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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是否呼喚外神格赫羅斯,還未思考出個子醜寅卯,寧修遠便自嘲的搖了搖頭。
眼下這情景,簡直跟他上小學時,糾結以後上清華還是北大一般無聊。
未成舊日,一切休提。
思緒落,他心中一動,身影驀然消失。
只有嫋嫋余音,在尾隨而來的萬噸大驅指揮中心回蕩。
“記得你們的承諾,基金會。兩日後,初見之地見。”
……
……
離開大海後,寧修遠隨意擇一座小鎮,步入其中。
小鎮不大,極目望去,一眼便看到盡頭。
漆黑夜色下,只有點點路燈,勾勒出小鎮輪廓。
寧修遠剛剛踩如小鎮邊沿,身影隨即消失不見,不過,這次不是踏光而行,也不是錯位空間。
他步入了波詭雲譎語言也難以形容的夢境之地。
——他需要實驗一下從克拉辛手裡交易而來的能力。
從現實踏入夢境,宛如從天堂步入地獄。
小鎮還維持著原有輪廓,只是建築扭曲抽象,那漆黑的邊邊角角滲透著未知恐怖和鬼祟黑影。
瞧,一座民宅窗戶化為一顆巨大眼球,正死死盯著對面。
散發著慘淡光芒的路燈下,徘徊著影影綽綽的人影。
寧修遠提著馬燈,長街上慢慢踱步,感受著【捏塑夢境】帶來的特殊感受。
在六感上,肉身踏入明顯比心智體進入更加清晰。
這種清晰不是視覺聽覺的清晰,而是靈性感知的清晰。
寧修遠明顯可以察覺到更多細節。
“噠噠噠……”
幽幽腳步聲,在小鎮主乾道上響起。
寧修遠走著,走著,周圍景色忽然變化起來。
夢境之地亙古不變的昏暗,逐漸褪去,混亂歸位,扭曲的建築,恢復正常,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
天似乎要亮了。
“這就是‘捏塑夢境’嗎?”
寧修遠看著周圍“陽間”景色,臉上浮現出一股明悟。
天沒有亮,他也沒有從夢境之地步入現實。
周圍景色的變化,全是源自他對夢境的捏塑。
【捏塑夢境】
——萬物夢境的蟄伏者、扭曲者和創造者。
“這種能力,完全覆蓋了入夢者、造夢者雙份超凡特性力量,不愧是來自舊日支配者。”
寧修遠喃喃自語。
夢境之地雖然介於真實之地和幻夢境之間,無時無刻不受到萬物夢境的影響,發生著畸變和扭曲。
但這也並不意味著,個體可以隨意捏塑扭曲夢境之地。
這裡是萬物夢境的交匯之地,哪怕是半神也無法隨意創造夢境,最多被動扭曲影響。
“呼!”
寧修遠吐了一口氣,收回力量。
很快前一秒還陽光燦爛的海邊小鎮,再次回到波詭雲譎的昏暗地獄之境。
他心中一動,身影再度消失,踏入比夢境之地還要輕浮的個體夢境。
這次體驗更加玄奇。
好像一頭扎入萬花筒之中,支離破碎的片段在眼前閃爍,忽而圍觀一場喪屍大戰,忽而目睹一場兩人鼓掌。
各種抽象的,真實的,怪誕的,種種景象在眼前閃爍。
只有沉入單一片段,才能細細挖掘個人秘密。
不過,寧修遠並未深度體驗,他迅速浮出個人夢境氣泡,從個人夢境氣泡,踏入夢境之地,在夢境之地穿梭起來。
余下兩天時間,他幾乎一直在夢境之地渡過,實際體驗時間,超過二十天。
二十天時間,根本不足以令他逛完地球的夢境之地。
他權當一邊趕往目的地,一邊熟悉捏塑夢境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這麽長時間,他始終未找到幻夢境的入口,地球的夢境之地,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夢海孤島。
與其他世界毫無交集,亦無聯系。
“或許,這裡正因為是一座孤島,才能避開神國那麽多超凡者的探索。”
想到這,寧修遠眼睛眯了起來。
“那麽我的出現,會不會是黎明之神借我之手的探索?”
“極有可能!”
“這個世界人口眾多,超凡物品無數,若能納入統治,建立神國,必將受益無窮。”
“這麽說,我其實是黎明之神的一個哨兵?”
想到這,寧修遠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馬燈。
不知道,這盞燈落在他人手中能不能穿梭世界?
下一次,或許可以抓個壯丁試試。
他需要試探出自己的身份定位,以方便以後行事。
思罷,寧修遠提著馬燈,邁出夢境之地,從一條黝黑深巷中走出,一身奇裝異服,坦坦蕩蕩匯入人流之中。
最終,他在第一次踏足這個世界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有些悵然失神的看著這個世界。
“阿瑟斯先生,晚上好。”
沒多久,一道清麗聲音打斷了寧修遠的惆悵。
是紀紫君。
“坐吧!”
“嗯!”
