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紐蒙迦德巫師監獄
“滴答,滴答”……
城堡外,狂風暴雨。雨水順著磚石的縫隙向年久失修的城堡閣樓侵蝕,即使這座城堡曾經是大名鼎鼎的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寢宮,當然了,現在則是鎖住他罪惡的牢籠。那些曾經密布於牆體上的魔法陣早已被自然侵蝕,亦或是被人為破壞。畢竟美國魔法國會的人可不知道這些煉金台有沒有危害性,而顯然沒有人會願意去冒這個風險。
一滴水滴在了老人身上,順著領口滑落,格林德沃猛的一哆嗦,裹緊了身上那件破舊的風衣——他自打在法國雪萊神父公墓就穿的那件。已經入冬了,雨水也格外冰冷刺骨,格林德沃找了個乾燥一點的地方,蜷縮在那裡,腦袋剛好可以枕在牆上的一個魔咒炸開的大坑裡。
大坑……
格林德沃到現在還可以清楚的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景,當他譏笑著說出“阿利安娜”這個名字時,鄧布利多的一道爆破咒直向他面門飛來,他閃開了,然後那道咒語便擊中了牆壁。有三個煉金台加持的魔抗月輝石在那道咒語面前就好像餅乾一樣酥脆,當格林德沃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接骨木魔杖已經被對方抓在手裡,而泛著綠光的杖尖早已經頂在了自己的腦門。身後牆上的大坑與三個正冒著刺鼻黑煙的煉金台證明了這並不是一場噩夢…………
於是他便被丟棄在這世界的角落,無人問津,甚至每天兩頓飯的麵包裡都摻了沙子,那些北美傲羅行動司的人只是想羞辱他,畢竟曾經令世界戰栗的黑魔王如今只是一個階下囚。
折翼的龍,如今在眾人看來也只不過是一隻蜥蜴罷了。
“真安靜啊……”格林德沃喃喃自語道,紐蒙迦德就是這樣,除了送飯時獄卒偶爾的拳打腳踢之外,這裡便安靜的好像世界的盡頭,孤獨,寂寞,遺忘……
“轟”!
“砰,砰,砰砰砰”!
也許是神覺得這裡確實是太安靜了,庭院裡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即使紐蒙迦德的頂層距離地面足有120米,但是格林德沃仍然可以聽見庭院裡傳來的巨響。橘紅色的光瞬間便充斥了整個房間,緊接著便是M1美式湯姆遜衝鋒槍與PPSH—1波波沙衝鋒槍那堪稱蝗蟲過境的槍聲。
格林德沃自窗口探出半個腦袋(窗外設置了電擊法陣,脖子伸長了會很慘),此時的庭院充斥著十字膛焰,被破片擊中的一隊美國精銳傲羅騰空而起,落地之後身體像一個破口袋一樣在地上毫無生機的翻來滾去。這些昔日的“黑色死神”們如今在這金屬與火的浪潮下甚至連一個咒語都放不出來。用於求援的巨大煉金台早在剛才便被一捆木柄手榴彈炸了個稀碎,貴重的零件散落了一地,上面還粘上了某個倒霉蛋那粉紅色的腦漿。
就在他愣神兒之際,一枚蘇聯生產的RPG—2單兵反坦克火箭彈自遠方的火力點呼嘯著飛向城堡的大門,隨後破甲戰鬥部便狠狠地敲在了那山銅製成的大門上。
“轟”!
巨大的震動讓昔日的黑魔王狠狠地摔了一個屁股蹲,捂著摔成八瓣的屁股,快七十歲的老頭子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嘴裡叨念著德語髒話。
他那枯槁的手在床下摸索著,抽出了一把銀製的餐刀。諷刺的是他唯一可以用於自衛的武器居然不是魔杖,而且他的敵人聽起來也只是麻瓜……
麻瓜……
一想起這個詞,格林德沃便苦笑著搖了搖頭,
作為元首的座上賓,他曾經親臨過蘇德戰場,那些在冰原上咆哮著前進的鋼鐵造物可是給他留下來不小的心理陰影。 在預言的煙霧中看到它們是一回事,而在現實中看見慈父—2的履帶掛著碎肉和腸子向你撲來則是另一回事了…
格林德沃仍清楚的記得剛剛當時還跟自己談笑風生的一個虎式車組在戰鬥中被困在在爆燃的坦克裡遭受火刑時那淒厲的慘叫聲。
一想到這裡,格林德沃使勁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那惡心的慘叫趕出自己的腦袋。
但是那慘叫聲卻越來越近,因為這根本不是幻覺,攻入城堡的人正在使用汽油瓶對可能埋伏著傲羅的房間進行定點清除。
“啊啊啊啊啊啊……”
幾個燃燒的人形自那狹小的窗口奮力擠出,用自己的生命照亮了黑夜,隨後在高塔下的地面上變為一團模糊不清的有機質。
廢話,離地八十多米呢。
“突突突”……
槍聲越來越近了,格林德沃努力的挺直腰板,腰間盤複位時的劇痛差點把他送走。手用力抻一抻風衣上的褶皺,然後拍掉上面的灰塵,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的動作遲緩了不少。
勝券在握的微笑重新掛在了臉上,曾經令世界陷入恐懼的黑魔王又回來了。
而且還是帶著自己突出的腰間盤回來的……
“噗”。
一枚子彈帶著每秒300米的速度穿透了橡木製的木門,帶著溫度與木屑擦過臉頰,感覺火辣辣的。剛剛臉上擠出的微笑瞬間凝固,在氣勢和保命之間,格林德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趴下,剛剛清理乾淨的風衣又粘上了塵土與麵包屑。
人拖行著重物的聲音自走廊傳來,一點點靠近,隨後停留在門前。
趴在地上的格林德沃握緊了手裡的餐刀。
門被打開了,浴血的士兵們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簇擁著一位年輕的軍官。
“是我”。年輕的亞洲人輕聲說道。
“張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