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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第48章貓鳥大戰(下)
  在高空中盤旋尖叫的杜鵑,沒有撲下來,救原本是它的孩子,只是降低了飛行高度,在半空中盤旋著。小杜鵑在大狸貓嘴裡發出了聲聲求救聲,大狸貓叼著小杜鵑往窯洞走。大狸貓有個習慣,每次捕獵到獵物時,不會立刻吃掉,總會想方設法,弄回家,即使比它體積大的兔子,它也會拖著弄回家。弄回家幹嘛?胡一刀也不懂。反正,每次它捕獵到獵物進入窯洞時,總會咪咪叫個不停。胡一刀看見,只要媽媽誇獎兩聲,大狸貓就“咯嘣”一下,咬斷了獵物的喉嚨骨頭,開始狼吞虎咽吃。大狸貓叼著小杜鵑往窯洞走,一定在等媽媽的誇獎。大狸貓和胡一刀一樣,都喜歡聽媽媽的誇獎。可媽媽鋤地去了,能夠誇獎大狸貓的只有胡一刀,當然媽媽沒有在的時候,大狸貓和胡一刀處得挺好的。胡一刀經常會給大狸貓喂食,經常會用小手摸摸大狸貓,大狸貓也經常會給胡一刀念叨著一些它的前輩隨同唐朝和尚從西天取回來的一些經文。

  媽媽告訴過胡一刀,那唐朝和尚從西天如來佛祖那裡取經往回走,路過一條非常非常寬的河,過不去,正在發愁,突然水中鑽出來一隻大烏龜。唐朝和尚大喜,那正是上次從對岸馱著他們師徒四人的那隻大烏龜,大烏龜來到岸邊,對唐朝和尚說,請師傅站在我的脊背上,我將你送過岸邊。唐朝和尚抱著一隻如來佛送給他的狸貓,沙和尚擔著經文,豬八戒拿著耙子,一起上了大烏龜的脊背,孫悟空武功高強,在空中駕著雲,他們開始渡河。大烏龜走到河水中間,問唐朝和尚,師父,上次我送你過河時,叫你問如來佛祖,如何能夠將我背上的龜甲去掉,你問了沒。唐朝和尚忘記了大烏龜的囑托,大烏龜舊話重提,唐朝和尚也不好意思騙大烏龜,實話實說。大烏龜聽後,非常生氣,身子一抖,鑽入水中。抱著貓的唐朝和尚、拿著耙子的豬八戒,還有擔著經文的沙和尚一起掉入到了破濤洶湧的河水裡,等孫悟空將唐朝和尚救上來的時候,那些經文已經落水的落水,沒有落水的、及時撿拾上來的也殘缺不全了。唐朝和尚想到他們師徒四人歷經千辛萬苦,一路降妖除魔,好不容易到了西天,取到了經文,可如今取到的經文變成了這樣,癱坐在大石頭上,淚流滿面。孫悟空看著豬八戒,豬八戒看著沙和尚,沙和尚看著孫悟空,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師父。就在這個時候,唐朝和尚懷裡的貓開始念起了經文,唐朝和尚大喜。原來如來佛祖早都預料到唐朝和尚有此難,唐朝和尚臨走時,如來佛便將在藏經閣捉老鼠的一隻狸貓送給了唐朝和尚,這隻貓,多年在藏經閣捉老鼠,對藏經閣裡的佛學典籍頗有了解,是一只會念經文的貓。

  胡一刀想著媽媽講給它的關於貓的那些陳年舊事時,黃鶯和大狸貓的戰鬥又開始了。在大楊樹枝丫上眯著眼睛養身的鳥爸爸,聽見小杜鵑叫聲,飛撲而來,隻取大狸貓的天靈蓋。大狸貓伸出前爪,超空打出一拳,鳥爸爸飛起躲過,大狸貓繼續叼著小杜鵑往窯洞走,鳥爸爸故伎重演,重新撲下來,大狸貓輕輕揮出一拳,鳥爸爸躲過。鳥媽媽趕來幫忙,落在大狸貓的眼前裝死,大狸貓只要一拳,就可以將鳥媽媽打暈,或者大狸貓放下口中的小杜鵑,就可以輕易將鳥媽媽俘虜到手。可大狸貓似乎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也許大狸貓在心裡把小杜鵑和鳥媽媽在大腦快速對比了一下,發現還是小杜鵑胖,有肉。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大狸貓對送到眼前裝死的鳥媽媽不理不睬,

