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天,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異常安靜的度過了,面對那一道火牆,部落似乎也在想辦法,卻沒有好主意,只能任由那火焰牆阻擋了去路,東門外的主街,沒了夜晚,清晨時的喧鬧,更好似一場熱鬧的廟會結束後的狼藉冷清。
當火辣的日頭漸漸的墜向西山,夕陽的輝光散落暴風城上空,那如龍如蛟的火燒雲翻滾著,紅豔豔的就如同暴風城騰起的火焰。
暴風峽谷盡頭,大雪山中的冰風谷,從湖面上開鑿而下的大塊冰塊被老弱的部落士兵推上藤條編織而成的大網,而隨著準備就緒,早已等候在四周的羽族戰士們紛紛的扇動翅膀,抓住藤網的一角。
翅膀攪動空氣,形成一股股的氣流,拍打在身下的冰面上,藤網漸漸的收緊,那網中的碩大冰塊緩緩的離開了冰面,在這些羽族士兵的拖拉下,升高高度,成片的羽族士兵就如同轟炸機一般,遮蔽了冰風谷上空的天空,浩浩蕩蕩的朝著暴風城而去。
羽族,可以說部落唯一在數量以及質量上都要勝過人類的兵種,在歷次的帝國,部落大戰中,羽族都掌控著天空,楊曄很慶幸,這是一個魂技,冰冷器的時代,而不是科技熱兵器時代,否則身體脆弱的羽族,完全能夠憑借自己天空的優勢,橫掃整個大陸。
沒有威力巨大的炸彈,羽族天空的優勢,只在於機動,在天空中,羽族近乎無敵,但是落到了地面上,羽族卻是一個蟲,更別提什麽攻城掠地,因為連帝國的小孩都知道,羽族的地面戰鬥力有多渣滓。
天空中沒敵手,地面上不是敵手,這也造成了羽族的尷尬,當然了,很大程度上,也是思維的問題,就好似在二戰之前,空降兵只是群名不見經傳的存在,無人將這些可空降到每一處地方的部隊作為戰略打擊力量。
羽族在部落中的作用,就是天空中的眼睛,天空斥候,還有就是機動騷擾間或的還肩負一下快速運輸大隊的任務,就比如眼下,羽族成了冰山搬運工。
“快看,那是什麽!”火海距離東城城頭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但是這裡的溫度就絲毫不低,滾滾的熱浪可絲毫沒有因為烈日落下西山而有所降溫,但城頭上守衛的暴風軍團士兵卻是嚴陣以待,沒有一個人因為這炙熱的氣浪而離開崗位。
映著天空中,最後一縷余暉,暴風城的天空之上,那如烏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的羽族立刻就引起了暴風軍團士兵們的注意,紛紛的將目光望向那半空中。
“不好,部落要發動最後的攻勢了,他們要將我們徹底的趕出暴風城!號角,號角,立刻吹響號角!”守衛在這一段城頭上的一個聯隊長,在看到那天空中遮天蔽日的羽人,還有那夕陽余暉下羽人下方閃爍的反光,頓時意識不好,大聲的對著身側咆哮道。
嗚,嗚嗚,嗚嗚嗚!
悠揚的牛角號聲在暴風峽上空再次的激蕩而起,兩側的山壁阻擋,讓牛角號聲的回音如同來回蕩漾的波紋,經久不衰,守候在城牆外頭的帝國士兵本在吃著剛到手的晚飯,還沒吃上幾口,就被這緊急的號聲給打斷,紛紛丟下了手裡的飯,翻身就爬著雲梯,湧上了東城城頭。
天空中,羽人組成的烏雲也終於到達了頭頂上方,頓時有羽人松開了手中的藤網,頓時那被兜在網中的冰塊如巨大的炮彈一般,帶著巨大的重力加速度,呼嘯著,如同舉行投石機發射的巨石,從天而降。
“躲避,躲避,快!”
