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開始來到了孤身一人的貝尼西亞面前,只見大勢已去的貝尼西亞疲憊地趴在控制台上依舊下意識地嘴硬:“這還沒完。薩倫是無法阻止的,我的腦海裡充滿著光芒,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麽地清楚明晰……”
薛帕德看著貝尼西亞:“雷克耐都不會和你合作,為什麽你會篤信我會呢?”
貝尼西亞突然表情抗拒地搖著頭,痛苦地趴在桌上:“我不會背叛他的。你會——你…”
她突然用一種很激動的語氣轉身對薛帕德勸告道:“你必須聽好了,薩倫會在我的腦海裡低語,我基本能抵抗他的壓力,可是這種教化真的很強!”
薛帕德想了想理解了她的話:“所以你很有可能再次發動攻擊?”
“是的!”貝尼西亞艱難地點頭,“但那不是我的意志,薛帕德。”
沒有了那種教化帶來的專注性,貝尼西亞終於表現地像個正常阿莎麗人了。
她慢慢走過來,神情中充滿著懊悔:“那些跟著薩倫的人,已經不再是他們自己了,人們會把他奉為偶像,膜拜他。並為他做任何事。
他的旗艦,霸主是個關鍵,這是一艘無畏艦,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尺寸和出類拔萃的火力。”
薛帕德也心驚於這艘巨型旗艦強大:“霸主不同於其他的船隻,它是從哪裡來的?”
但很可惜,就連薩倫的副官,貝尼西亞也了解地極為有限:“我也說不好,這不像是桀斯的設計,它上面的技術比目前所知的任何種族都要先進。”
但隨即她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在船上待的時間越久,薩倫就顯得越是正確;當他的言辭源源不斷地湧入你的腦海後,你只會坐在他腳下傻笑。”
說到這裡,貝尼西亞露出了一絲懊悔和自嘲:“一開始的時候這還真是微妙,我以為我足夠強大,自己能夠抵製。然而我卻心甘情願地成為任他擺布的工具。
他把我們派過來尋找“繆”中繼器,但這玩意數千年前就不知道從哪裡去了。”
薛帕德聽到這個消息一陣驚奇:“難道在諾維利亞有人找到它了?”
是有人知道,但問題是那不是人:“兩千年前,雷克耐居住在銀河系的那片區域,他們找到了中繼器。雷克耐可以世世代代分享記憶。蟲後可以繼承她母親的記憶。”
接下來貝尼西亞開始敘述了,它如何不人道地從蟲後的思想中獲取記憶,並在薛帕德三人找過來失,提前把資料交給了薩倫。
因為不知道薩倫的目的——他也不是個願意分享的人,所以理智尚存的她把轉錄了這些資料的osd交給了薛帕德,讓其盡快找到“繆”星系。
然後,再也壓製不住自我的貝尼西亞就這麽再度被一個邪惡的人格佔據了控制,甚至隻來得及對自己的女兒到了句“我為你感到驕傲”,就立刻氣勢大變起來。
邪惡和殘忍的氣質佔據了上風,然後變故再生——
謝元突然地竄到貝尼西亞的背後,女族長馬上下意識用阿莎麗武術抵抗,但體力盡失的她根本就不是謝元的對手,然後下一刻就被擒拿壓製在地上。
“媽媽!”看到母親突然被揍翻在地,莉亞娜終於忍不住母女天性想要製止,但被薛帕德一把製住,勸告道,“他在幫你的母親,貝尼西亞的狀態不對。”
就在貝尼西亞想再一次使用異能脫身時,謝元直接用高壓電擊器往它腦後一刺激——
“滋滋滋滋!”
“啊!!!”貝尼西亞翻了個白眼,徹底昏死過去了。
“母親!”莉亞娜馬上掙開了薛帕德的懷抱,來到貝尼西亞跟前查看狀況,然後婆娑著淚眼質問謝元,“需要這麽暴力嗎?!”
“不這樣做,她一定會再度以犧牲身體的代價攻擊的,教化可不是薩倫再起作用。”謝元收回了電擊器,無奈地對她解釋道,“她必須要完全失去意識,並且一直保持鎮靜劑麻醉直到能治得好為止。
你覺得我是讓她……”
“元。”薛帕德一句話就截住了謝元話頭。
她知道謝元的意思,如果治得好估計也要赴牢獄之災,治不好還不如直接安樂死。
但這能是現在可以說的嗎?!沒看到莉亞娜都要急眼了。
但要說該不該救?
薛帕德認為應該,因為這個見多識廣的女族長,曾經也是薩倫的親密戰友,手裡必定有很多機密,保下她能省很多事。
貝尼西亞接下來,不僅被束縛住了全身,而且脖子間還注入了正常最大計量的麻醉藥,以保證她能持續酣睡下去。
如何處理貝尼西亞的確是一件收益多多,但風險巨大的事務,但這已經不是當務之急了。
如何處置眼前杵在這個透明密封艙裡的巨大蟲後,才是重中之重。
但出乎薛帕德意料地,謝元突然從旁邊拖出了一具死去的阿莎麗突擊兵的屍體,然後往密封艙一丟。
“嗵!”屍體撞到艙壁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你幹嘛?!”三人小隊不解地看著謝元。
但謝元只是指著屍體對著艙內的巨蟲嗆道:“別來跟我說,我又不管事的,用她跟薛帕德說,她才是決定你生死的家夥。”
說完謝元指了指薛帕德。
薛帕德:“什麽?”
然後她就見到這個本該死去的屍體,突然就想活過來一樣睜開了眼睛,掙扎地站起了身體。
然後發出了聲:“這個人能代替我們的喉嚨,我們在這些低層空間裡不能唱歌,你的音樂是蒼白無力。”
“音樂?”薛帕德聽了一陣愣逼,“什麽玩意?”
