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羅府,馬匹交給馬夫馬遠拉走,進門後,管家許叔便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少爺,小姐,回來啦?怎不見老爺?”
蘇夢婷點了點頭,笑道:“羅叔有要事,一會再回來。對了,許叔,牛嬸還沒回來嘛?”
許叔搖了搖頭道:“牛嬸前兩天家裡有急事便回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蘇夢婷和羅小棠便先用晚膳去了。
至於羅驍,一時半會肯定還回不來,但是兩人餓了半天,便先吃了,反正是沒有什麽名門大家的規矩。
此時,羅驍和副將劉仁義進了宮,通過太監的傳話後,便被領進了禦書房。
永昌帝正在看著奏折,看到兩人過來,抬起頭來,笑道:“羅指揮使,這急匆匆的進宮見朕,可是有什麽急事?”
羅驍表情嚴肅,看了眼永昌帝旁邊侍候的掌印太監,永昌帝羅驍表情嚴肅,知道有大事,見狀,便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趙公公,你先到外面候著,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人進來。”
“是。”趙公公應諾,小碎步匆匆的出去屋外,守在禦書房門口。
見沒有外人,羅驍才緩緩道:“陛下,今日我一北鎮撫司百戶,死於教司坊……是艮門所為!”
永昌帝眼中閃現精光,表情凝重:“當真?”
也不知道是問的死的百戶當真,還是艮門當真。
羅驍回道:“此事千真萬確,那死了的耿百戶便是死於艮門獨有的‘勾魂草’,這是我們錦衣衛的仵作查驗的,不會有假;而且微臣親自與那艮門之人過過招,那人用了‘奪魄針’,微臣仔細看過,確實是‘勾魂針’無疑。”
“當年蘇兄弟的死,有艮門的影子,十年前,父皇突然失蹤也和艮門有關,這次艮門再次現身,又是打的什麽主意……唉,我武國如今真的是內憂外患啊!”
永昌帝皺著眉頭,憂心不已。
隨即他隱有怒色,鄭重其事道:“不過既然這艮門再次現身,那麽一定要將其一網打盡!查明父皇失蹤的原因和下落!”
羅驍接著道:“可惜這現身的艮門之人已死,留下的線索寥寥,按照艮門的作風,來去無蹤,除非再次碰到,恐怕不好查。而且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們,如今打草驚蛇,恐怕更是難尋蹤跡……”
永昌帝揉了揉眉頭,有些頭疼,他知道艮門一向無跡可尋的作風,要不然這艮門……怎麽做到與國同齡呢?
不過隨即他卻笑了笑,道:“即是難查,但是艮門這次還不是摘到了羅指揮使手裡,有羅指揮在,朕相信查明這艮門,定然也不在話下。”
羅驍卻是道:“陛下,這次能查到艮門,卻不是微臣查出來的。”
永昌帝有些驚訝,道:“哦?竟然不是羅指揮使查出來的?那是何方人士?竟有如此才智,朕定要好好賞賜!”
羅驍沒有直接說,而是反問道:“不知陛下要賞此人些什麽?”
永昌帝想了想,道:“如要官,朕便薦官;如要財,朕便賞財!”
羅驍難得輕輕一笑,這讓永昌帝覺得自己好像入了某個圈套一樣,有些狐疑。
“陛下,此人是微臣北鎮撫司的一個小旗,如今我北鎮撫司剛缺失一名百戶,職位空缺,但是此人論武論才,皆可勝任此職,微臣請求陛下允許,任此人為我北鎮撫司的百戶一職。
” 羅驍緩緩道。
武朝錦衣衛,百戶之下,可以由各自衙門自己任免,但是百戶及以上,則要向皇帝報備,讓皇帝恩準。
這聽得永昌帝有些好奇道:“不知此人是誰?既然能得羅指揮使親薦,朕自然是允許的。”
只聽羅驍輕輕道:“回陛下,此人正是犬子,羅小棠。”
只見端坐在榻座上的永昌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羅驍隻覺得心中出了口惡氣,想著:平時天天聽你賣弄你家崽子,這次總該輪到我了吧?
羅府,內院。
雖然羅府對於許叔這些仆人沒有什麽主仆之間的高傲,平時都是比較親切的。但是這內院,一般仆人一般是不會隨便進來瞎逛的,這是“二門不邁”的規矩。
畢竟主人可以不當回事,但是仆人還是要遵守自己的本分。
羅小棠吃完了晚飯,照著以前的記憶,在內院的院子裡打了一通王八拳。
這是他鐵骨境鍛煉肉身的一套拳法,卻不屬於武功秘籍,按照他前世的經驗,估計和廣播體操一個性質。
不同的是,打完了此套拳後,體力和能量都消耗巨大。
而此刻,他也感覺到了這鐵骨境的力量,按照他的感覺,他能輕松舉起一千斤的石鎖,那麽他極限的力量應該能達到他前世裡的一噸的概念,而且隱約中他好像還記得,這鐵骨境,是武功境界的第二境界,鐵骨境,顧名思義,身如鐵骨,刀槍不入。
真是厲害,那麽按照這樣估算上去,後面境界的武功高手,在這個世界裡是不是就像前世武俠電影裡那種飛天遁地的高人?
對了,今天看老爹露的那一手似乎很厲害,不知道他是什麽境界?
看來在這個世界裡,我不僅能當個探案小能手,還能做一做大俠夢?
羅小棠想著。
練完了武後,他去院子的井邊打了冰涼的井水,脫掉上衣衝洗一番,然後再回自己房中換掉衣服。
至於蘇夢婷,吃完晚飯後也是打了一套拳,不過比羅小棠的可規矩多了。
快速練功完後, 香汗淋漓,因為平時會給她準備好洗澡水的牛嬸不在,然後便自己去燒了熱水,回房沐浴去了。
唉,估計外人也想不到,這羅驍作為朝廷堂堂錦衣衛指揮使三品官員,還是皇帝親信,但是這羅府,確實是相對簡陋,就連那些禦史文官想從生活、錢財方面找個由頭彈劾羅驍,都下不去嘴。
羅小棠看了眼自己房間書桌,擺著基本裝飾的書籍,他隨手一翻,是些孩童啟蒙的什麽《三字經》、《百家姓》什麽之類的,他笑了笑,也許之前的自己根本來字都不認得,但是現在再看著這些,因為前世的記憶,倒是能脫口而出“人之初、性本善……”了。
不說倒背如流,是因為他前世的記憶裡已經把這些玩意忘得七七八八了。
果然是那句話說得好:老師,你教我的東西都忘光了,您看看啥時候給我退點學費啊……
羅小棠看了看桌子上沾著灰塵練字用的紙張,輕笑著搖了搖頭,讓他寫字,還是毛筆大字,那不是鬼畫符嘛。
他走出屋外,他的房間在東,蘇夢婷的房間在他對面。
院子邊上的廊道點著燈籠,月光從東邊照射過來,讓他恰好看到在對面屋頂上,沐浴出來後,懶散的穿著青色衣裙的蘇夢婷面對著他坐著,看著天邊的明月,又低頭看到他,青絲沒有挽起,披散在肩上,隨著夜晚的清風飄蕩。
月光傾灑在那素白美麗的小臉上,眸子中含著笑意,讓他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了一句詩詞: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