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

　浩蕩的文華錦繡之雲從文院飛出，萬聖殿中光華衝天，天下讀書人此時一個個文思泉湧，頭腦清明，天下間所有書院陡然間墨香四溢，奇花綻放。

　文運加持，墨染書香！

　這是文運有成的異象。

　如此異象，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掌管天下文事之相，封聖！

　文相，不僅僅是一個職位，更是天下讀書人的領袖，某種程度上地位甚至要超過半聖。

　如今，複聖子孫，顏門百川，終於踏上了聖途，立地封聖。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儒門百家，每一家都得到了文運增長。

　要知道，歷來的規矩，往往是文相以哪一家道理封聖，哪一家的文運才會增長。所以某一段時間內，會有某種學問成為主流的現象。

　但是眼下，卻是百家同增！

　所有書院的院首都朝著南方深深一禮。

　拜半聖，更是拜學問。

　文相顏百川，集百家道理，萬裡封聖！

　……

　中京，皇城。

　葉恆站在皇宮樓台之上，看著南方，嘴角流露出喜意。

　“恭喜老師。”葉恆也是雙手抱拳，朝著南方，行了一個弟子禮。

　當年武帝駕崩，朝綱混亂，當時還是禮部尚書的顏百川將自己從封地接回，說服了聖堂，輔佐自己登上了皇位。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命運就結合在了一起。

　四十七年來，他們一起整頓吏治，提拔英才，發展武備，改革財稅，一步步將當年的三鼎氣運的風雨飄搖提升到如今的七鼎氣運的強盛王朝。

　多少次君臣配合，陰聖族，騙群臣，演雙簧……

　自己也從當初那個雄心壯志的少年天子成長為如今兩鬢斑白的花甲帝王。

　如今，顏百川南荒封聖，而這大玄，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肩膀上。

　不，不是他一個人！

　他回憶起顏百川出發前與自己的對話。

　“吾封聖後，可升政相周左風，任文相。”

　“調回兵相韓青竹，任政相。”

　“法相程南松，陷於偏倚處，糾結於聖族與世家之間，聖道受阻，可前往萬仞山，做一任兵相，施展拳腳，豁達心境。”

　“至於法相……”

　想到這裡，葉恆面色古怪。

　文相推薦了他！

　文相一定是故意的！

　初聽覺得有些荒唐，不過細細一想，卻又有十足的道理。

　只是以那小子的手段，這天下局勢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走勢。

　唉……

　自己一把年紀了，有些爛攤子可能收不住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過朝堂日後，肯定是有熱鬧了。

　……

　南荒。

　眾祖妖一個個都表示不想再和人族說話了。

　你們人族玩這套?

　壓製境界，即時封聖?

　連過程都沒有，直接“噌”一下，一尊半聖，就出現了?

　玩呢?

　顏百川，你都能封聖了，還天天舔著大臉用求索大儒的身份和我們南荒交流，還有沒有底線了?

　都這種戰力了，還帶著文昌閣來我南荒搶氣運，仁義道德呢?

　不當人子！

　不過眾祖妖隨後就看到那如臨大敵的蠻神，心裡也是輕松了一些。

　你看這個蠻族，濃眉大眼的，看久了還挺順眼嘛！

　不得不說，這一波狼族確實玩的漂亮。

　屬實是把人族的計倆看穿了。

　在祖妖們感覺找到炮灰的時候，那尊蠻神也是面色嚴肅地望著顏百川！

　果然，這麽多年，人族的風格一直沒有變。

　出發的時候，都已經盤算過了，人族三尊護道者被妖族牽製，以人族的作風，必然還會再有一個超然戰力。

　自己一陽蠻神，再搭配蠻天塔，足以應對二問半聖了，應當足以應付突發狀況。

　大玄文相嗎?

　可惜不是那個一直和蠻天作對的兵相啊！

　蠻神眯了眯眼睛，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屑。

　一個入聖境，能翻天?

　他雖然明白，大玄四相都是大儒中的佼佼者，不能以平常的戰力去衡量，但是他也不是一般的一陽境。在封神前，他也曾是一部蠻皇，天資縱橫。

　如今他更是蠻神宮的主神之一，在一陽境中，戰力也是靠前的。

　他有自信的資本。

　應對入聖的顏百川，問題不大！

　這蠻神看了一眼遠處，塔骨正在和孔穎達有來有回地打著，暫時收回了目光。

　塔骨身負滴血重生的尊貴血脈，又走的是“十殺”這樣的封神之路，一旦成功，潛力極大，被當代蠻神宮宮主認為有可能是下一個執掌蠻神宮之人。

　只要塔骨成功，自己對他便是有護道之恩！

　這可是難得的人情。

　沒有文昌閣輔助的大玄文相，能攔住自己?

