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頭戴鳥嘴面具的怪人,正冰冷且隱秘地注視著李肖文。李肖文心臟幾乎停擺一刻,他下意識舉起手中的撬棍,定睛看去,這才發現那怪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分毫。
他謹慎地走近,才發現那只是一個身著瘟疫醫生的黑色服飾的人偶,眼眶的地方被按上兩顆黑色的石頭,那石頭詭異的讓李肖文即使隔著那鳥嘴面具都產生了被注視的感覺。
李肖文又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這個人偶沒有突然活過來的跡象之後剛準備離開,這時系統彈出一條提示框:
【從前中世紀的醫生用來防疫的面具,當然這個面具不是用來防疫的,而是用來隔離那些來自幽暗之地的威脅的,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對於稀薄的幽暗來說已經可以一用了】
心中一動,李肖文又打量了一下這個面具,確定其似乎是無害的之後伸手從人偶頭上取下。對他來說,那句能隔離幽暗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雖然他穿了全身防護服,但畢竟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領域,誰也不知道這個所謂幽暗的灰塵能否被普通的醫用防護抵擋住。而既然系統顯示這個面具是有用的,那麽就先用上。
他屏住呼吸,快速摘下護目鏡和口罩,戴上了那副鳥嘴面具。
面具戴上後呼吸還挺順暢的,比起口罩來說反而更加透氣,視野也很清晰。做好這一些列動作後,他又看向人偶身上的服飾。
【疫醫的標配服飾,當然這身衣服以前同樣是為了隔絕幽暗之地的侵害,同時具備一定的對於黑暗生物的防禦性和實體攻擊的防禦,但是由於其已經被黑暗生物的血汙染過度,已經完全無法使用。】
李肖文略微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弄到一整套有防護能力的物品,但是能有個面具也不錯。
人偶本身沒有彈框提示跳出,看來只是普通的東西,倒是人偶眼眶裡的石頭有信息提示道:
【不知用途的石頭,似乎能在將來派上某些特殊用途,但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是讓它們留在這裡吧。】既然如此,李肖文也不在這裡再浪費時間,他直奔西側而去。
大廳西側的門推開之後是個收藏室展覽室一類的地方,牆壁上那些詭異的收藏物仿佛高高俯視著底下正在小心翼翼探索的李肖文。
李肖文匆匆掃了兩眼,沒有系統彈框跳出,他便直接略過向著前方的門而去。
剛一推開大門,就是一陣隱秘的微風刮過,月光傾灑在破敗的房屋中,房屋中一片凌亂。
窗戶是破的,夜晚的涼風就是從那裡吹來的。屋子裡一眼望過去只能感覺到破敗和肮髒。
灰塵在看不出原先紋路的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李肖文踩上去都能留下明顯的腳印,地板也會發出嘎吱的聲響。屋子裡有一張帶帷幔的床,但是帷幔破破爛爛被架子掛著垂在一側,床也呈現坍塌的樣子。床對面的壁爐總讓人感覺像是住了些什麽生物,壁爐上方的鏡子雖然沒破但是髒得根本沒法用。房間裡還有一個巨大的衣櫃和一張書桌,皆都是被灰塵和蛛網攀滿的狀態。屋子南側還有一個小門不知通向何處。
很快李肖文就看到了任務要求中所說的蠟燭,那是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黑色蠟燭。李肖文看了看時間,正是晚上十點。離任務要求的最後時限還有兩個小時。
他數了數蠟燭的總數是十三支,暫且先沒有點燃。
任務要求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動彈,那麽他當時會處於一種無法還手無法逃跑的狀態,
必須要先做一些準備。 他將臥室門關上,撒上一圈朱砂和糯米,又在窗口衣櫃壁爐床等地方如法炮製了一番。在穿防護服時他已經把什麽開光的佛像之類的掛在身上了,掛了好幾串。手持撬棍和公雞血,他盯著那些壁爐之類可能藏東西的地方,系統的彈框對於這些東西都是【已廢棄,需修複】並沒有什麽多余的信息。但是某種直覺告訴李肖文,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想著去搜索這些地方。
做完這一切,李肖文看了看兜裡的手表,已是十一點了。
撿起地上散落的蠟燭,將其圍成一圈,然後又在蠟燭圈外撒了一圈糯米和朱砂,貼了一圈的黃色符紙,這才稍稍安心。但是事實上,這些東西能否發揮作用還是未知數,但至少能給李肖文一定的心理安慰。
又等了一小會兒,眼看著離要求的十二點只剩下半小時,他陸續將蠟燭點燃。黑色的蠟燭燃起小小的火苗,組成了圓圈,在月光下宛如邪惡的精靈在手舞足蹈。
他深吸了口氣,將防狼電擊器揣在褲兜裡,抬腿邁入圈內。
撬棍太沉重,對於需要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來說不太友好。電擊器則輕便得多,作為自己預備的防身用具帶在身上。
時間的概念似乎模糊了,李肖文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中瘋狂的跳動,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胸而出一般。
腎上腺素激增使得他的肌肉緊繃,大腦和五感高度敏感,連屋外的風聲都能讓他心臟收緊。過度緊張引起了反胃和身體的戰栗,李肖文深呼吸幾次,試圖把精神集中到這個屋子裡來。
又是長時間的寂靜,在這種情況下寂靜簡直就像是一種恐怖的折磨,在等待的過程中恐懼會被無限放大。
他的余光仿佛瞥見一個什麽東西在屋子角落的櫃子後,但又看不真切。
是錯覺嗎?!不......似乎並不是的......他不敢亂動,只是努力試圖通過眼角的余光看清那個躲在櫃子後面的東西。那個東西在動嗎?它是不是在向我這邊過來?
他幾乎想下意識的邁腿逃跑,但是又想著任務的要求強行忍了下來,只是渾身緊張到了極點。
它爬到哪裡了?它是不是在我背後?紛亂的思緒擠滿了大腦,無論如何對自己說冷靜,但是人本能的那種反應卻是無法克服的。
這時他感到自己額頭上有些微涼的觸感,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他就看到一張扭曲而肮髒的大臉垂到他的面前。
那東西早就不在他背後了,而是爬到了他的頭頂!
李肖文一時呼吸停滯,那張大臉蒼白而褶皺,五官胡亂拚湊,上面有著肮髒的液體。這玩意兒正對著他的臉,仿佛要跟他來個深情舌吻。
不能動不能動不能動!!!李肖文死盯著這個東西,身體一動不動。他感到那個鬼東西用什麽東西碰觸了自己的頭頂,一陣冰冷的寒意從頭頂傳來,蔓延到四肢百骸,幾乎快要冰凍上心臟。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得僵硬而失去自己的控制權,倘若任由這種寒意蔓延,他會死。
死亡的預感在瘋狂地衝擊著他的精神,那種窒息的僵硬感已經使他的呼吸像是被扼住了喉嚨般無法順暢。他的大腦在變得麻木。
他想起自己右手握著的電擊器,趁著手指還沒完全麻木時果斷按下,一陣電流把他電得渾身直抽抽,而那種窒息的麻木感瞬間就被電流的刺激帶走了。
李肖文大口喘著氣,這時系統在他腦海中彈出消息。
[任務:一二三木頭人,已完成]
[獎勵已發放.黑暗點2,水電供應恢復24h,行李正在為您搬運中]
完成了是嗎,李肖文脫力的半跪在地上,隻感到大腦都不甚清明。他感到自己眼皮都快無力睜開了。
就著這時——
“你是木頭人,你動了嘻嘻嘻嘻嘻”有什麽東西貼在他背後尖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