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齊還有阿斯托利亞正坐在溫暖的烤肉季包房裡,享受著剛剛片好的羊腿肉的時候,紐特·斯卡曼德先生正在用著那已經被凍得有些顫抖的雙手將野戰部隊剛剛融化的雪水倒到自熱食品的石灰包裡。
這可是神州軍部剛剛研發出來的新東西,那幫食品科學院的大佬們打算趁這個機會觀察一下這些自熱食品的表現,以便於後續為神州三軍提供更加穩定的保障口糧。
結果非常明顯:高炮師的戰士們非常喜歡這種讓他們在冰天雪地中也能吃上熱乎飯的新玩意,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石灰包裡的石灰有些放多了,熱出來的飯會非常的燙手。
不過在璦琿這接近零下30度的冬天中,剛開始時還有些燙嘴的炒飯過不了幾秒就會徹底地冷卻下來。
經常有戰士僅僅是放下飯盒去上了個廁所,結果回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飯盒和桌子凍在了一起。
“嘶嘶”!
滾燙的石灰包開始冒出蒸汽,斯卡曼德先生站了起來,抄起一把小鏟子,朝著屋裡的煤爐加了好幾鏟子的黑煤。
掏出一個精致的黃銅打火機,點燃桌子上的酒精爐,斯卡曼德先生小心翼翼的把一個北戴河公司生產的綠色牛肉罐頭放在了爐子上面進行加熱。
斯卡曼德先生曾經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過很長時間,所以他實際非常的喜歡這些麻瓜們的創意。
雖然比不上亞瑟·韋斯萊那麽狂熱,但他也是對普通人的世界充滿興趣的。
不會魔法的普通人現在也能在冰天雪地中吃上一口熱乎飯了,這是多麽神奇的一件事啊。
也許有人會有些疑問,為什麽斯卡曼德先生作為一位巫師卻不用魔杖去生火呢?
斯卡曼德先生也覺得用魔杖更加方便一些,可是這是神州的直接命令,也是他所知道的一個常識。
營區內目前明令禁止任何人使用魔法,可這並不是為了保密——外面那些加裝了煉金瞄準裝具的高射炮就是例子,這些神州的軍人實際應該是對魔法界有一些了解的。
禁止所有人使用魔法的原因是巫師的魔法波動可能會引起西伯利亞黑龍的注意,那些殘暴的火龍對魔力的感知能力可是巫師的幾千倍!
這讓斯卡曼德先生不禁聯想到了那些住在海邊的麻瓜們經常說的鯊魚,據說這種嗅覺敏銳的動物可以在幾公裡之外聞到一滴鮮血的味道,隨後蜂擁而至,將那可憐的獵物撕成碎片。
20分鍾到了,斯卡曼德先生連忙蓋上酒精爐的蓋子,隨後把熱好的炒飯倒到了自己的飯盒裡面。
隨後他拿起了一雙筷子,把罐頭裡所有的牛肉連湯帶水倒入飯盒之後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臉頰邊還殘留著沒有擦乾淨的龍血,以及自己那件黃色的棉服上面已經濺滿的密密麻麻紅褐色痕跡。
就在昨天晚上,十二隻西伯利亞黑龍趁著夜色翻過了茂密的森林,試圖往更暖和,食物更加充足的南方突進。
可是,火龍那不太清楚的視力在夜間根本就沒有發現遠處地上那旋轉著的奇怪物體。
負責值夜班的雷達兵在發現屏幕上那刺眼的紅點之後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隨後立刻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空襲警報按鈕。
就在那淒厲的空襲警報響起的時候,斯卡曼德先生剛剛解開了自己外衣的扣子,準備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因為就在早上,那些神州的士兵們聽從了他的建議,
從距離這裡還不算太遠的璦琿市運來了不少未經加工的豬血,在距離陣地很遠的一處空地上支起兩口行軍的大鍋,開始熬煮了起來。 過了不到兩個小時,那些嗜血的火龍們便被這裡那濃鬱的血腥味道所吸引,有四條成年火龍來到了那片空地,猶如打翻一個玻璃杯一般弄翻了那些行軍鍋,隨後貪婪的舔舐起地上散落的血液。
和斯卡曼德先生藏在同一座隱藏掩體裡的神州工兵看著那些嚇人的大家夥,雙手有一些顫抖的按下了起爆器。
15公斤的烈性炸藥被雷管瞬間引爆,那片空地上瞬間便騰起了一朵黑紅色的蘑菇雲!
