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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文茵蹙眉,給遠處的衛子詹遞了一個眼神,衛子詹轉身離開了院子。
苗先生又去看了每個中毒之人的狀況,這才重新回到了院中,她走到了池文茵的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池文茵,然後冷笑了一聲。
池文茵面色不動,很是恭敬的說道:“師父,舟車勞頓,您要不要先去吃飯?”
苗先生冷哼一聲,也不理池文茵,走到了文泰和的面前。
池文茵目光犀利的看著苗先生的背影,就聽到她對文泰和說道:“我要去一下那個山谷,才能最終決定給太子殿下用的藥。”
文泰和蹙起了眉毛,沉吟著:“這個……”
“你要是不同意,太子殿下有個閃失我一定稟明陛下是你阻撓施救。”苗先生語氣淡淡的說著威脅人的話。
文泰和難得的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他知道本來此次陛下突然替換了主帥,就是存了對自己不信任的心思,如果讓苗先生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幾句,情況只會更糟,要是讓陛下徹底懷疑了自己,那麽文家危矣。
“如果苗先生需要,今夜我就帶先生一起去。”文泰和面色不善,對著苗先生說道。
苗先生看了看遠處連綿的山脈和關內迎風招展的旗幟,說道:“太子殿下昏迷不醒,文將軍現在是整個軍隊的主心骨,千萬不能有閃失,文將軍調給我一小隊精銳就行,這樣還能神不知鬼不覺。”
文泰和有些懷疑的看著苗先生,好半天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苗先生率先從院子裡出去,池文茵看到她轉身,整個身體明顯松懈了下來。
池文茵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跟在了苗先生的身後。
兩個人沿著巷子走,剛走出去,就聽到了那面騷動的聲音。
池文茵順著聲音看過去,爭吵的聲音清晰可辨,而其中夾雜的一個聲音,池文茵聽出來了,是李夫人。
池文茵朝著那面走了一段,才聽明白是有兵士不讓她騎馬出關,李夫人據理力爭,情緒失控的聲音越來越大。
池文茵遠遠地看著,並沒有打算上前去,卻聽到苗先生笑著說道:“怎麽?你的發小出了事情,你不打算去幫她解圍嗎?”
池文茵斜視著苗先生,說道:“先生還真的是有趣,我和她並不是摯友,難道先生不知道,怎麽有錯覺我會去給她幫忙?”
苗先生面對著池文茵,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文西寧,但是做戲還是要做真一些,漏出了馬腳可就不好了。”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池文茵蹙眉,看著苗先生離開的背影想著:這苗先生真的好生奇怪。
池文茵走到了圍著的人群外面,就看到李夫人騎在馬上,手裡攥著韁繩,怒目而視,大聲吼道:“還不趕緊讓開?”
下面的那幾位兵士常年駐扎在這石門關,沒有西京官兵看到世家大族的那股子諂媚勁,拿著刀指向了李夫人,呵斥道:“要帶著戰馬出門,除非有文將軍手諭。”
李夫人眼眶裡有晶瑩的淚花打轉,聲音有些嘶啞,說道:“你們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李成毅。”
“出去可以,但是戰馬不能騎走。”那人仍舊不放行。
李夫人也不管眼前的兵士指著自己的刀,使勁夾了馬肚子,就要從城門突圍出去。
那兵士卻沒有見過這麽不怕死的人,趕緊側身,躲過了馬蹄。
馬的嘶鳴聲引起了周圍兵士的主意,他們迅速圍了上來,一下子,李夫人騎著馬被圍在了最中間。
戰馬不會因為面對刀光劍影而害怕,它嘶叫著,四蹄亂瞪,想著要逃出這囹圄。
李夫人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嚇傻了,馬的韁繩從她手中脫落,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在馬上亂晃了起來。
池文茵眯起了眼睛,看著她的樣子,暗道:“不好。”
李夫人在這驚恐的時刻,腦子倒是突然冷靜了下來,她躬身抱住了馬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了馬身上。
馬突然抬起了前蹄,作勢就要從前面的刀尖上一躍而出。
李夫人嚇得屏住了呼吸,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預想中的疼痛,她睜眼就看到衛子詹雙手揪住了馬韁繩,壓製住了馬的亂動。
“是你?”李夫人有些吃驚,她的眼睛看向了人群中那雙看著自己的冷冷的眼睛,雖然嬌媚無雙,可是卻也冰冷刺骨。
池文茵沒有和李夫人對視很久,只是朝著她淡淡地望了望就轉身離開了。
那面李夫人從馬上下來,此時才驚覺腿腳發軟,已經不複剛才那種衝勁了。
衛子詹安撫好了馬,也不和李夫人過多的交流,把馬韁繩扔給了兵士,就離開了。
衛子詹朝著府衙走,還沒有到門口,遠遠地就看到有個人站在那裡望著遠處一動不動。
衛子詹快步走過去,對著池文茵說道:“小姐,怎麽了?”
