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和二傻子一樣鏡淵就這樣在洞裡住下了,鏡淵每天都會在外面巡視這裡的環境。用她的話說她做了很多的幻象來保護這裡讓其他人不能進來。
錚也不管她,反正多個人和他一起生活也是好的,他每天還是給這洞裡添置些物件,並且專心的訓練自己的微光能力。
過了一段時間,終於不再下雪了。西地的春天來了,地上的小草開始不斷的鑽出來,妖獸精怪也都更加的活躍了起來了。
炎魔媽媽也要要帶著小炎魔離開洞穴去補充黑晶石了,當然現在如果還有焰熊過來,錚也能遠程擊殺了。
這段時間已經開始自己用微光去擊殺自己喜歡吃的妖獸和精怪了,不用完全依賴炎魔媽媽了。
就在炎魔媽媽帶著小炎魔離開了幾天之後,錚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做點家具,練習一下微光,想著應該是又如同之前一樣是個平常的日子。
只是多少有些心神不寧,外面總有些莫名的嘈雜聲音。可是放下手上的活計專心聽又什麽都沒有。
就在他準備去是午飯的時候,突然聽見林子那邊一陣喧囂喊殺聲,錚心中一緊,他放下手上的刀,爬到一顆樹上去看看。
他看到幾十米的密林外面,只有小炎魔踉踉蹌蹌的在往山洞方向跑,後面更遠的地方炎魔媽媽在和一堆人糾結打鬥。
“鏡淵,小炎魔出事了,有人在打它們。”錚對著樹下鏡淵大聲喊道,然後馬上溜下樹來。拚命的就往往炎魔母子那邊跑。
他要去救下它們來,這半年多相處的感情確實是不能讓它們就這樣被人打死在眼前的。
“你回來啊,不能出那個杉樹。小炎魔快跑,跑到杉樹後面來。”鏡淵也爬到一顆樹上看著那邊的情況,對著錚和小炎魔大喊著,
她在那顆百年杉樹那裡做了幻像,外人看來杉樹後面就是一片斷崖,小炎魔要是跑進來就是跌落山崖的景象會投射到周圍的生物腦海裡面。
就在小炎魔跑到大杉樹這裡的時候,它也猛然停住了,鏡淵心中暗叫不好,這小炎魔看著面前也是一片斷崖啊。
雖然它能聞到前面有熟悉的錚和家的味道,就是不敢往杉樹後面跑。而後面的炎魔媽媽已經分裂出來兩個炎魔,那是她最後的絕招了。只要跑掉一個分身她就能得救。
她用一個分身纏住追兵,另外一個分身往小炎魔這邊跑,跑到杉樹這裡的時候她也楞了一下,不敢繼續往前。錚站在杉樹後面對著它們兩個又是揮手又是跳喊著跑啊跑啊。
可是被幻象迷惑的兩個炎魔就是不敢進來,眼看後面的追兵已經把那個分身打死了,錚也顧不得鏡淵說的不能出杉樹的囑咐。
他衝出了杉樹,看著面前的炎魔,他咬了咬牙,用所有的衣服包住胳膊衝到小炎魔面前拉著小炎魔就往杉樹後面衝。
母炎魔看到錚拉著自己的孩子往懸崖下面跳,大吼一聲也跟了過來。只是被錚拉住的小炎魔看到前面不再是個懸崖了,就是自己的家園也奮力的衝進去。
剛剛進入杉樹後面小炎魔就趕緊甩開錚。就在錚落地的時候炎魔媽媽也衝了進來,她面對著外面就要衝過來卻停住的人發出陣陣怒吼,並把錚和小炎魔都擋在身後。
“啊,好了,他們以為你們跳崖了,不會過來的。錚的手怎麽樣了?”鏡淵從樹上滑了下來,趕緊跑到他們身邊,一邊安撫炎魔一邊扶起錚。
“又燙傷了,我先去洞裡找個黑暗的地方療傷。
你真的確定他們不會進來麽?”錚擔心的看著那些在這裡做出怪異的往下眺望的樣子的人群。 只是整個手掌被燙的幾乎變成焦炭,讓他痛的確實也沒有精力能分辨那些是什麽人。
“炎魔母子都不敢往前面衝,他們這些人精神力比炎魔差太多了。根本不能看出來,我們走吧,你的手,在不治療要廢掉了。”鏡淵扶著錚快步往洞裡走去。
錚此刻是汗如漿湧,整個人已經痛的臉色蠟黃而扭曲,只是洞裡的陽光尚且亮,錚又痛確實難以集中精神。
“啊,這個可怎麽辦,你又不能被我的幻象迷惑,如果是其他我還能讓他感覺到絕對的黑暗和一點都不痛。”鏡淵急的在錚旁邊瘋狂的轉著。