　若是將他在此斬殺，恐怕人族氣運都會被削弱一頭吧。

　想到這，他突然笑了起來。

　“顏百川，你會後悔你現在的舉動！”那蠻神囂張說道，“你將成為人族封聖後最快聖隕的半聖！”

　顏百川挑了挑眉頭，抬起一隻手，無數的青色光芒仿佛一條條細流在他手臂上流動，若是仔細去看，那一條條青色細流實際上是一個個連接起來的雅文文字，每一條細流就是一門道理。

　“千萬道理融合在一起的勸學鐵拳，你見識過嗎?”

　蠻神冷哼一聲，背後的兩隻手臂在空中狠狠一撕，直接將空間撕開數十丈，化作虛空戰場，一口就將顏百川吞了進去……

　……

　另一處，孔穎達與塔骨的鬥法已經發展到白熱化的階段。

　塔骨臉色欣喜，他能感覺到體內那已經停滯了許久的血液重新開始沸騰，血脈深處他仿佛聽到了蠻天的呼喚。

　蠻天很滿意他這一次從孔穎達手中搶來的祭品，將賜予他封神的力量。

　五年前，他修為達到了蠻皇巔峰，可是想要繼續“十殺”的路晉級蠻神，他還需要一樣特殊的祭品。

　純正的天道本源力量。

　他耗費了巨大的代價，請蠻祭佔卜，得知太平城中那道“太平有象”的術法，就是由天道本源形成。

　於是，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去謀算那一次太平城之戰。

　他賭上了整個汗部，又用重利說服了另一個汗部與自己配合，幾乎瞞過了大玄王朝，將太平城變成孤城。

　他親自上陣，不惜損毀了汗部大纛，終於將太平城逼入絕境，讓他們滿城開太平，召喚出“太平有象”！

　可是，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一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軍隊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太平城中！

　更可恨的是，跟隨而來的，居然還有天道靈獸——睚眥！

　是那睚眥，重新賦予了太平象力量，讓太平象逃離了自己的布置。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部落的祭祀用生命為他爭取到了一絲生機，使得他成功逃回了蠻天。

　但是，部落沒了，封神的希望也沒了。

　他不甘心，他是蠻神宮第一代宮主的子孫，擁有滴血重生的尊貴血脈，怎麽能就此認輸?

　終於，他找到了另一個方式。

　人族封聖之時，天道會開放一絲本源之門，與儒心天地共鳴。

　所以，只要從那封聖的人族手中搶一些蒼天本源就可以了。

　因此，當狼滅找上門，請他們合作一起屠滅象族時，塔骨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不要象族的財富，他要的，是人族半聖在血脈潮汐中的封聖機緣！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居然有孔家後人。

　自從至聖“四禮封天”後，孔家血脈就與天道有了聯系，用孔家人封聖之路，對他來說，效果甚至要強於太平象！

　一切，就是為了現在！

　……

　方寸山。

　陳洛表情嚴肅地望著天空。

　鎮國王與狼渾、顏百川與蠻神，這兩處虛空戰場並不能窺探，不過從空間波動就可以判斷裡面的廝殺有多慘烈。

　但是最讓陳洛擔心的，還是那孔穎達。

　一年前太平城之戰，塔骨就是從他手上逃走的！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再次遇見。

　“孔穎達聖道感悟的路，被那塔骨給斷了。”白宵皺眉道，“想要封聖，或許要再擇時機了。”

　“師兄，若是有方祖本源，能幫孔穎達續上聖道嗎?”

　“方祖?若是道理相通，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方祖他的道……”

　陳洛直接點點頭:“沒問題就行……”

　說完，陳洛眼睛滴溜溜一轉，似乎在想著什麽。

　……

　與此同時，方化天內心狂喜。

　沒有人干擾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孔穎達那邊吸引過去，而他，沒有人前來干擾。

　他能成功！

　他一定能成功！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若是靠自己，大概距離聖道之門還有個十丈的距離。

　但是，他有那顆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方祖本源晶石。

　足以彌補這十丈的距離。

　封聖，就在今日了！

　在冥冥之中，他望著不遠處的那道入聖之門，心潮澎湃。

　今日，他方化天，將成為方家新半聖！

　不過，等自己封聖後，要不要幫他們一下?

　方化天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疑問。

　孔穎達、丁公雅，都與浪飛仙交好，不能幫。

　文雲孫?

