢攔著我?我要進去,一定要進去。”
呂一收回了手,帶著池文茵進到了最裡面。
幾位太醫正在那裡診脈,小聲交流著,看到了池文茵進來,全都跪在了地上,說道:“皇后娘娘千歲。”
池文茵走到了塌前,看著拓跋詡上衣被剪開,背上的箭還在那裡。
池文茵冰涼的手摸在了拓跋詡的胳膊上,問太醫道“怎麽不拔箭?”
幾個太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陛下這個箭的位置凶險,要是拔不好,恐怕……”
“要是不拔呢?”池文茵的語氣沉著,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口氣。
幾位太醫什麽都不敢說,大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池文茵站在那裡心裡也沒有了什麽主意,就看到顏瑾瑜從外面進來。
呂一進來通傳說:“幾位娘娘和皇子求見。”
池文茵皺著眉,想了一下,說道:“誰都不許進來,就說陛下只是受了輕傷,需要靜養。去,把拓跋宇帶到我的帳內,讓三省六部的大人都去那裡呆著,誰都不許動。”
呂一吃驚的看著池文茵,看著她臉上都是不容置疑,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只聽到帳外一陣吵鬧,一會也就平息了下去。
池文茵看著顏瑾瑜說道:“顏將軍可要好好地守衛陛下和皇子。”
顏瑾瑜看著池文茵的樣子,一下子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那個人。
顏瑾瑜跪在地上說道:“臣會拚死守護陛下和皇子。”
顏瑾瑜退了出去,池文茵就聽到了帳外人員走動,一會安靜了下來。
池文茵看著幾位太醫說道:“幾位太醫可都是陛下最仰仗的太醫,我相信你們的醫術都了得,
大家都要拿出最萬全的對策,不要辜負了陛下的信任,陛下傷勢好了以後定會給各位加官進爵。” “皇后娘娘,陛下的這個箭怎麽拔?”一位老太醫還是戰戰兢兢看著池文茵。
池文茵伸手握住了拓跋詡的手,有些不合季節的冰涼。
“太醫們怎麽看?”池文茵此時說話語氣溫柔了些。
“必要找個年輕力壯的來拔這個箭才行。”那位老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池文茵想了一下,對著外面說:“請顏小將軍進來。”
顏瑾瑜進來,聽完了太醫的話,猛然轉頭看著池文茵。
池文茵正用陰沉的眼睛望著他,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柔媚,就像是帶著冰刀一般。
顏瑾瑜趕緊跪在地上,說道:“娘娘,臣並不懂得醫術,臣……”
池文茵看著顏瑾瑜說道:“顏將軍盡了自己的忠心就好,現在我也就只能信任你了。”
她說著,咄咄逼人的走到了顏瑾瑜近前,用目光看向了顏瑾瑜的眼底。
顏瑾瑜看著池文茵的眼睛,沒有一點閃躲,兩人對視著。
池文茵對著外面吩咐,“拿了今天打的獵物來。”
幾個太監七手八腳抬了一隻今日剛獵的鹿放在了帳內,池文茵對著顏瑾瑜伸出了手,說:“機弩給我。”
池文茵拿著機弩射了出去,對著顏瑾瑜說道:“將軍先熟悉一下。”
這幾下射箭把旁邊的太醫們都嚇了一跳,都偷偷的看著池文茵。
池文茵說了句:“太醫們請。”幾位太醫趕緊上前給顏瑾瑜指導了起來。
一會,一切準備就緒,池文茵對著顏瑾瑜說道:“顏將軍,請。”
顏瑾瑜站在那裡,握著拳頭,並不敢動手。
池文茵一把抓在了顏瑾瑜的胳膊上,說道:“顏將軍可想想雲熙國的百姓。”
顏瑾瑜看了看池文茵抓著自己的手,走上前去,準確無誤的拔出了箭。
太醫們趕緊上前,包扎的包扎,上藥的上藥。
終於一切順利結束了,帳內太醫們小聲的交流著,草藥的香氣蔓延開來,一切恢復了秩序。
池文茵坐在塌旁,顏瑾瑜站在那裡沒有動,他的臉色漲紅,說道:“娘娘去換一件衣服吧。還有您的腳……”
池文茵這才發現自己的腳疼得厲害。
她轉到後面換了衣服又上了藥,這才重新坐在了塌前。
到了後半夜,池文茵感覺到有人拉了拉自己,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拓跋詡正望著自己。
池文茵哭了起來,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拓跋詡齜著牙,池文茵趕緊松開了他,笑著說道:“對不起,你終於醒了,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拓跋詡嘴唇慘白,勉強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池文茵的手。
池文茵卻感受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溫度。
“太醫,太醫快來看看。”池文茵緊張的叫著太醫。
太醫診了脈,說道:“陛下這是高熱,需要小心調理。否則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