池文茵轉過頭問他:“事情處理好了?”
衛子詹嗯了一聲,有些擔憂的望著池文茵。
池文茵突然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覺著苗先生怪怪的?”
衛子詹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她今天的表現讓我想不通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池文茵眼睛亮了起來。
“小姐,你不是說你的毒是苗先生解的?連無憂國陛下都解不了的毒,她卻能解,但是她怎麽對太子的毒束手無策?還要去山谷看,這個苗先生不會是神棍吧。”衛子詹撇了撇嘴巴,說道。
“是啊,按理說,她的醫術如此高明,我的那點小伎倆,她怎麽會診斷了這麽久還不知道?除非是……”池文茵沒有繼續往下說,眼神飄忽,看向了衙門的內堂。
衛子詹等了一會,還沒有聽到池文茵的回答,於是問道:“小姐,除非什麽?”
“除非她是故意的。她並不著急給太子殿下解毒,而是要先抓住我給太子殿下下毒的罪證。”池文茵一邊點頭,一邊說著。
“這樣做她能得到什麽好處?她不是應該先給太子解毒,以此去邀功的嗎?”衛子詹疑惑不解。
“她找到了交換東西更好的籌碼,這個功勞可是天大的,說不定因為這件事情,她的目的能夠更加輕而易舉的達成。”池文茵語氣堅定,讓這個真相呼之欲出。
“她找到了什麽東西?”衛子詹有些不解,他覺著自己隱約有些明白,但是還是看不透徹,就像是遠處的那一束光,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應該知道我下的毒,甚至會說我是別國的奸細,她會用這個向陛下邀功。”池文茵冷冷的說道。
“那她自己不是也完了,畢竟是她讓小姐去代替文西寧的。”衛子詹聽了池文茵的說法,有些焦躁不安,趕緊想否定這個可怕的假設。
“她可以說自己是欲擒故縱,打算利用我,搗毀整個潛伏在梁國的奸細組織。”池文茵雖然語氣上是猜測,可是卻有八分把握。
然後她繼續對這衛子詹輕聲說道:“你注意打聽消息,我們就這樣做……”池文茵附在衛子詹耳畔,她的話飄進了衛子詹的耳朵裡。
苗先生回到了府衙,她重新給太子把了脈,然後拿著一個小瓷瓶回到了文泰和安排給自己的房間。
那面單獨做好了飯菜, 池文茵看著苗先生的房門緊閉,走到了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先生,吃飯了。”好半天沒有回應。
她又抬手敲了敲房門,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裡面苗先生帶著興奮的語氣:“不要打擾我,快走開。”
池文茵聽到了她說話的口氣,皺了皺眉,在門口略站了站,就離開了。
光明被穿梭在山澗的風吞了下去,苗先生這才從屋子裡出來,她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去了街上。
石門關不比西京,也不比幽州,這裡的街市,天一黑就早早關門閉市了,街上更是沒有什麽人,只有冷風將白天的喧鬧統統帶走。
苗先生在空曠的街上走動著,暗處有一個身影一直尾隨著她。
池文茵坐在屋內閉目養神,一直在等衛子詹的消息。
而另外一處,苗先生用了飯就回到了屋子,這時她的屋內來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