　更不行，他和禦無忌關系匪淺！

　但是不出手，不合方家的大義。

　思來想去，方化天覺得要不然幫自己的叔父，聯手殺了那尊祖妖吧。

　殺一尊祖妖，也算是方家的貢獻了。

　嗯，就這麽辦！

　哼哼，聖道之門，我方化天，來了！

　……

　大玄，方家。

　方化及的面前，是一盞如同滿月一般的圓盤，在圓盤上，光輝覆蓋了大部分的表面，只剩下最後一指寬的距離沒有被光輝遮蓋。

　但就是這一指寬的距離，如今也在肉眼可見中緩緩收窄。

　這是方家的一件聖器，作用就是綁定一名方氏子孫的神魂，判斷對方接近封聖的程度。

　若是整個圓盤釋放出光輝，那意味著方家有了新的半聖。

　如今距離這一刻，不遠了！

　“好！”方化及面露喜色，就連喝茶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在兩位老祖前往天外期間，他方化及，作為方家的代家主，結好白墨，打擊陳洛，又為方家培養出新的半聖！

　這功勞，大到沒邊了！

　等老祖們歸來，自己非但能夠轉正，成為名正言順的方家家主，恐怕接下來，方家就要向自己傾斜聖道資源，幫助自己封聖了。

　就算自己資質不行，那自己這一脈，也必然會得到重點栽培！

　有功不賞，不是方家的風格！

　況且方化天成聖後，能不倚重自己嗎?

　短短半年時間，從方家虛職大長老，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對他來說，不啻於改天換地。

　想到這，方化及突然笑了笑。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還是要好好感謝竹林啊！

　要是竹林知道是他們一手促成了這一切，也不知道會捶胸頓足到何等地步。

　真想看看陳洛小兒到時的表情啊！

　方化及收回思緒，繼續看向那圓盤。

　此時還沒有被光輝籠罩的地方，只有半指寬了。

　他離這滔天的功勞，只有半指寬了。

　方化天，加油啊！

　……

　方化天在求索長橋之上，停住了腳步。

　腳下，他的感悟之道已經斷了。

　十丈之外，聖道之門已經打開，門後是一片白光，什麽也看不清。

　沒有求索之道的斷裂處，傳來真正陰風，幾乎要凍結他的神魂。

　方化天深吸一口氣，神念波動。

　他臨走時送給了白墨一道神魂玉簡，一旦發動，可維持一個時辰，千裡之內的神魂傳音。說起來，這也算是戰略級資源，是聖堂所製，代價不菲，常用於天外交流，即便方家也沒有多少。

　“白山主，白山主……”方化天盡量聲音柔和一些，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取出本源晶石，助我封聖！”

　……

　方寸山上。

　陳洛眉頭一挑，儲物令中的神魂玉簡微微顫動，他的神魂中就收到了方化天的傳音。

　“方大儒，你開什麽玩笑?現在這種情況，你要我給你送過去?”陳洛蠻不客氣地回復道，“我是方家之友，危險先不談，我這麽送過去，眾目睽睽之下，南荒豈不是覺得我背叛妖族?”

　……

　方化天一愣，沒想到白墨會這麽回復。

　不過說起來，當初他們以為自己只是偷偷封聖，加上有方家半聖遮掩，不會那麽招搖，但眼下，一切都變了。

　“方寸學宮尚有我方家大儒在，只要白山主將本源結晶交給對方就好。”方化天馬上想到了解決方法，說道，“封聖恩情，我方化天銘記在心。日後有我方化天一日，方寸山就是方家最堅實的盟友！”

　……

　“好說，好說！”

　陳洛敷衍了一句，朝白宵點了點頭，隨即快步朝著梧桐林走去。

　……

　陳洛走進梧桐林，快步來到方化天布置陣法之處，此時只見那顆本源晶石此時懸浮在陣法中心，充盈著血色氣運，血氣形成了一縷縷古怪的符文在晶石周圍旋轉著。

　施展出方化天傳授的破陣手訣，陳洛走入陣法中，伸手握住了那枚晶石。

　隨後，陳洛嘴角微微一翹。

　……

　空中，方化天焦急地等待著。

　這一刻，每一刹那似乎比永恆都要漫長。

　他的心不自覺地跳動加快，突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應該沒事，白墨值得信任！”方化天勸慰自己。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陳洛的神魂傳音:“方大儒，本源晶石我拿到了。”

　“現在就給學宮的方家大儒送去。”

　聽到這段話，方化天長吐了一口氣。

　就是嘛，這東西白墨拿著又沒用，還平白得罪方家！

　不值當！

　“多謝白山主，還是那句話，我……”只是方化天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神魂中傳來白墨的怒吼——

　“金烏！你放肆！”

　……

　怒吼從方寸山上響起，震動天地，甚至引來了部分祖妖的目光。

　緊接著，就見一隻渾身燃著火焰的金烏從方寸山中振翅飛出，扇動翅膀，朝著麒麟域飛去。

　下一刻，方寸山中傳來白宵的聲音:“阿弟莫慌，為兄替你去追那金烏！”

　話音落下，一道白光也從方寸山中飛出，朝著金烏追去。

　白宵在追索金烏的同時，還在高聲喊道:“金烏盜取方寸山寶物，此乃方寸山家事，諸位莫要插手！”

　與此同時，那金烏也張口大喊:“此乃我金烏寶物，被小人供奉給了方寸！義父，你要為我做主！”

　正在前線吃瓜的麒麟王一愣！

　嗯?有我的戲?

