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伴隨著引擎的咆哮聲,一架通體漆黑的UH60靈巧的在鋼鐵水泥的森林中來回穿梭著,不停的躲避著那些樓房中冒出的火焰與黑煙。
樓頂上的人們奮力的堵著正在被什麽東西衝擊著的鐵門,同時絕望地向直升機揮舞手臂呼喊著什麽,可是直升機卻並未停下,而是繼續在樓宇之間的空隙中來回穿梭著。
在直升機發出的噪音之下,衝擊鐵門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終於, 樓頂上的人們只能絕望的看著那些身上長著膿腫的感染者們衝開了大門,如同看到新鮮腐肉的禿鷹一般朝著他們猛撲過來。
這些可憐人的慘叫聲很快便被直升機的旋翼震的一乾二淨,直升機駕駛員緊握著自己手中的搖杆,生怕一不小心旋翼切到樓體導致飛機墜毀。
要是飛機墜毀之後直接喪生於爆炸倒也還好,怕的就是墜毀之後飛機上的人沒死,那麽等待他們的將是真正的地獄。
“我們的目標就是把這些可憐人引到海岸去, 第四裝甲師的小夥子們已經等了好久了,高爆彈會徹底讓這些可憐人安息”。
身穿一身伊甸尼亞空軍製服的中年人正疲憊的靠在駕駛位的右端座椅上, 他本來是一個很英俊的人, 但是此時他原本那頭漂亮的金發已經染上了灰白。
“是,少將”!
駕駛員緊張的握著搖杆,努力的在安全范圍內低飛,這樣的話引擎的聲音將會吸引更多的感染者,將他們全部引到已經設置好的處理區域。
在那裡有著無數的炮彈以及汽油等待著它們,願這些無辜的人能夠在火焰中得到救贖。
嘉蘭納先生無奈的想著。
伊甸尼亞的人們雖然在這種突發情況下的一些行為會顯得很蠢,但是假如到了如今這種生死存亡的地步,那麽那些蠢貨也就已經被自然選擇掉了,剩下的都是聰明人。
盡管基礎設施以及工業體系幾乎完全癱瘓,但是伊甸尼亞依然頑強的暫時在自己的國度站穩了腳跟,在比神州晚近乎兩個月發現這種真菌的治療方式之後,他們迅速制定了反擊計劃。
由於他們不知道那些擁有智慧的高級感染體存在於世,所以這個計劃必將失敗,但是卻也比什麽都不做強。
至少,這將為他們迎來喘息的時間。
“在清空市區之後,我們的小夥子會護送難民車隊向西開進, 離開這座已經被詛咒的城市,前往更遠的地方”。
嘉蘭納低頭向下看去,下面的城市到處都是火災,漆黑的濃煙在天空中翻滾著,仿佛是這座城市正在痛苦的哀嚎。
在他們下面的街道之中,灰綠色的潮水正在聚集著,和他們方向一致向前奔騰。
可是那並不是什麽潮水,而是被直升機的聲音吸引出來的感染者人群,他們如同潮水一般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瘋狂的跟隨著直升機的聲音。
一輛失控的公交車橫在了十字路口上,在感染者人潮經過的一瞬間,這輛重達15噸的觀光巴士被人群撞翻,洶湧的人潮如同海浪一般從上面直接沒了過去。
“可是將軍,如果我們放棄了聖路易斯,那我們在東海岸線就沒有任何還屬於我們自己的城市了”。
飛行員提高了高度,他比較害怕周邊的高樓中會突然有感染者跳出來砸在旋翼上,盡管這只是會在空中製造一團血花而已。
“是啊,我們失敗了,但是那些無辜的人們卻得以存活”。
嘉蘭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無力在每座大樓裡剿滅感染者, 更無力徹底的搜查所有的下水道, 更沒有足夠的材料去將整座城市變成要塞”。
“即使我們將整座城市化為最堅固的堡壘,我們卻仍然無法為難民們提供糧食與能夠存活的衛生環境。與其堅守這裡倒不如去西海岸,最起碼那裡還有玉米地可以多養活一些人”。
“該死的,這些東西蔓延的太快了,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反擊”!
嘉蘭納罵了一句,隨後繼續觀察著下面的人潮。
直升機一路向東,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而在這幾架直升機的下方,近50萬名感染者發狂一樣的奔跑著,向著天空中揮舞著手臂,似乎想一把把直升機抓下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裝甲師的小夥子們了”。
眼看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點,嘉蘭納點了點頭。
這幾架黑鷹直升機突然開始加速,引擎全負荷運轉著,突然提速的直升機很快就甩開了那些感染者。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小,感染者也逐漸放緩了腳步。視力嚴重減退,只能依靠聲音來辨識方位的它們開始變得迷茫了起來。
“突突突”!
緊接著,伴隨著柴油發動機的轟鳴,一輛又一輛塗著沙漠塗裝的艾姆布拉斯開始向著感染者的人群突進。
“咚”!
伴隨著炮口的一道火光與沉悶的響聲,一枚120毫米口徑高爆彈從滑膛炮炮口射出,徑直的砸向遠處感染者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伴隨著破片與火焰,殘缺的肢體在空中飛舞,如同下雨一般劈裡啪啦的掉在地上。
“嗷”!
重新被聲音吸引的感染者們發出興奮的咆哮,由於大量的乳酸堆積到腦部摧毀了高級人格進程,它們的思考器官中如今只剩下了進食這一個想法。
“吭吭吭吭吭”!
伴隨著清脆的銅音,坦克炮塔頂端的武器站台以及炮管側方的並列機槍也開始射出了子彈,這些散發著光澤的黃銅小顆粒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在空氣中飛行著,撕裂自己所觸碰到的一切。
肢體在12.7毫米口徑機槍子彈下碎裂,飛舞。洶湧的人潮撞在了坦克的前裝甲板上……不,所有的坦克都已經加裝了推土鏟。在1500匹馬力的柴油電機前碳基生物的身體無力脆弱,那些衝過來敢以肉身撼動坦克的感染者立刻被推土鏟撞倒,隨後被履帶狠狠的碾壓過去,與泥土混合之後變成了一團暗紫色的彈性爛肉。
50余萬感染者在槍炮和履帶下如同夏天的冰塊一般消融,肮髒的汙血染紅了平原,讓這裡的一切都充斥著一股惡心的味道。
伊甸尼亞成功的控制住了局勢。
不過,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