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ctOS是不是得了癌症還是怎麽的?”夏綠蒂根本不想聽這些廢話,她就在乎一點,“它就是艾滋病也好,你能不能把這個病毒處理掉!”
“它已經把系統全部覆蓋了!你明不明白?”西服男也很理解夏綠蒂的心裡,一個網絡公司的總裁不可能不懂網絡,她只是下意識地不敢相信,“這個病毒程序用遠超這個世界的水平,它不可能是一個普通民間黑客的製造物,做出決定吧,他們快入侵成功了。”
“嗯……啊啊啊!”夏綠蒂知道現在怎麽推卸責任捂蓋子也於事無補了,只能下了銷毀令,“執行零號命令,銷毀一切資料!”
大廳裡所有的人立刻開始準備操作,但很快他們就停下了來了,因為他們的電腦完全陷入了黑屏中,只有一個大大的省略號。
然後大家就看著這個省略號良久,突然,省略號變成了一個進度條,上面寫著一句話:
“複製中……0%”
“執行斷電程序!馬上執行斷電程序!”夏綠蒂完全慌了,她伏在主席台,歇斯底裡地發布命令,“趕緊通知安保部門,通知警察,通知南方公司,保護三個節點的ctOS中心安全,搜捕一切可疑人員!”
“你們!”她一指安全大廳的所有人,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做出了最後通牒,“趕緊想個辦法解決這個……病毒,不然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活路。”
馬上,本來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到的大廳,立刻像菜市場一樣喧鬧起來,人們拚命地用一切行為試圖讓電腦發出反應:不斷敲擊鍵盤打開源代碼頁面,重啟電腦,甚至直接斷電。
先不說有沒有用,這邊剛剛出了安全大廳,準備在會議室接受股東和權貴質詢的夏綠蒂接到了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
“什麽!其中一個節點已經被重置了!”
驚天噩耗,完全是驚天噩耗。本來心情急迫的夏綠蒂接到這個消息就要心痛地暈過去。
但她拚著自己的意志,緩過來,給了報信的手下一個她有生以來最大分貝的吼叫:“馬上保護住剩下的兩個節點,告訴所有人,保不住我們都會沒命的!
我們只有15分鍾了。”
她看了一眼大廳裡的生命倒計時:
複製中……6%
……
同一時間在南區一棟普通的民房內,擺著塞滿整個房間的處理器,而一個穿著藍灰色牛仔馬甲,長發長須,下巴的胡子用一個金屬環束起來的中年人正在聚精會神地在屏幕前敲擊著鍵盤,解析著他剛剛截獲的未知病毒。
在病毒開始掃描ctOS整個系統的同一時間,作為整個系統的創始人之一的T-bone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系統被入侵的信息。
作為早就跟布魯姆公司劃清界限的T-bone並不會因為系統被人完全入侵而有生命危險……好吧,有那麽一點,但是影響不大,他早就是一個“活死人”了。
但出於自己一手建立的系統,也投入了辛苦和感情,他把系統視為自己的子嗣,同時也出於一個高級黑客的好奇,他也投入反病毒程序的操作中。
為此他還把另一位創始人之一,托拜亞斯也叫過來,不過托拜亞斯本身年歲漸長,同時被布魯姆迫害到精神受創,黑客手段已經大不如前了,但他的見識豐富,有時能給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答案。
計算機病毒具有繁殖性,破壞性,傳染性,潛伏性,可觸發性幾個特點,
但本質就是利用計算機軟件和硬件所固有的脆弱性編制的一組指令集或程序代碼,是人為編寫出來的。 只要是人編制出來的創造物就一定會有弱點,就算短時間找不到可以遏製的方案,但經過集思廣益,和不斷嘗試,沒有什麽病毒會永遠無法防范的。
但等他隨著他解析著收集到的病毒,經過不斷地防火牆試驗後,他驚恐萬狀地發現,無論什麽樣細致而繁雜的防火牆算法或者反病毒軟件,對於這種未知的電腦病毒完全沒有抵擋能力。
“它就像是水或者空氣,不,就算是水和空氣也有滲透不進的表面。”T-bone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語自己的發現。
“但這個病毒的程序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和反病毒程序融為一體,讓其無法被識別或者被針對,等到他無論想做什麽的時候,已經被病毒完全侵襲了。”
“它怎麽可能可以適應任何反病毒軟件,難道這個程序本身就有智力?”
“那他可能不是由人類設計出來的病毒”一旁突然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是早就在一旁看了許久的托拜亞斯,托拜亞斯是一個禿頭,穿著睡衣的老人,一般情況下他的眼神慌張而躲閃。
但此刻,他的眼神如同銳利的鷹。
“哎呀,”T-bone驚慌之下輪滑辦公椅差點像後倒過去,好懸才翻回來。
“你差點嚇死我!”T-bone沒好氣地瞪著托拜亞斯,但托拜亞斯並沒有回應T-bone的抱怨,而是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個如同變形蟲一般不斷變化自身代碼的病毒。
好半珦,他才反應過來,嚴肅地詢問著T-bone:“你知道這個程序是什麽時候上傳的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東西輕而易舉地突破了ctOS嚴防死守的防火牆,並且一直沒有被發現,直到他快要掃描完整個系統的時候被我安置的後門偵測程序發現了。”
T-bone講述著遭遇病毒的整個過程,同時也失落地敘述自己的失敗:“我接到警告後立刻通知了網絡安全大廳,但是還是為時已晚,病毒已經完全掃描了整個系統,並對整個系統進行拷貝傳輸。”
“它傳輸的終點在哪裡?”托拜亞斯立刻追問道。
“你應該問,不在哪兒?”T-bone把研究病毒的顯示器轉到托拜亞斯的面前,切換了下畫面。
然後托拜亞斯就看到了一個非常美麗的一幕,一頭好像魚一樣的生物正在數以萬計的網絡數據線組成的海洋裡遨遊。
但細心的托拜亞斯明白了T-bone的含義,不斷遨遊的魚類生物其實就是病毒盜取的龐大數據流。
但這條魚在不斷遨遊於ctOS各個區域組成的數據海洋裡, 不斷地吸收著每個細小的節點——每個人手機裡的數據,然後再“排泄”到手機裡,完成了大量數據的交換。
“狡猾的病毒。”托拜亞斯搖搖頭,他知道短時間內,是無法找到數據的最終流向的。
T-bone舉起手機給托拜亞斯看:“我的手機在微微發熱,”他由轉回到內存展示頁面,顯示著45%,“現在哪怕我的手機都在不斷上傳和下載著數據,別說平常人了。”
“你想到什麽辦法了嗎?”托拜亞斯詢問著老友,他知道T-bone雖然不喜歡布魯姆,但是一定不會放棄ctOS的。
“現在我只有兩個辦法定位病毒發布者,”T-bone向老友宣布著他的作戰計劃,“第一,我一直在翻看ctOS塔周圍過去一小時的監控視頻,這個是慢功夫,但是絕對能找到人。
第二個就是死盯著三大節點,那是布魯姆那群傻逼維護部門死保的玩意,如果那裡出問題了,找到破壞節點的人,就基本找到相關的人了。”
對於這兩個計劃,T-bone顯得自信滿滿,但托拜亞斯卻對他說道:“那你可以趕快找了,剛剛你的電腦顯示,第一個節點已經被重置了。”
“什麽!”
……
這個時候身上帶著內置防彈衣的謝元靜悄悄地從第二個節點—ctOS中心竄出來。
站在遠處,看著立刻包圍了整個ctOS中心的安保力量,警車,心想:
“第三個節點估計要爆發一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