　兒子開口了，自然要給個場子！

　“好孩兒，回麒麟域，看誰敢欺負你！”

　眾祖妖紛紛皺眉，這是什麽情況?

　大家都知道金烏被麒麟域收了，沒想到又被麒麟王認兒子了?

　還有，那白宵祖妖，如果沒記錯的話，和麒麟衛大頭領甘棠有些不清不楚吧?

　現在金烏偷了白山主的寶物?

　這一波……

　是小舅子偷了自家弟弟的寶物，自己追著打回嶽父家去?

　嘖嘖嘖，真狗血！

　插手是不可能插手的，攔了金烏就是得罪了麒麟王，還是袖手旁觀比較好。

　……

　威虎山。

　“哼。”

　風南芷目光炯炯地盯著那金烏的身影，嘴裡卻是一副嫌棄的語氣:“我倒要看看你又玩什麽花招！”

　“南荒，一群傻子！”

　……

　此時的方化天，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金烏搶走的寶物，該不會就是自己那塊本源晶石吧?

　不過，白宵是祖妖，他應該能追回來吧?

　方化及此時都想讓自己家半聖別和那祖妖打了，趕緊去攔住金烏啊！

　金烏要是進了麒麟域，誰能搶的回來啊。

　他現在站在這求索盡頭，寒風都快把神魂吹成冰塊了。

　到底是誰！

　是誰走漏了風聲！

　是誰讓金烏知道本源晶石的消息！

　是方家！

　只有方家內部高層，才知道他們的計劃，才知道本源晶石的秘密！

　方家有人不願意他封聖！

　有內鬼！

　方化天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等他封聖，一定要徹底整頓方家，將那該死的內鬼找出來！

　現在……

　白宵，加油！

　你若成功，我方家供奉兩尊白澤也是沒有問題的！

　……

　白宵追著陳洛，距離控制得剛剛好！

　此時此刻，就連一直在遛祖妖的浪飛仙都停下了步伐，朝他們望了過去。

　“我是錯過了什麽嗎?”

　“這是個什麽浪法?”

　……

　此時正在和塔骨激鬥的孔穎達，突然心中一動，聽到了一段傳音。

　“過來……過來……過來！”

　孔穎達神魂之力放出，發現正是遠處正在追金烏的白宵給自己的傳音。

　“臥槽，我在生死大戰你沒看到啊！”孔穎達心中吐槽道，“還要我幫你攔金烏?”

　就在此時，又一道傳音傳入他的神魂之中。

　“過來……過來……過來……”

　孔穎達正要懟回去，突然一愣。

　這傳音是那金烏給自己的！

　那金烏還朝自己眨了個眼！

　臥槽，你們什麽意思?

　突然間，孔穎達福至心靈！

　該不會?

　這金烏也是自己人?

　行，我孔二愣子，賭了！

　孔穎達故意一招放開，被塔骨擊中，立刻倒飛了出去。

　見孔穎達朝他們的方向飛來，白宵連忙抬手，朝著金烏擊打而去。

　金烏連忙改變飛行路線，躲避白宵的攻擊，很快就離孔穎達越來越近。

　最後白宵一擊“重擊”終於打中了金烏，金烏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一道血色光芒混在血液中射向了孔穎達。

　孔穎達心領神會，一把接住，就聽到金烏傳音道:“方祖本源，教化聖道，快用！”

　孔穎達心頭一震，再抬起頭，就看到金烏渾身猛然冒出熊熊火焰，以更快的速度朝著麒麟域飛去，而白宵也依然窮追不舍，與他擦肩而過！

　孔穎達神魂探入本源晶石，頓時精神一震。

　都不需要自己吸收， 那晶石之內的力量自行輸入到神魂海中，重新搭建起了求索長橋！

　“哈哈哈哈哈！”孔穎達大笑出聲，衝天而起。

　這一刻，他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徹底吸收這本源晶石中的力量，就能再度封聖。

　塔骨，等我封了聖再給你打！

　就在此時，方化天心神一動，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血脈的感覺讓他將注意力轉到了孔穎達身上，隨即他瞳孔一縮，怒吼道——

　“孔穎達，那是我方家之物，你敢！”

　孔穎達冷哼一聲——

　“有何不敢！”

　“老子，是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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