紀紫君點了點頭,在長椅旁坐了下來,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如果寧修遠留心,就會發現紀紫君身穿兩人第一次碰面之時的白色長裙,恍如夢回最初。
但終究不是最初。
至少,心態上,已經發生三百六十度的變化。
以前的阿瑟斯,在基金會眼中,只是一個人形異常。
現在的阿瑟斯,在基金會眼中,代表的重量和意義,已經不是一言半語可以總結的。
為此,基金會不惜破例。
不!
準確的說,這其實就是一次“非常規收容”,用收容物對抗收容物。
“阿瑟斯先生,您在支配憎惡血肉之後,會面的那位是克蘇魯嗎?”紀紫君直奔主題,問起了基金會最關心的問題。
“算是吧!”
“算是?這是什麽意思?”
“準確的說,祂是克拉辛,克蘇魯本我意志的化身。”
“這……有區別嗎?”紀紫君一臉茫然。
“化身是本體的延伸,但化身絕非本體。”寧修遠沉聲道,這句回答,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他之所以知道,乃是因為這段神秘學知識,正是拜倫助他融合佔卜大師,饋贈給他的內容之一。
——不重要,但也難以理解。
紀紫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麽說,克蘇魯還在沉睡?”
“是的。”
“祂會蘇醒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如果祂蘇醒了,祂會毀滅地球嗎?”
“你多慮了。”寧修遠微微一笑。
“是嗎?”紀紫君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既然他說多慮了,那就說明一定沒問題。
不想,阿瑟斯下一句話,令她表情瞬間凝固。
“地球只會先祂蘇醒之前毀滅。”
“啊?”紀紫君懵了。
寧修遠不言,下意識抬頭仰望星空,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這個世界被無根之魂稱之為“造物所未知之處”,從這裡未曾發現神國超凡者痕跡來看,這句話多半是對的。
而格赫羅斯赫然有著“造物者”位格。
這豈不是說,格赫羅斯也不知道這個地方?
這是克蘇魯陷入沉睡,至今未醒的根本原因?
要知道,克拉辛作為克蘇魯之聲,本身也擁有舊日位格,漫長歲月足以令祂影響並支配無數人。
寧修遠還就不信,這麽多人,一個人都溝通不上格赫羅斯?
還是說,猶格化身烏姆爾饋贈給他的“銜尾蛇路徑”知識十分罕見,只有極少數、甚至只有猶格以及格赫羅斯才知道,這才讓他借助佔卜大師特性,溝通上格赫羅斯?
寧修遠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可惜,格赫羅斯終究不是一般外神,不到舊日位格,打死他也不會嘗試溝通實驗。
“這是預言嗎?”
紀紫君半晌,艱難問了一句。
“不,只是一種推演。”
說完,寧修遠恍然發現,他說話方式,一如他當初穿越銀鑰之門,面對烏姆爾的對話。
不是他神棍,實在是有些事太複雜,一時半會根本解釋不清楚。
對方聽不懂,只能說,位格不夠,強行解釋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如糊糊塗塗。
紀紫君看著阿瑟斯雙眸望天,不願多言模樣,識趣不再追問。
她終於提起正事。
“阿瑟斯先生,關於報酬問題,基金會恐怕很難給出令您滿意的東西。”
不等寧修遠心中慍怒,紀紫君連忙解釋道:
“我們之於您,如同原始人之於現代人,也許我們奉上最珍貴的瓷器,還不如隨手撿來的鑽石。”
“所以我們覺得,不如您提出要求,我們盡量為您尋找匹配之物。”
嘖嘖,小嘴真甜……寧修遠心中感歎,思緒一轉,正要開口,眼下這一幕忽然令他感到有些熟悉。
等等!
這不是荊棘玫瑰魔法協會讓他選擇主修魔法之時的情景?
基金會讓我提出要求?這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想通過我提出的要求,摸索我的力量短板,縮小收容我的收容預案?
思緒紛雜間,寧修遠吐了一口氣道:
“回家是我最大的願望,你們有指引方向之物嗎?”
——不管基金會是不是暗藏禍心,一朝被蛇咬的寧修遠,寧願放棄這次機會。
“回家?”
紀紫君懵了,眼神微顫。
她側首看向旁邊這位神秘存在,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場景。
最初出現時,恍如凡人的興奮激動;
站在豐饒之神漫天觸手下,召喚白色蠕蟲的驚世駭俗;
面對萬能咖啡機時,膽大妄為的輸入自己鮮血;
還有近日輕描淡寫便支配憎惡血肉,會面克蘇魯的駭人場景。
無數細節,無一不再表現祂的強大、神秘、不可收容。
然而就是這樣的存在,卻始終眷戀著家鄉,這究竟是一種執念?還是一種駐存的人性?
“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紀紫君搖了搖手機,離開座椅。
自從上次阿瑟斯警告之後,基金會很老實的再也沒有安裝監控設備。
哪怕是此時大街上,基金會也沒有借助公共攝像頭監視。
面對阿瑟斯這種存在,基金會不敢冒險。
沒多久,紀紫君走了回來。
“阿瑟斯先生,我們有一件收容物,也許符合您的要求。在地球上,它無法為您指引回家方向,但在其他地方,或許它可以做到。”
“哦?”寧修遠露出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