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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神國,剛成人間收容物》第527章 9頭龍明神現!
戲謔而嘲弄的笑聲,在大院中此起彼伏!

 “卯之木博,你爹都敗在會長大人之手,你一個半名之後,通幽鱗不過下顎的存在,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年少輕狂啊!”

 “松代隆太死得憋屈啊,倒是讓人小瞧了我天昭會!”

 “這個小鬼,怕不是以為松代隆太戰力在我天昭會僅次會長吧?”

 大院眾人議論紛紛,一個個看向卯之木博的眼神如看死人。

 雖然他殺了副會長松代隆太,但大家根本不以為意。

 因為松代隆太在天昭會,本就是一個管家角色,處理瑣碎雜務之存在。

 副會長名頭,也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

 “木博——”

 卯家二子臉色難看,試圖阻止三弟,話未開口,就被父親抓住肩膀。

 “扶我走!”卯家家主低聲道。

 “爹,木博他……”

 “走!卯家沒有木博!”卯家家主勃然大怒。

 只是這一怒頓時牽動心神,“哇”的一聲,又是嘔出大口鮮血,脖頸鱗片愈發透明。

 卯家二子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三弟,最終還是咬牙扶起父親,向外走去。

 兩人和卯之木博錯肩時,卯家家主微微頓住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要丟了陰陽師的顏面。”

 說完,踉蹌而去,不敢看三子結局。

 圍在大院門口的武士,分開一道小道,供卯家父子離去。

 此時,沒人看向落魄的卯家父子,一個個反而踮起腳尖,看向大院。

 “請!”

 一道禮節性開幕聲,叮叮當當的劍矢碰撞聲隨即傳來。

 嘈嘈雜雜,急促如雨。

 卯家二子分明感覺到父親抓著他肩膀的大手,愈發有力,幾欲捏碎他的肩骨。

 他沉默著咬著牙,聽著身後的碰撞聲。

 “噗!”

 一道劍入血肉之聲,奏響殺戮終章。

 大院安靜了。

 “三息,不算丟人。”

 卯家家主呢喃自語,淚流滿面;

 卯家二子默然無聲,那幾乎捏碎他肩骨的大手,在這一刻,倏然松了下來。

 可他寧願父親一直捏著,哪怕肩斷骨碎。

 嘩啦啦!

 讓開通道的武士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個竟然臉色駭然的看向大院中心。

 “會……會長?”

 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從院中傳來。

 幾乎泄去最後一股精氣神的卯家家主,驀然站住腳步。

 他渾身顫抖起來,顫顫巍巍的想要回頭查看情況,但一想到那可怕場面,最終還是僵住脖頸,一動不動。

 “爹!木博……木博殺了仲住涼介!!!”

 卯家二子顫抖的聲音傳來。

 卯家家主渾身僵住,一臉不可思議的猛然轉過頭去。

 只見空曠大院中,仲住涼介跪在地上,低著頭顱,死寂如泥。

 他渾身完整,不見傷口。

 在他身後,卯之木博正撫著一把太刀。

 ——那赫然是上家賜予仲住涼介的點梅太刀!!!

 卯之木博這個動作,足以說明……仲住涼介死了。

 “叮——”

 寧修遠屈指彈了一下點梅太刀,在悅耳顫音中,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插入刀鞘,轉身離去。

 偌大天昭會竟無人敢攔,一個個如見洪水猛獸,嘩啦啦退向兩邊!

 “木博……”卯家二子聲音中滿是不可思議。

 “老頭,這把劍養神!”寧修遠隨手將點梅太刀,丟給卯家家主,目不轉睛,揚長而去。

 此來,仿佛不過是殺雞宰牛。

 “啪!”

 卯家家主接過點梅太刀,身體顫抖起來,失血臉上,陡然湧出一股興奮的潮紅。

 那早被老鼠啃食近空的身軀,驀然挺直。

 他甩開卯家二子的攙扶,轉頭看向瞠目結舌的天昭會,在環顧中,仰頭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有子如此,何其快哉!!!

 ……

 ……

 “木博君,你是不是殺了松代隆太?”

 剛剛踏進好友宅院,三河太郎衝了出來,一臉緊張兮兮問道。

 “是有這回事。”

 寧修遠點了點頭,隨意在庭院石桌旁坐了下來。

 “哎呀,你怎麽還能如此氣定神閑?趕緊逃吧,天昭會不會放過你的,你爹也不一定庇護得了你!”

 三河太郎聞言急得直跳腳。

 “怎麽,怕我牽累你?”寧修遠直愣愣問道。

 三河太郎表情驀然一僵,隨即漲紅,又道:“卯之木博,你把話說清楚?你當我是什麽人?我若真怕你牽累,還能等你回來?”

 說話間,他猛然衝進屋中,再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包裹:“趕緊滾,從今以後,我沒你這個朋友!”

 面對勃然大怒的三河太郎,寧修遠笑了笑,他看了一眼站在門邊,隨時準備跟他跑路的小森田絵真,道:

 “仲住涼介已經死了,天昭會名存實亡,不用擔心!”寧修遠懶洋洋道。

 “什麽?”

 三河太郎呆住了,半晌訥訥道:“你爹殺的?”

 “我殺的。”

 “蛤?!”

 叮鈴!

 對話間,宅邸門前的鎮魂鈴,突然響起。

 兩人抬頭看去,只見一道凡人不可見的式神,穿門而過,走到三河太郎身旁,低聲細語幾句。

 三河太郎本就愕然表情,愈發駭然。

 眼神直直看向寧修遠:“你真的殺了仲住涼介?”