劇烈的震動通過大地傳導到了幾個人藏身著的雪窩子,斯卡曼德先生可是有二三十年沒有經受過這種折騰了,差點便吐了出來。
於是這次行動以報廢兩個行軍鍋為代價,成功炸死了4頭成年的西伯利亞黑龍,為神州的神奇動物製品業貢獻了不少稀有的原材料。
而那些首次見到火龍的神州普通士兵們在切割材料的時候顯得有些慌亂,於是早就眼饞這種珍貴火龍的斯卡曼德先生還親自到現場指導了一下,順便回收了不少的龍血和龍鱗。
紐特斯卡曼德雖然向來對神奇動物懷著最真摯的友誼,可這並不代表他不長腦子。
他也許會選擇和雷鳥以及獨角獸這種危險的生物進行接觸,但是如果有人想讓他和攝魂怪以及這種吃人成性的西伯利亞黑龍做朋友......
紐特絕對會讓那個人明白明白“鄧布利多最喜歡的學生”這個短語所含的重量!
忙活了一天的紐特本來想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的休息一番(神州的行軍床以及棉被雖然沒有家裡的舒服,但是保暖效果卻是特別的出色),結果就在他剛剛躺下的時候,外面便響起了淒厲的空襲警報!
晚上守在他房間旁邊的士兵立刻踢開了大門衝了進來,一個負責拿起他的大衣和暖瓶,另外兩個把胳膊伸到了紐特的腋下,架著他就朝著門外狂奔而去。
被從暖和被窩裡拖出來扔到外面吹冷風的感覺可並不好受,斯卡曼德努力的在撲面而來的狂風與雪花中睜開雙眼,隨後便看到了他此生所看到的最壯觀的景象。
57毫米高射炮的炮口斜著指向黑暗的夜空,站在第1門高射炮後面的指揮員聲嘶力竭的吼叫道:
“放”!
“突突突”!
57毫米高射炮的炮火噴射出如同會議桌一般大小的巨大火球,。有那麽一瞬間,紐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冰天雪地的神州北境,而是正處於一處正在失火的宮殿當中!
塗抹了鎂粉的高射炮彈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紅亮的軌跡,將整個夜空染成了明亮的紅色,就仿佛是天上正有人朝著下面傾倒鐵水一樣!
西伯利亞黑龍那堅硬的龍鱗除了能為這些凶殘的火龍提供良好的保護之外,還能起到類似於金屬板一樣的波反射效果。
意思就是,那些高射炮炮彈裡面的無線電近炸引信對於這些火龍來說是有用的!
“轟轟轟”!
無線電近炸引信在判定炮彈距離目標大約3~5米的時候便啟動了雷管,一枚又一枚破片殺傷彈在空中爆裂開來,將四散的破片在天空中均勻的噴灑到每一個角落。
由於雷達已經向陣地提供了準確的射擊方向,陣地上面的對空探照燈在開炮之前便牢牢的鎖定了天空中飛翔著的黑影。
“吼”!
被破片擊中的火龍們發出痛苦的哀嚎,它們身上一些主要的血管已經被鋒利的破片徹底割開,滾燙的火龍血液仿佛下雨一邊朝著下方的陣地潑灑而去。
“噗”!
好巧不巧的事,一隻倒霉的火龍被一枚57毫米高炮炮彈直接命中,炮彈在它的身體內橫衝直撞,最後卡在了兩根結實的胸骨上面。
可是更悲慘的是,這枚高炮炮彈是因為延遲才擊中了這條火龍,於是這枚1/10000概率的工藝不合格炮彈直接在火龍的胸腔內爆炸了開來。
鮮血與碎肉混雜著骨頭渣還有破碎的龍鱗從天空中紛紛揚揚的撒下,落了下面的斯卡曼德先生一身。
過了不知道多久,不遠處的陣地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更遠處傳來的重物砸地的聲音也早已停止,這時候那三名士兵才把斯卡曼德先生從前天剛剛挖好的防空洞裡慢慢的攙扶了出來。
斯卡曼德迷茫的環顧四周,不遠處陣地上的那些炮管還亮著紅色的微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血腥味中間還混雜著一絲辣意,這是非常典型的火龍血味道。
“斯卡曼德先生,很抱歉這麽晚了還打擾您,可是我們的士兵們的確對處理這些東西沒有什麽經驗,您看看”......
