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我的爺爺很熟”?
這回輪到張齊驚訝了。
“是的,你爺爺的名號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凡在那個時代有一些良心的玄術師,都會認可你爺爺叛出師門的行動的”。
鄒術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可是當時的實際情況是,大多數的世家對我們這三家的不服王化表示了鄙棄與憤慨,以至於我們當時差些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許琳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一個玄術界最常見百寶囊,就可以給前線運送上百發炮彈;一粒最便宜的守宮砂,就可以讓士兵們不再懼怕毒氣的威脅……這些東西明明可以用在戰爭裡面,來大量減少我們的傷亡。可是卻因為那些世家的保守與懦弱,讓無數本來應該享受青春的孩子們倒在了前線”。
“亡國滅種之際,還拘泥於那些教條的這些世家,可真的是應當萬死啊”。
張齊此時看見了鄒術老爺子身後不遠處,有一個身穿七星道袍的老道士正甩著手裡的拂塵朝這裡走來,於是便故意很大聲的說道。
“許琳,這就是你教育的孩子?這麽沒大沒小”。
那個老人聽見了這邊的講話,於是朝這邊走了過來。
“不不不,我想您應該誤會了什麽張道長,這位是您親哥哥的外孫,叫做張齊”。
許琳也注意到了正朝這邊走來的老人,語氣中此時掛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哦,怪不得說話這麽不知分寸,原來是家教的問題”。
老道士聽到這話之後臉色一變,隨後又臉色如常的說道。
“原來我和你不是一家啊,那可實在是太好了,一想到我的二爺爺原來是個這道貌岸然的狗東西,我就時常會在吃飯的時候因為惡心而吐出來”。
張齊朝著老人淡淡的說道。
“豎子無理”!
老人聽了這話之後,仿佛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氣得渾身直哆嗦,伸手掏向袍子那寬敞的袖子,拿出了一張紙黃色的符紙。
“張翰先生,請問您是想對張齊先生動手嗎”?
老人的身後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
許琳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他的身後,右手搭在了腰間的配槍上面,大拇指輕輕的打開了保險。
“刷拉,呼”!
一柄鑲嵌著綠色寶石,刀刃上正燃燒著不祥綠色火焰的銀色鐮刀被人重重的戳在了地上,沈劍倚著自己的兵器,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老人。
“啊,看起來我這位二爺似乎是對我有一些小不滿意呢”~
暗金色的魔杖自袖口滑落,穩穩的落在了張齊的手掌心。
“現在可是三對一啊,老牛鼻子,動手之前請麻煩先動動你那不知道有沒有腦漿的蠢腦子,待會你想怎麽死”?
張齊輕輕的說道。
這個老道士看著隱隱將他合圍的三個人,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就好像是雜貨鋪裡的調料灑了一樣,那顏色可是精彩異常。
“老夫不與你們這些俗人一般見識”。
張翰最終從牙關中擠出了這句話,然後一甩自己寬大的袍子,頭也不回的朝著裡面走去。
“倒是挺有意思,打不過就打不過唄,非要說上一句不和我們一般見識,顯得自己好像多有能耐似的”。
沈劍看著那個走路都在顫抖的背影,聳了聳肩膀說道。
“人要慫就慫一輩子,他的確做到了,
畢竟他這一輩子也就是給我爺爺落井下石的時候勇了一回”。 張齊看著那個背影,十分厭惡的眯起了眼睛。
“在歷史課上學到這件事情之前,我也的確沒想過,有的人對親兄弟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沈劍的語氣中也充斥著一股厭惡。
剛才的那個身穿七星道袍的老道士名叫張翰,是張齊的爺爺張彥的親弟弟。
在曾經的那個混亂年代,張彥實在不忍心自己在山上享受生活,卻親眼看著山下那些本來和自己熟識的百姓們一個個在侵略者的鐵蹄下受難,於是準備說服作為龍虎山張家家主的父親,讓他向整個玄術界提起建議,一同介入俗世,讓那些倭寇血債血償。
本來張彥的父親對此是十分的反對,不過架不住自己兒子總在旁邊提出這件事情,外加上他也在兒子的建議下下山去看了一圈。
在目睹了烽火狼煙遍地的神州之後,張彥的父親也覺得自己的兒子說的很對,於是便準備下山。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雖然說可能有悖於當時的傳統,但是這對於在戰火中呻吟的神州百姓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問題就出在他的二兒子張翰身上。
這家夥平時表現還算是很正常,只不過天資實在是平庸了些,完全不能與他的哥哥相比較。
但是張翰卻並不滿足於這平庸的地位,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件好事,畢竟是個人就要擁有進取之心。
但是這位心裡可不是那麽想的。
張彥的光環實在是太大了,完全把他壓製的死死的,只要這個優秀的哥哥存在,他便完全沒有脫穎而出的可能性。
於是,張翰動起了歪心眼。
他秘密的給當時玄術界幾位德高望重的掌門人寫了一封匿名的信,裡面痛訴了他的哥哥想要通過介入世俗界的事務,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然後把整個玄術界納入自己掌心的陰謀。
內容那叫一個生動形象,筆法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果然,這幾封信一投出去就收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另外幾位掌門人在收到這封信之後勃然大怒,直接帶著人手堵住了山門,要求把張彥交出來,讓所有人開會進行審判。
張彥還有他的父親無數次的向這些掌門人解釋,可是無奈那封舉報信寫的實在是太過於真實,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們父子的話。
不過還好,龍虎山勢力龐大,這些人並不真敢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最後,這件事情以張彥被迫逐出家族,連名字都在家譜上被抹除告終。
而張翰,作為龍虎山張家最後一個兒子,理所應當的成為了下一任的家主。
不過,在新神州在神州帝國還有神州聯邦那滿目瘡痍的廢墟上重建之後,聽說了這件事情的幾位大佬表示他們隻認識張彥,至於張翰……
“他是誰啊”?
要不是欽天監的血脈檢測隻暫時承認他一個人,恐怕迎接張翰的將是恐怖的事後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