當看到那鋪天蓋地飛落而下的冰塊,那守在城頭的聯隊長頓時大吼起來,該地的獸人,居然想這樣撲滅火牆,但他雖心裡憤恨無比,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這群羽人飛的很高,而城頭上的強弩都被搬下城去,因為火牆離著城頭太近了,灼熱的氣浪讓獸筋都扭曲變形,變得軟趴趴的沒有力道。
翻滾的冰塊如同漫天的冰雨,呼嘯砸落,砰砰砰,冰塊砸在街上,頓時打的地面一陣悶響,又有冰塊落入那已被燒的已所剩無幾的房屋院落中,那燃燒的巨木頓時撩起一片火星,又或者砸在那赤紅的牆壁上,頓時看似厚重的牆壁,一下子就轟的聲坍塌了下去。
冰塊如一場瓢潑的大雨,劈裡啪啦的打下,城頭自然也沒能幸免,一塊塊的冰砸在城垛上,頓時碎成無數的冰塊,四濺飛射,鋒利的冰棱可是如冰風暴橫掃一片,那些堅守在城上的士兵頓時被籠罩其中。
碎冰打在身上,有一層鎧甲護著,倒還不至於被傷了要害,但如果是劃過沒有保護的位置,比如臉,雙手,可是帶過一片片的血花,而這只能說幸運,有倒霉的,乾脆就被從天而降的大塊冰塊砸中,就算鎧甲也沒用,厚重的冰塊在重力的作用下,可是有千鈞之力,砸上誰不說當場被怎成肉泥,也是被砸的骨斷筋折,口吐血沫,又或者乾脆的被砸飛出城頭。
這一場羽人帶來的冰風暴,直接對東城城牆段來了一場密集的洗禮,當然,在峽谷東口也被殃及,但也讓帝國軍營炸了鍋,因為此刻這大營中,居住最多的卻是征募來的青壯還有工匠,此刻卻已是驚弓之鳥般,早就心驚膽戰,營中更是流言蜚語,猜測部落什麽時候殺過來。
冰雨的作用,就如同二戰時的炮火準備,一輪呼嘯的冰雨洗禮之後,四處滿地瘡痍,到處都是碎裂的冰塊,死的人不多,但受傷的卻不少,尤其是那東門內城牆中,那一道百米寬的火牆卻是漸漸的散了。
這一道火焰屏障,可是之前就準備好的猛火油燃燒而形成,盡管城東南處的地下武庫是以糧草為主,但也有兩座武備庫,裡面存放有一批猛火油,這也是城防所需,防備背後的逆襲,卻不想卻是派上了用場,只不過卻是燒了城裡。
猛火油數量不少,足夠維持個三五天的量,這樣寬達百米的火海,哪怕是部落也得掂量下,哪怕是用比蒙巨獸戰將也得被燒的狼狽,其他部落的戰士更是飛蛾撲火,無濟於事。
但這一場冰風暴一落地,那大塊的冰晶被這灼熱的氣浪一燒,冰頓時化作了水,本來暴風城因為大雪山的影響,常年很少下雨,更多的時候是飄雪花,這火燒起來,想撲滅可就不容易,但這大塊大塊的冰一化開,頓時帶動了猛火油的流動。
水是滅不了猛火油的,但大量的水流動卻能讓猛火油也流動起來,流入了街道兩側的排水暗渠,這火一移動,街正面的火牆頓時弱了下來,卻是再也阻擋不住部落的腳步。
隆隆隆,地面上一陣的顫抖,卻是皮糙肉厚的猛獁象族發起了衝鋒,而緊隨他們之中的還有高達數丈高的猛獁巨獸戰將,它的身影一出現,就讓城頭上的暴風城將士一陣頭皮發麻。
東城危矣!
沒等這些猛獁戰獸衝鋒到城牆前,折返而回的羽人卻再一次的來了一場天空降雨,不過這一次卻是低空飛降,而丟下的也不在是冰塊,而是抗摔打,皮肉食的鼠族戰士。
盡管個體戰力一般,但架不住數量多啊,這城頭之上本就被冰塊砸的守軍稀疏,還沒從那冰風暴裡回過神來,這一群鼠族炮灰一落地,頓時東城之上戰成一團,想要一下子趕下這些鼠族卻也不是張下嘴就完事的。
城頭混亂,自然組齤織不起對發動攻城衝鋒的部落主力進行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如坦克一般的猛獁象人抵達城前,對著閉合的城門狠狠的撞了上去。
吱嘎,吱嘎,那厚重的東城門在這猛烈的撞擊下,也不由地發出酸掉牙的吱嘎聲,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而這顯然還不是最讓人絕望的,真正讓人絕望的是那猛獁巨獸戰將,光是個頭就足以達到城頭高,揚起腦袋上的巨大象鼻,攥成拳,就在城上橫掃一片, 簡直就是攻城錘橫掃,一下子就清空了一片城頭。
而那如同舉行錘頭一般的巨拳更是呼嘯帶風的落下,蓬,兩三個城跺沒了蹤影,而城牆上,頓時被砸出一個豁口,甚至出現了一條清晰可見的裂紋,戰爭機器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而在主街之上,狼騎兵,豬頭人,半人馬射手還有諸多部落構成的洶湧大軍更是呼嘯而來,大有山呼海嘯,勢不可擋之勢,暴風城最後的遮羞布似乎已被部落一把抓住,只差那一扯了。
而就在這頹勢已定,暴風城失陷近成定局的關頭,變故突生。
“好大的畜齤生,吃爺爺我一劍!”一個如同洪鍾一般響亮的聲音響起,而伴隨這一聲而至的是一柄足有數丈金芒,劍鋒破天的金色巨劍從半空虛化成型,而後,呼嘯帶風的落下,直斬象那橫掃城頭的猛獁巨獸戰將。
當啷,巨劍一劍斬在猛獁巨獸的肩頭,那銳利的劍芒落在那圖騰重甲之上,綻放出一片火光,而在一團金光閃爍後,一抹殷紅的血色卻是從猛獁巨獸的肩頭流出,浸潤了四周的圖騰戰甲。
“吼!”吃痛的猛獁巨獸戰將頓時發狂,拳頭砸在胸口,發出如鼓般的悶響,眼睛赤紅的看向那落在城頭的枯瘦白胡子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