“我,我可以閉上眼睛的,你,你坐下,別晃了。”錚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說,此刻他居然想著是他可千萬不能死了,他死了這個傻姐夫可怎麽辦。
他閉上眼睛,強行進入黑暗狀態凝結微光覆蓋到自己疼痛的地方,他還記得姐姐不光是覆蓋到手上緩解疼痛而且還能讓傷口快速恢復。他不斷的想著當時傷口愈合的樣子。
大量的微光消失在傷口附近,可是整個手掌都要變成木炭了那些微光根本就不夠修複。
“啊,你,你可以抽我的記憶。”鏡淵看著錚小手指的地方碳化的骨頭逐漸變得潔白而且上面開始長肉了,可是突然就沒有動靜了,她知道是錚微光儲量不夠了。
“啊?”錚痛的不知道鏡淵又在胡說什麽。
“啊,抽,就像抽水那樣,我的腦袋,我的腦袋裡面有無數的細節和幻象,你都抽走,抽完了你就可以修複手了。
記憶,記憶就是微光的來源,你快點啊。”鏡淵著急的看著剛剛長好的那半拉手指因為還沒有皮膚覆蓋一滴滴的鮮血不斷從隻做了血肉的部分滲出,而其他部分還是焦黑一片。
整個手掌都碳化了,好像輕輕一碰就要從燒傷的手腕上脫落了。她著急的把錚那一隻好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這裡抽走,快點。”
錚痛的幾乎要昏厥了,貼在鏡淵的額頭的手冒出一絲絲的微光。進入到鏡淵的腦海裡面。
鏡淵的腦海裡面簡直就是一座宮殿,裡面有各自的她自己都搞不清那些是記憶那些是幻象的素材。
錚看到了最閃亮的那些記憶,一個穿著黑色鬥篷人從她面前走過,這個鬥篷上繡著一隻青色的一隻大鳥,大鳥抬著頭對著頭頂上一個金色的旋渦。
這人威嚴的走過一個長廊,後面跟著一群華服隨從,大家都是屏聲靜氣低著頭跟著這個人走。鏡淵應該是跪著的,背後還有一陣陣的刺痛。
那人看到跪在地上的鏡淵,和對著人行禮的正在教導鏡淵的姑姑。那個人呵斥了幾句鞭撻鏡淵的人之後就走了。
鏡淵就一直癡癡的看著那人的背影,之後就是鏡淵努力的學習幻術,終於畢業的時候又看到那個人。
之後就是再次遇到這個人,就跟著他一路過來,來到這個林子裡。只是這個人換了一身衣服,沒有帶面具了,這個人這不就是姐姐?
無法忍耐的疼痛讓錚來不及關心姐姐到底是幹什麽,只是繼續去找尋記憶。
他找到鏡淵那些挨打的,做噩夢的,不高興的記憶,嘗試用自己的微光化成絲線,伸到這些記憶中去,沿著不開心記憶的邊緣,先把這些記憶纏繞起來。
纏繞的過程中也不斷的在切割這些記憶與其他記憶的聯系, 當這些記憶碎片被完整的切割下來之後,微光的絲線變成光膜,把這些不好的記憶全部都包裹吞噬了進去,形成了一個微光的小球。
他慢慢的把這個微光的小球拉回自己體內,又投入到自己的傷口中。小手指修複好,無名指也修複好了,中指好了。
鏡淵看著他的手一點點變好,放心的笑了起來。只是修複的動作又緩慢了下去。還不夠麽?鏡淵擔心了起來。
“啊,繼續啊。還有兩個手指和手掌還有胳膊上傷,你加油啊。”鏡淵想了想,又把錚的手挪到自己的胸口。
“是不是腦子裡面抽完了,我心裡還有。這裡這裡還有。”鏡淵一點把錚的手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這裡面是沒記憶的,你是不是傻,你把我的手松開。”錚好不容易緩了一點。想再去鏡淵的腦子裡面找點不開心的記憶,手一下就被拿到鏡淵的胸口去了。
只是這觸感讓錚的臉刷的一下紅了,雖然花兒有時候會把他按在自己胸口,可是那畢竟是他姐姐,他的手放在這個女姐夫胸口是怎麽回事。
“啊,那好吧。”鏡淵又把錚的手挪回到她額頭上,錚又開始在她的腦海裡面找起來。他已經很努力的把鏡淵所有不快樂的記憶都找出來了,哪怕是肚子餓了,磕著碰著了之類的也找了出來。
那些快樂的記憶,關於謎一樣的姐姐的,關於教習所的,關於她的老家無影村的那些記憶錚都一一避過。所有的不快樂的記憶都收割乾淨之後錚只剩下手腕上的燒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