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如豆子一般的潑下,啪嗒啪嗒的打在屋簷,窗欞之上,這樣的傾盆大雨,卻沒有澆滅暴風城內的喧囂,火氣,冒著冰冷的雨,城中所有的居民都被集合起來,以暴風城中心廣場為軸,用一切手段妄圖建立起一道防線。 蓬,劇烈的魂力波動不時的雨幕中爆發,而下一秒,一座座建築轟然倒塌,那一座座昔日在城中心,最為奢華,大氣的酒樓為了不被獸人的弓手所用,全部都被拆掉,巨木,磚石隨後就運到廣場東面,堆起一道布滿倒刺的新牆。
大雨,熄滅了城中四處冒煙的火勢,分散出去的暴風城士兵被快速的找回,而那些正準備前往西城的士兵也被命令回東城,由各部組織,建立起有效的防禦。
盡管暴風城多年未經戰火,很多士兵都是新近招攬來的,但青龍帝國能立國千年,歷經多次戰火,早就有一套制度,所以在初期的慌亂後,很快的,暴風城恢復了戰爭的秩序。
“輸了!”
站在一處東街上的茶樓中,一身落湯雞般的戰野神情有點萎靡,是的,這一場沒有預料的戰爭,正朝著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方向走下去,而每二十年一次大規模戰爭的節奏也被打亂,帝國還沒有準備好。
房間裡的四人都沉默著,氣氛有些凝重,作為青木學院的學員,他們中的九成往上都要進入軍中履歷,只有少部分會轉為文職,所以在課程中,除了實力的修煉外,最主要的就是軍事課程,他們每一個都是作為將領來培養的,而分析戰局可是家常便飯。
“鹿伯伯下令收縮兵力主動放棄西城,看來局面已不受他的控制了,沒想到這號稱西疆第一要塞的暴風城居然會這般的陷落!”納蘭冰月也是滿嘴的無奈之色,而也為鹿伯伯感到一絲擔憂,除非能奪回暴風城全部,擊退敵人,否則不會有什麽好結局。
“你們還是別說這個了,還是想想我們要怎麽辦吧,狼騎兵肆虐西城,很快就會殺到東城來了,而獸族大軍一旦扎根在城內,在想趕走可不可能,而且這裡距離大雪山並不遠,不要三天,獸族第一批援兵就能抵達,之後就是源源不斷的部落大軍進駐,而我們……,你們都該知道帝國底層的辦事效率!”
伊蓮華出身大族,家中多人都是官員,她自然知道如今的官場是什麽德行,千年的帝國,如果不是一次次戰爭的洗禮,讓這個國家時刻處於危機的邊緣,內部的矛盾得以緩解,光是那越發腐朽臃腫的制度,就足以讓這個國家毀滅。
“伊蓮華說的沒錯,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能相信,阻擋部落大軍的第一屏障,帝國第一要塞會被如此輕易的突破,說來,我們也不會相信的吧,隻以為是個笑話,我想後方那些人也會這般的想,而一旦拖延個三五天,沒有援兵的暴風城,離著完全陷落可就不遠了,所以我想,或許我們留在這裡,能發揮的作用很有限,不如我們幾個分別帶著書信,前往後方各地,督促地方拚湊士兵,馳援暴風城!”
納蘭冰月深知,靠暴風城如今的兵力,如果是有完整的防禦體系,那麽擋住部落大軍並不是難事,但是沒了城防,就等於失去了最大依仗,畢竟掄起士兵的素質實力,他們遠不及獸族戰士,所以,在城內街區巷戰,他們完全不佔優勢。
“我們幾個?能行麽?”伊蓮華有點驚訝的看著納蘭冰月,他們別看身份尊貴,但不過是沒踏出學院的學員,而且年齡最大的也才十八歲,在人眼裡,
不過還是群少年孩子而已,他們說話,會有人聽? “這事交給我們去辦,沒準還真要比那些加急信使強,對於那些地方官員,守備將領,我們的身份比起這份信箋可要有力的多,那些家夥為了巴結咱們哪怕就是一件小事也能當成大事來抓!”
對此,田恆可是深有體會,因為他有一個師團長的爹,平素出入軍營,巴結的人可不在少數,他的身份還算差些,但納蘭冰月,那可是國公的掌上明珠,帝國青木學院院長的孫女,就這身份,到了地方,誰敢不將她貴賓,將她說的話不當回事。
青木學院那可是帝國將帥,大臣的搖籃,而學員院長,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關系網最是龐大,不僅僅內閣五大臣,甚至是駐外的手握兵權的軍團長,都可能是其學生,平素就是想巴結都巴結不到的人物啊,這要是上門了,這些地方上的官員還不當祖宗供起來才怪。
“那就這麽定了,冰月,這事還要你去找鹿軍團長!”
“嗯!”納蘭冰月點了點頭,直接站起身,道:“事不宜遲,你們準備準備,我馬上就去討要征集令,稍後我們還在這裡匯合!”
暴風城東百裡的位置,另一處雪山峽谷,不過比起平坦寬闊的暴風峽谷,這裡的地勢只能用壁若刀削來形容,唯一的通道就是一條翻騰著滾滾冰水的怒龍,咆哮著從峽谷中穿流而過。
河流穿過彎曲的峽谷河道,終於在一處開闊的地帶變得平緩起來,一個不大的人類的村落仿若桃花源一般的坐落在這處相對開闊,兩側都是高聳峭壁,只有臨著河水才有一片平坦之地的地方。
跟遠處的白皚雪峰不同,這小山谷中卻是綠意昂揚,一片生機。
“你是誰?”楊曄有點狼狽的從河水中爬上來,腦袋還有點嗡嗡直響,在這條洶湧咆哮的河流中順流而下實在不是什麽好辦法,但好在還算一帆風順, 不過才爬上岸,楊曄就被一個小屁孩拿著竹竿槍頂著,質問的道。
楊曄看著還光開襠褲,露著小鳥的男孩,頓時翻了個白眼,這一幕怎有點象抗戰時期的某個情節呢!
“小家夥,把這個拿開,可是會傷到人滴,你叫什麽名字,能不能告訴我你家大人呢!”
“哼,別套近乎,一看你就不是好人,而且奇形怪樣的,肯定有鬼,聽好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俘虜,再不老實,可別怪我扎你嘍!”
“呃!”楊曄頓時一窒,相當無語。
“小寶,你又胡鬧了!”這河邊的一幕,被一個拿著木盆來河邊洗衣服的女子看到,在看到楊曄之後,飛快的走上前,而後將孩子扯到身後,跟老母雞護著雞仔一樣,盯著楊曄道:“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我們水谷村!”
“我叫楊曄,估計你也沒聽說過我,我是一個冒險者,之前進大雪山,碰到了獸人,跟同伴失散了,好不容易才找條出路!”楊曄虛虛實實的說道。
“你是冒險者?”
“呃,不象麽?雖然我長的很年輕,但實際上我可是三十好幾了哦,對了,你們這裡到暴風城有多遠啊,我的同伴現在估計都在暴風城,如果我不快點回去,可要被擔心死!”
“暴風城?山那邊的暴風城?這可遠了,你從這谷內順著河走,走個兩天就能看到一座鎮子,到鎮子後,還得到虎丘城,然後才有到暴風城的大路,得要走七八天呢!”
“呃,有那麽遠?”
“翻山的話很近,不過你能翻得過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