一位有玄術背景的軍官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對紐特說道。
“............”
斯卡曼德先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不得不拖著自己那疲憊的身子,痛並快樂著的手把手教授那些士兵們如何分割火龍的身體。
為此神州付出了六加侖的龍血外加上一顆新鮮龍心的工資。
不過比起這些如同水氣球一般在地上爆裂開來的火龍屍體,這些報酬也算得上是小意思了。
分割和處理的工作整整持續了一晚上,在幾位炊事兵的幫助之下,紐特終於在早上日出的時候完成了所有的分割工作。
終於閑下來的斯卡曼德滿意的大口大口吞咽著飯盒裡面的牛肉湯還有炒飯米粒,那吃飯的速度根本不像一個90歲的遲暮老人。
巫師的體質普遍的要比正常人好上一點點,更別說紐特整天都是在和神奇動物們打交道,身體素質自然是還算不錯的。
“汙”!
就在紐特·斯卡曼德低下頭狼吞虎咽的時候,遠處的鐵軌卻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汽笛聲。
“哐當哐當”!
那是鐵軌震動的聲音。
咽下嘴裡的最後一塊牛肉,紐特一邊感慨著神州美食的神奇——居然能夠讓罐頭都嘗起來這麽好吃;一邊抓起了自己厚實的棉大衣套在了身上,推開了屋子的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冰天雪地中仍然殘留著昨天戰鬥的痕跡,那是因為防化部隊還沒來得及鏟除那些被龍血浸透的積雪。
不過這也並沒有什麽必要,因為任何的生物物質在神州北境的寒冬中都不可能腐爛,只會等到開春的時候才會被自然降解,所以並不用擔心那些沒有清理乾淨的碎屑會造成瘟疫。
“啊,斯卡曼德先生”!
一位還沒來得及洗臉的軍官匆匆忙忙的朝他這裡跑了過來。
“早上好,斯卡曼德先生,您這幾天對我們的教導,可是幫上了大忙了”!
那位少校十分感激的握著紐特·斯卡曼德的手,激動的來回搖晃著。
“不不不,我想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我不幫忙攔住它們的話,這些凶殘的家夥就會飛進麻瓜的城市,屠殺無辜的人們,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在世界上發生”。
紐特·斯卡曼德對著這位少校嚴肅的說道。
“看來鄧布利多先生說的沒錯,您確實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赫奇帕奇”。
少校楞了一下,隨後鄭重地捏了捏紐特的手掌。
“神洲會永遠記住您的幫助,我們從來不會忘記在困境時幫助過我們的朋友,我想您應該值得這份友誼”。
“對了,那些普通的士兵們該怎麽辦,你們需要清除掉他們的記憶嗎”?
紐特看著陣地上那些忙碌著的防空兵們,十分惋惜的問道。
“並不會的,斯卡曼德先生,因為這是屬於他們的榮耀,而英雄們理應有權利記住他們那充滿榮耀的過往,並在終於有一天可以暢所欲言時將它分享給身邊的人”。
少校對著紐特鄭重的說道。
“啊,差點忘記說了,斯卡曼德先生,請您回房間好好的換一套衣服並且打理一下個人衛生吧,玄術協會那邊已經拿出了合理的處理方式,您還是早一些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吧”。
“看見遠處的那輛火車了嗎”?
少校抬手指向遠處的山林,紐特抬頭向那裡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列車正在飛快的在鐵道上行駛著。
“許琳將軍就在那列火車上,剩下的事情將由她來接手,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您應該能在今天的下午坐上前往北平的飛機,到了那裡之後就可以通過國際飛路網返回您的家裡了”。
少校笑著對紐特說道。
“許琳女士”?
紐特看著遠處朝著這裡飛速行駛的列車,臉上露出了一絲思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