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公主如天仙下凡,那是真的美。”
“你見過?”
“自然,那一日路過驃騎將軍府,她就跪在門口,眼神哀哀戚戚,看著好讓人憐愛。”
“你如此說,就不怕宋國太子砍了你的腦袋。”
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聲。
“我說的沒錯啊。就是美人。”
“他怎麽跪在將軍府門口,文將軍不是就這麽一個女兒嗎?怎麽舍得?”
“文將軍一向嚴厲,治軍嚴厲,朝堂上也嚴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說話的是一位世子,看著大家都感興趣,更是開始誇誇其談:“聽說這寧馨公主勾引太子殿下未果,還鬧到了陛下那裡,文將軍自然就生氣了。”
“想當太子妃?”嘖嘖嘖的有人搖著頭。
“那宋國太子是不是可憐了?媳婦還沒有娶到手,就要戴綠帽子了。”這人說完,周圍幾個人都是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不能妄議皇家,但是宋國離這裡千裡迢迢,說一說宋國太子,讓大家享受到探聽皇室秘辛的樂趣本來也沒有什麽問題。
誰都不會想到,今天這月夕酒樓裡面坐著雲熙國、梁國、宋國最尊貴的幾個人。
大堂內的笑聲就像是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大家不知道說著什麽,但是嘰嘰喳喳結束後,哈哈大笑的聲音卻異常的大。
剛才說話的那位世子正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往嘴裡送,猛然間,他的臉被一個重拳打的側了過去。
世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嘴裡的血、水和兩顆牙一下子全部噴了出來,他朝前撲到了桌子上。
身上青色的衣服一下子被染上了紅色、綠色和各種顏色。
世子吐了一口口水,含糊的嚷嚷道:“誰啊?啊?給老子站出來。”
一個雙臂環抱著刀的男人站在了一旁,說道:“我在這裡。”
世子兩眼放著殺人的光,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攥起拳頭就朝著那人臉上砸去。
那人姿勢不變,身形輕輕朝著一旁側了一下,就躲過了這一擊。
世子停住了身體,猛然轉身,隨手抓了一個酒壇子就朝著男人扔過去,男人腳底下不動,左右晃動閃過了幾擊。
“你是何人?敢在這裡撒野?”世子怒氣已經發泄了大半,此時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於是嘴上開始發起狠來。
“你嘴巴不乾淨,人人得而誅之。”男人神色嚴肅,目光犀利,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你告訴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世子朝著左右看,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侍從。
“不用,有幾個都上吧。”男人不苟言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根本不在乎慢慢朝著自己聚集過來的人。
這個時候,幾個黑衣侍從從四個方向將他團團圍住。
大廳裡用餐的客人一下子全部都溜到了旁邊看熱鬧。
幾個人一同出擊,男人拿刀直接刺進了一張桌子上,手握刀柄,雙腿蹬起,繞著刀柄打轉,把幾個人全部踹在了地上。
世子在一旁大喊:“怎麽還不起來?上啊。”
那幾個人捂著胸的不住的咳嗽,捂著臉的,臉上已經是青紫一片。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
第一個人先衝了上去,還沒到打擊范圍,第二個人又衝了上去,接著是第三個人。
男人拔出了刀,將刀入鞘,拿著帶著刀鞘的刀子朝著這幾個衝上來的人一人一刀。
那些人雖然沒有被刺傷,可是也被刀柄刺痛了重要部位,抱著自己嗷嗷亂叫。
“快點起來,你們這些廢物,這麽多人都打不過一個,要你們能幹什麽?”世子的臉已經腫了起來,但是他還不忘在一旁又喊又叫。
那幾個人見狀,有人從靴子裡拿出了匕首,有人隨手拿了桌子上的筷子。
男人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太不堪一擊了。”說完,提起一個被撞翻的案幾,使勁搖了幾下,這個案幾就變成了一個面和四條腿。
男人還沒有拿起案幾的面,匕首、筷子已經朝著這面扔了過來,男人用腳踩住了這個面翹起來的角,就看到這個面騰空而起,擋住了這些朝著他而來的威脅。
世子不服氣,站在那裡,咆哮說道:“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樓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是在吵什麽?”
眾人朝著樓上看,就看到一個如玉般的男人出現在三樓,有一些人是認識他的。
“二皇子殿下?”世子縮了縮脖子,自己在這裡妄議皇族,可是想了一下,自己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說了宋國太子,應該也沒有什麽關系。
於是他大著膽子說道:“殿下,這個人欺人太甚,敢在西京撒野,請殿下給我做主。”
“你詆毀皇族,論罪當誅,可是我看你現在活的好好的。”劉裕昌語氣中都是狠決,讓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在他們心中,這二皇子可是溫潤如玉的人,今日怎麽為了不相乾的人這般厲害了。
“我,我沒有。”世子說的並不理直氣壯,他現在只能有苦往肚子裡咽,這是太子授意這樣說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敢啊,可是現在又不能說太子殿下讓說的,要不然兩頭得罪,自己可沒有好下場。
世子此時眼睛腫的就只剩下了一條縫,可是眼珠子還是在裡面滴溜溜的轉著,“我,我不過說了一句渾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馬上就聽不到了。
這個時候,二皇子身後出來了一位美人,他定睛一看,這不是剛封的寧馨公主嗎?
這當事人在這裡,這下可不好逃了。
再一看,寧馨公主旁邊又站著一個人,高顴骨,此時滿臉怒色盯著自己,是位高者才有的殺伐決斷的眼神。
世子看了半天都覺著這個人自己從未見過,更是想不到是誰。但是這個人卻死死盯著自己,就像是想要把自己凌遲剮了。
剛才打架的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三樓,站在了高顴骨男人的身邊。
世子看著二皇子面色不善, 趕緊行了禮,灰溜溜的出去了。
三個人回到了屋子裡,池文茵突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寧兒,別哭了。”董文坤在一旁柔聲勸解著池文茵。
劉裕昌聽到董文坤這樣稱呼池文茵,知道兩個人可能不止見過一次面。他聲音如玉,說道:“是啊,寧馨公主別哭了,那些市井之徒知道什麽,清者自清。”
“我以後還怎麽見人。”池文茵哭的更加凶了。
啪的一聲,董文坤一拍桌子,將桌子震晃了晃,桌子上的白瓷也是抖了抖,還有的打在了地上。
“我一定不讓你白白受了這個委屈。”董文坤說著,他也是在說自己,平白無故在他國成為了茶余飯後的談資,平常人都受不了,何況他是宋國太子。
今天這家酒樓集中了幾個當今最有權勢的人,他們在同一個方寸間,有人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