繞過鳥媽媽,繼續往前走。空中盤旋的大杜鵑,那隻把自己的蛋放進黃鶯窩窩的大杜鵑,對大狸貓嘴裡的小杜鵑,沒有奮不顧身撲下來,只是在空中盤旋著尖叫著。沒有撲下來的意思,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不停地盤旋著,不停地尖叫著。一個體積比黃鶯大十倍的大杜鵑,看見自己的孩子陷入了死亡的困境中,只在遠處呐喊,不敢舍身相救。胡一刀對這隻大杜鵑特別憎恨,生下孩子,不管孩子,孩子有了生命危險,也照樣遠遠旁邊,簡直就冷酷無情到了極點。兩隻黃鶯繼續和大狸貓在門口較量著,鳥媽媽看見裝死不起作用,飛起來往大狸貓的臉上碰,大狸貓一巴掌將鳥媽媽打落在眼前,鳥媽媽跌落在大狸貓的眼前一動不動,這次也許真的死了,它本來經過前兩次和大狸貓較量,已經身受重傷,胡一刀口中吸了一口涼氣,開始為鳥媽媽擔心。大狸貓沒有放下口中的小杜鵑,一躍而起,把鳥媽媽壓在了身下,鳥爸爸著急,向大狸貓的雙目啄去。大狸貓跳著躲過,鳥爸爸來到鳥媽媽身邊,悲鳴著,鳥媽媽一動不動,沒有反應。大狸貓沒有回頭,繼續往窯洞走,嘴裡的小杜鵑發出了一聲聲淒涼的叫聲。  多麽可憐的一隻黃鶯,胡一刀望著一動不動的鳥媽媽,開始往院裡跑,他要阻止這一場戰鬥。

  盡管胡一刀恨通了這隻小杜鵑,曾經想著用長長的椿木杆子幫助大狸貓爬上崖面,讓大狸貓吃了它,以解他的心頭之恨,可如今看見鳥爸爸和鳥媽媽奮不顧身救一只和它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小杜鵑,他還是被感動了。胡一刀拿著樹枝條,跑到了大狸貓的身邊。大狸貓像往常一樣咪咪叫著,等待著胡一刀的一聲誇獎,只要胡一刀的那聲誇獎聲一下,它就會用鋼鐵般的鋼牙“咯嘣”一下咬斷小杜鵑的喉嚨骨,然後美美飽餐一頓。

  胡一刀拉著臉,舉起樹枝條,對著大狸貓吼道:“放下它,我命令你放下它!”

  大狸貓嘴中的咪咪聲變成了嗚嗚聲,胡一刀手中的樹枝條落到了半空,吼道:“大狸貓,你聽見沒有聽見,放下嘴裡的小杜鵑,要不然我打死你!”

  大狸貓嘴裡叼著小杜鵑,嘴縫隙露出了“哼哈哼哈”的聲音, 表達著它的抗議,要知道它為了得到這隻小杜鵑,放棄了黃鶯,它為了得到這隻小杜鵑,和兩隻黃鶯較量了三次,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戰鬥了三次,作為主人的胡一刀不但不誇獎它,反而舉著樹枝對它大聲訓斥著。它行走江湖數年,每次都乾些行俠仗義的事,這隻小杜鵑恩將仇報,不思報答養育之恩,本來就該死。想想這些年來,它每次帶著那些惡貫滿盈的獵物回來,馬粉玲都對它大加表揚,沒有想到少主人如此黑白不分,顛倒是非。

  “咯嘣”一聲脆響,那響聲如平地一聲雷,胡一刀呆呆地看著,半空的樹木枝條靜止在半空,大狸貓一溜煙逃進了窯洞,鑽到了糧食袋子中的空隙裡。

  “哎!這也不怪它!”胡一刀歎息著,靜止在半空的樹枝條落到了地上。鳥爸爸在鳥媽媽的身邊鳴叫不止,胡一刀走到鳥媽媽身邊,鳥爸爸飛起,在胡一刀的頭頂盤旋著。鳥媽媽身上多次被大狸貓抓傷,鮮血染紅了金黃色的羽毛,那羽毛在陽光照耀下,燦爛如盛開的花骨朵。胡一刀流著淚,將鳥媽媽放進了鳥籠,小黃鶯看見昏迷不醒的鳥媽媽,吵鬧著,見吵不醒鳥媽媽,蜷縮在鳥媽媽的身邊,閉上了嘴。鳥爸爸飛落在鳥籠上,用嘴拚命啄著鳥籠。

  “咚咚”聲聲入耳,鳥爸爸嘴裡啄出了血,染紅了鳥籠,還是沒有啄破鳥籠。胡一刀實在看不下去了,跑過來,打開鳥籠蓋。胡一刀還沒有下了板凳,鳥爸爸便飛速鑽入鳥籠,對著鳥媽媽唧唧叫著,小黃鶯站起來,學著鳥爸爸的樣子,唧唧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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