巨蟲似乎覺得薛帕德在開玩笑,她操縱著阿莎麗突擊兵屍體回復道:“你的交流方式真是奇妙。誠然,那樣並不會使氣氛變得活躍而多彩。
當我們說話的時候,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切。我們就是那個母親,我們為那些被遺留下的人歌唱——那些你認為沉默的孩子們。
我們是雷克耐。”
薛帕德繞過了屍體,直接來到巨蟲面前看著巨蟲,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怎麽會通過她說話?”
巨蟲很隨意地為薛帕德解惑:“我們的族類通過思想的接觸來歌唱,我們一彈弦,其他人就能明白含義。
而她已經陷入了交叉之中,她有著我們無法明狀的色彩。因為你的同伴,它暫時失去了意識,但她的音樂苦樂參半,那真的很美。”
薛帕德這才知道了巨蟲是在說貝尼西亞,它似乎並不想透露為什麽能聯絡的屍體的原因。
但她似乎願意透露其他事情:“我們生下的孩子們再他們學習歌唱之前就被偷走了。它們深陷在沉寂之中。
結束他們的苦難,他們絕不可以存活,他們只會造成傷害。”
薛帕德這下似乎心安了一點,雖然她還需要確認一下:“如果你確定她們絕對不可以存活下來的話。”
但巨蟲表現出了堅定:“這很可悲,卻絕對必要。”
然後她“操控”著阿莎麗突擊兵屍體看向了謝元:“而且這位歌唱者已經乾掉了整整四分之三的它們,所以做你該做的吧!”
“四分之三的雷克耐?!”這數字屬實把薛帕德三位女性給嚇到了,雷克耐是能當菜切的玩意嗎?他能一次性乾掉這麽多?
她們又不是沒有乾掉過雷克耐,這玩意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全陷進去都有可能,謝元竟然一次能殺這麽多?!
但薛帕德注意到的更多:“你說他是一個歌唱者?”
“是的!”巨蟲露出了非常鄙視的表情,“他能演奏出非常美妙的歌聲,但他卻自私隻留給自己欣賞,我一直在呼喚他,但他理都不理——”
“咳咳!”謝元馬上清了清嗓子,“說正題!”
沒錯,謝元能這麽快從獲取雷克耐的快感中脫離出來,並迅速趕到了薛帕德這裡,的確免不了這頭蟲後的功勞。
因為在“吸收”掉這些兵蟲的同時,謝元一直都在忍受著蟲後淒厲的蟲鳴,而這種蟲鳴又是用於精神層面的。
所以薛帕德三人小組沒那個本事感受,但謝元這裡簡直就是在忍受精神上的上刑!
所以在清理了一大部分兵蟲後,心裡數著星幣進帳的謝元冷不丁心血來潮,直接在精神層面炮轟一句:“閉嘴!再吵就把你湮滅了!”
但這惹來了更大的馬蜂窩,就如同雷克耐蟲後所說的,正常人的腦電波不可能轉化得了它們的話語,貝尼西亞也是必須要用他們精神上的共鳴能力去強行和蟲後共情。
人類不是沒有聽得懂雷克耐蟲後的能力——但一般能達到這種精神境界的人不太可能脫離地球,而脫離地球的人不太可能會修出這種本事。
所以這是一個死循環。
但今天雷克耐蟲後竟然發現一個能聽得懂話的人了!
好家夥,謝元趕到這裡來的時候,都被整煩了,她開始大吐苦水——抱怨自己怎麽失去了自由,孩子怎麽被偷竊,然後族群就剩下她最後一個了,要滅亡就完了…巴拉阿拉的。
最後聽煩的謝元再把貝尼西亞打暈後,直接丟一句屍體給她,讓她跟掌權的人去說吧!
蟲後其實說解決失控雷克耐的問題不過是投石問路,接下來才是戲路:“在你處理我們孩子的事情之前,我想請你留步片刻。
你會唱什麽呢?你會釋放我們嗎?我們會再一次走向消失嗎?”
塔莉傾向於謹慎行事:“看見那些容器了嗎?裡面全是酸液,強大到足以秒殺一切,無論是什麽物種。如果他們不曾畏懼她失去控制的後果,他們根本就不會裝那玩意。”
但莉亞娜更加傾向於仁慈:“他們犯了一個錯誤。他們讓克洛根人走的太遠了。這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贖罪的機會。她跟我們毫無瓜葛。”
巨蟲聽完後決定把選擇權交給薛帕德:“你同伴聽到的是事實。你有權力放過我,或者把我們的人民送回記憶的沉寂中。”
薛帕德沉思一會就看向了謝元:“你呢?你的意見是什麽?”
“遲早有一天,收割者會來的,薛帕德,而我們永遠不可能準備好。”
謝元倒沒有從認錯或者威脅來討論這個問題,而是為了未來:“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獲得一切可以幫得上忙的助力,所以…你看著辦。”
話都說到這份上,薛帕德還能有什麽辦法?於是就決定了釋放了雷克耐。
隨著薛帕德一陣鍵盤的指尖躍動,密封艙被徹底轉移至出口,最後一隻女王蟲就這樣獲得了自由。
不過薛帕德這娘們陰著呢,說完她就走過來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拉著自己靠近她的臉:“你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回去後洗乾淨脖子老實交代吧!”
然後就放手,邁著女漢子的步子離開了這裡,而莉亞娜和塔莉也做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話說隔著面罩是怎麽傳遞出來這種信號的?
但謝元是真丈二摸不著頭腦:“嘿!我招誰惹誰了?!我怎麽欠你巨大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