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煩得不行,做了這麽多,全都落了空,皇子妃的位子沒得到,家裡憑白去十幾萬...
劉氏心情卻微妙的平衡,畢竟袁媛不是從她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正妃,那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假如她真要撕破臉,有皇子撐腰伯府還真不能做出什麽。但側妃——只要她和正妃鬥,就永遠少不了伯府的支持。
再說,側妃的嫁妝...她也心疼那打水漂的銀子,能省則省,自己的親兒女也到說親的時候了。
突然有些後悔,早知只能做個側妃,還不如不給她做身份呢,伯府的嫡女嫁給皇子做妾,名聲很好聽嗎?又不是給皇帝。
如今塵埃落定,劉氏陡然想到這事給自己親女兒袁琳造成的不利影響——親姐姐去給做妾,哪家大戶人家願意聘她做大婦?
劉氏一個激靈,瞪向袁媛的目光充滿恨意。
袁媛低著頭看不到,卻不能不感知到,心念一轉,大概明白劉氏在記恨什麽,不由冷笑。
都是報應啊。
但你能奈我何?
只是為著心中目標,不得不與劉氏周旋,人後表衷心:“若不是三皇子堅持,側妃都不會有我的位置,可見三皇子是真正在意我的。只要進了皇子府,若是有機會先誕下子嗣,那杜蘭君目中無人不愁拿不到錯處,到時...”
再說:“我嫁入皇子府後,日後來往的可都是皇室之人,憑三皇子的寵愛,回娘家參加宴請的機會不會少...”
然後帶個王爺世子郡王什麽的來,都是親戚嘛。
劉氏不由心動,在心裡克扣後的微薄嫁妝又漲了漲。
雙方再次為利益達成一致,袁媛專心在家繡嫁妝。
皇帝老子說了,皇子們大了,這婚事不好再拖,臘月就過門吧,娶個媳婦好過年嘛。
禮部和宗府要瘋,恨不得變成貓撓他,仨!皇子!不是嫁公主,有本事親老子親自下場忙啊。
好在,皇子府是準備好的,雖然沒正式搬進去,但裡頭東西齊全也嶄新,現在張燈結彩起來便是了。
忙瘋。還得去看血菩提行刑。
鹽阿郎也去了,陪著郝靈,血紅的眼睛殺瘋了的狼似的,嚇得路人瞥見忙讓開。
他也不躲不避,大喇喇看過去,故意向人展現自己的一雙血眸,時不時看罪魁禍首一眼。
在他第無數次看過來的時候,郝靈無奈的擺動小手手:“好了好了,多大點事,不就是毛細血管破了嘛,會長好的。”
不就是?
鹽阿郎怒而揭袖,手腕向上,全是血紅蛛網,比頭髮絲更細的血線織成天羅地網,螞蟻都鑽不過去。
“我這樣還算人?”
郝靈:“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了你好。
這句話,他都聽膩了,但,他信,所以不可能真正生氣。
熬了一天一夜的苦藥汁子,那個怪臭不可聞,不離不棄的栗書生都立即搬了家。
還有師婆婆。
藥是在隔壁熬的,就怕影響到左鄰右舍和師婆婆,郝靈弄了個隔味的小陣法,架不住師婆婆好奇啊,大駕光臨來看,不等看到東西呢,就被濃鬱的藥味熏成老鹹菜疙瘩,小老太太腳步快得飛起,立即包袱款款搬了家,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還會不會回來。
只有小嬋視死如歸的留了下來,繼續熬藥,塞了倆鼻孔隻用嘴呼吸。
鹽阿郎死灰著臉,一步三蹭,最後關頭扭頭就跑——死就死吧,泡了這玩意兒,活下來也沒樂趣了。
被郝靈一拳打懵,幾下撕破身上單衣丟了進去。
等他暈乎乎醒來,手摸在光溜溜的臀部上,怒吼:“嘔——”
一泡之後,人活著,尊嚴死了。
絕望無比。
郝靈嗤笑:“滾起來,休息,今晚繼續。”
從昨晚泡到二半夜,今天還再來?
面對郝靈的肉拳頭,鹽阿郎只能屈服。
來看血菩提行刑,是難得的放風。
那藥汁霸道的很,順著毛孔浸入身體毀天滅地,整個人在火裡燒似的,郝靈給他灌了碗不知什麽東西,為他保住一分清涼,終於能撐下來。
鹽阿郎萬分感激。
郝靈卻有些失望,與靈靈靈道:“畢竟肉體凡胎,若不用藥自己撐過去效果更好,可惜,我看過了,他受不住的。”
若有所思:“若是換了衛弋,他毅力強大,興許行。”
靈靈靈問她那藥是什麽。
“煉體的方子,我從小用的,當然藥效比不過我用的,畢竟我用的都是靈藥。但在這個世界,不會有比這個方子更好的,嘖嘖,便宜了他。”
靈靈靈躍躍欲試:“讓他拿好處換,比如,讓他心甘情願讓出靈性。”
郝靈不屑:“統子你還是見識少。那點東西是他娘胎裡生成的,天生的私人所屬,就算他心甘情願給我,有我養熟的時間,不如多做幾個任務得幾顆真心——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麽任務?”
靈靈靈氣樂:“你天天不出門,去哪裡做任務?不然咱們去遊歷吧,救苦救難攢功德。”
這倒也是一條路子。
“行,完成師婆婆的交易,是要出去走走,或許能有驚喜的發現。”
比如,哪裡沉著一條靈脈呢?哈哈哈,郝靈如此妄想著。
旁邊鹽阿郎一點沒覺察到這個暴力無情的女人即將抽身乾淨的走。
人山人海。
天沒亮就有人來佔位了,後來的怎麽也擠不進去。
郝靈嘟著嘴,自言自語:“最後一程,沒我不行呀。”
“跟我來。”
兩人回頭,一身輕甲的衛弋平靜無波。
鹽阿郎下意識的撇了撇嘴,不知為什麽,認識的越久,越覺得這位不是人。
不是罵人,而是覺得凡人的七情六欲已經配不上這位戰神了。
衛弋是被皇帝點名觀刑的,皇帝不能親自來,便派了心腹之臣代表,衛弋是其中一個,等會兒行刑後還有人代表皇帝發言,時刻拉攏人心呀。
郝靈和鹽阿郎順利跟著衛弋到得行刑台一側,一抬頭, 喲,熟人,白尚書在,還有左相。
兩人對著這邊點頭,也不知左相是衝衛弋還是鹽阿郎,總之看上去一派大公無私的模樣。
衛弋領著兩人上去,在不顯眼的角落,問郝靈:“你要過去看看?”
郝靈卻是看著跪地的血菩提發出一聲輕微的驚訝咦聲。
“怎麽了?”兩人同時問。
血菩提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不是說身體,而是精神,整個人恍恍惚惚,時而痛恨時而恐懼,一看便知道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刑部原本想發泄發泄的,後來發現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苦痛更讓他痛苦,特地好心的給他灌了補藥,務必讓他行刑前精精神神的過。
此時的血菩提已經幾日幾夜沒合眼了,怨靈們可不是說一人還一次就滿意了的,大家排成圈了來,以郝靈的手段,十分鍾體驗一次他得體驗多少次?
便是將他打昏他的精神都得不停歇的輪回他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