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河。

這是一個奇特的地方，引用可汗的原話說是“去過這個地方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能改變命運，洗掉過去的痕跡，並讓你有機會去開啟新的人生。”

而這次可汗要帶謝元進入這條河，原因是除了改變命運以外，如果對某樣目標具有癡迷而堅定的渴望。

那麽……那麽他一旦進入這條河，他也許會進入某個時間和空間之中，這時機會唾手可得。

所以為了找到黑怪，可汗要我想一件事，而且只需要想一件事:“必須找到黑怪，這是對這條河的唯一祈求。”

謝元的好奇探究欲被完全提上來了，可汗可能神神化化的，但是他也算個言之有物的神棍。能被他當做“命運改變之地”看待的地方，絕對非同凡響。

地鐵裡面他整不明白的地方越來越少了，除了幾處陰氣森森的地方……能跟著旅遊過地鐵全境的老家夥去一些沒去過的地方，也是一種享受。

不過路上卻沒有謝元想象的困難重重——可汗帶路是一部分，但是路上突然出來的怪獸。比如諾撒利斯，也不過是一點點阻撓而已。

說真的，前半段的事情對於謝元而言連開胃菜都算不上，不過路途的乏味知道遇到一個記號後就戛然而止了。

那是一個被焊接上柵欄的地下排汙管道，柵欄已經徹底鏽死和腐蝕了，但是吸引人的，還是柵欄框架上鑲嵌著一枚人頭骷髏骨，下面一個叉型符號。

可汗想要謝元搭把手來把柵欄架拔出來，謝元直接示意可汗讓開點——這種鏽蝕的鐵條還需要兩個人?

他直接用中指挨個對著連接處，不斷用輕微而短促地叩擊，然後就想折斷餅乾一樣，把每根鐵條給扒下來了。

“酷，鐵條甚至沒費你什麽勁兒。”可汗也不得不誇讚道。

“但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我還是太狹隘了，坐井觀天。”謝元可不敢接受這種誇讚，畢竟今天這個地方真的給他一種驚豔。

在他的感知裡，前面有一片非常混沌而且詭異的磁場，他沒辦法讀取這種內部環境。

危險的信號讓他心跳加速，這是個絕地！但是謝元也能感受到這地方的詭異能量，他真的想見識下。

畢竟他現在已經在第五層徘徊很久了，心境和肉體的新方向已經陷入了停滯，苦修是一方面的必修課，但是更多的是心境已經固化了。

他需要一種新觀點，新的方向來重新衝破桎梏。功夫的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但心靈和境界的修行永遠是歷練和感悟。

一靜一動，一陰一陽，所以一直當個鰥夫也是不健康的，不經歷紅塵，又如何去超脫?

還是得活在當下。

在燒了一大片附著的蜘蛛網之後，兩人逐漸來到了一處有水的池子——嚴重懷疑是排汙管道——但是那種壓抑的感覺開始愈發地嚴重。

“差不多快要靠近了”可汗直接跳入了池水裡。

“又要下水啊”謝元滿心不情願地嘟嚷著，同樣跳入水中，有著衣物的過濾估計也不是太髒——但是下半身濕漉漉地特別難受。

哪怕有豐富武裝泅渡經驗的謝元也不能完全避免這種惡心感。

“嚓！”不過剛剛走入了水池邊，旁邊的一具骸骨手邊的電筒突然電壓不穩定直接炸了！謝元立刻就把自己的手電給熄了——磁場造成的用電器很容易被周圍的脈衝給破壞。

而且謝元手上也不是沒有光源——14.5mm反坦克步槍子彈彈殼打火機，直接亮起了一大簇火光照亮了周圍。

用手電筒時陰冷冰寒的能量布滿著全身，

此刻才算是真正帶來一點溫暖……沒感覺這裡死太多人啊?為什麽陰氣這麽重?！！不過好在剛剛的能量脈衝不是奇異點——要是奇異點就死定了，髒水可是上好的導電介質啊。

“黑暗正在吞噬我們”同樣熄了燈的可汗提醒著謝元，雖然他知道他這位隨行者在這種環境裡恐怕比他更容易求生。

但還是要做好向導的義務，他一邊從口袋裡同樣拿出了子彈殼打火機，點燃了火光，一邊提醒道:“我們絕對不能迷失其中。

現在不要有任何衝動，同樣也不要帶有什麽驚訝的情緒。”

一邊說著，一邊借著打火機的燭火光芒走進來了這處水道裡。

水道過去應該是有人氣的——頂上的木質支撐架證明這裡做過修繕。不過估計是周圍的輻射濃度太高了，有些地方甚至有著強磁場干擾。

而且這種干擾絕對具有影響人神智的意思——就在前方，突然高亮！

一道殘骸牆壁留下的一具公共手搖式電話機突然發出了“叮叮鈴鈴鈴！”的聲音。

“咕嚕”謝元直接咽下一口吐沫。

他都不知道如何解釋前面的事情——沒有虛影，所以就沒有幽魂影響;這又不是戰前，附近也沒有監控探頭，誰會打電話過來?誰控制著通信總機?

“我認為這通電話是找你的。”可汗因為跟在謝元後面，剛剛越過提醒道。

“估計是，看看是誰?”壓下心中的雜念，謝元直接淌過去抓起了話筒準備接聽——

“阿爾喬姆?”聽著這一句，謝元突然直接簒緊手上的話筒——他發誓有二十年沒聽到這個聲音了！

“……兒子，是你嗎?……阿爾喬姆?”這下問候聲突然開始急切求證道。

“……”謝元已經不知道怎麽回答，說他截至到今天已經好好活著?說他現在已經近乎在莫斯科地鐵世界小有名氣，衣食無憂?說他現在已經有了個女朋友，很快準備談婚論嫁?

太多了，太多的心裡話要講……可現在什麽都講不出。

頭上的燈開始時斷時續了，難道是能量傳遞不夠?得抓緊，他鼓足最後一絲勇氣，積蓄……然後輸出——

“媽，我很好，你在另一邊，要照顧好自己。”

不管這是冤親債主，還是纏身靈，陰靈的惡作劇軌跡，還是真的是他母親在亡者世界給他的通信，這都是他切實的心裡話。

所以也不管她什麽的回復，謝元還是把話筒掛上了——心裡話說完了，眼不淨心不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