 寧修遠搖了搖頭,懶得答話。

 三河太郎表情激動起來:“這是平沼琉鬥式神,他問我,你是不是在我這裡……對了,你是不是被你爹逐出卯家了?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全島都在傳播你的事跡,不如趁機建立家族,如果你不嫌棄,我平沼琉鬥願意投效你的麾下。”

 三河太郎顯然激動壞了,語無倫次的厲害。

 話裡話外,其實就一個意思,殺了仲住涼介的卯之木博,已然轟動全島,注定將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通貴名門。

 如果卯之木博還在卯家,這份榮譽將屬於卯家。

 偏偏卯家將其逐出家門,這裡面可操作空間就多了。

 此時拜入門下,前途將不可限量啊!

 “不急,先看上家態度再說。”寧修遠搖了搖頭,顯得異常冷靜。

 “上家?你的意思是……拜入上家?”

 三河太郎敏銳意識到了什麽,他臉色變了數變,最終道:“也好,自建家族,最多半名之家。若能加入上家,未來未嘗沒有可能官拜公卿!”

 寧修遠笑了笑,沒有解釋。

 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驚詫,這個世界有點意思。

 ……

 天昭會會長仲住涼介之死,非比尋常。

 不過半日功夫,上家便派來信使,召喚卯之木博入府自辯!

 ……

 統治神秀島的上家,乃是典型的從三位公卿世家——不室家,歷史源遠流長。

 據說,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五百余年的岩倉家族。

 底蘊可謂深厚,深不可測!

 不室家佔據著神秀島最高、也是核心位置——神秀山。

 當寧修遠隨著信使,踩著九千多階天梯,爬上神秀殿時,已經是下午申時。

 皎潔明月日暮西山,蕩漾在深海中的紫光,隱隱照於蒼穹!

 “卯之木博,到!”

 無家無格的唱名聲,從寧修遠踏入神秀殿時,便一聲接一聲,傳入宮中深處。

 寧修遠跟著侍衛,一路前行,姿態一如既往的放浪形骸,四顧不止。

 待踏入義神殿,寧修遠眉梢驀然一挑。

 只見寬闊大殿中,竟然坐滿了陰陽師,少數博得恩典武士,也是一身鎧甲,手扶太刀,昂首挺胸,環伺周圍,庇護家主。

 上午才惡戰一場的卯家家主,赫然在列!

 他跪坐在殿門口不遠處,不知是服用了什麽補藥,枯槁容貌恢復了幾分血氣,脖頸通幽鱗,也穩定了下來。

 看到寧修遠踏入殿中,他激動得呼吸急促,以至於發出肺癆般拉鋸聲。

 聽得周圍半名家主,豔羨不已。

 寧修遠掃了一眼,大步流星,邁入殿中。

 大殿上首,不室家主——不室祐介。

 他一身月出東方海闊長跑,膝橫太刀,面帶微笑,看著寧修遠。

 “卯之木博,見過不室祐介大人!”

 寧修遠近前,橫刀齊眉,略一彎腰,行刀禮。

 這個禮節,令場中通貴門閥表情古怪起來,這個卯之木博還真是狂妄啊!

 見了上家,不行坐禮,反倒行刀禮,這是要幹什麽?將上家視為同級武士?

 卯家家主見狀,也是一陣坐立不安,下意識想要上前提醒補救,但最終咬了咬牙,默不作聲。

 “好一個風流少年!一劍斬隆太,一劍斬涼介,妖族初陽竟如此曼妙,大展我神秀兒郎雄風?”

 不室祐介微笑道,這調侃之言,令場中眾人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卯家家主呼吸愈發急促。

 按照常理來說,木博如此狂妄,即便是提拔,也要先打壓一番再說。

 因此他早就做好卯之木博遭到訓斥的準備。

 但他沒想到,上家開口竟是調侃。

 這算什麽?

 喜愛之極,舍不得打壓?

 寧修遠笑道:“非也,只是天昭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堪一擊罷了!”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傳來一陣騷動!

 卯之木博的狂妄,令眾陰陽師心生不滿。

 ——已經大獲全勝,名利雙收,如此貶低敵人,實乃不智,更顯乖戾!

 卯家家主聞言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

 有時候狂妄是好事;

 但如此不知收斂,只怕引來反感。

 “膽敢從極光烈焰地獄,潛入我泱泱海國,天昭會對於你來說,自然不堪一擊。”

 不室祐介又笑道。

 嘩——

 大殿眾人,一片嘩然。

 縱然是陰陽師的涵養,也無法喜怒不形於色,一個個瞠目結舌,目光在不室祐介和卯之木博之間,來回橫掃。

 駭然驚疑之色溢於言表!

 激動不已的卯家家主,更是僵立當場。

 “不室祐介大人,你這話什麽意思?”寧修遠皺眉,問道。

 啪啪!不室祐介拍掌,殿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幾名武士,將數人推上大殿。

 這幾人赫然是卯之木博的狐朋狗友——三河太郎、平沼琉鬥……等人。

 以及小森田絵真!

 “大人,我、我無法判斷真假,只是卯之木博自從出海回來之後,言行舉止,確實與往日有所區別。”

 三河太郎幾乎不敢看卯之木博,他顫顫巍巍的拜見過不室祐介之後,驚恐解釋道。

 “不室祐介大人,卯之木博曾在數次醉酒時,信誓旦旦揚言,采了小森田絵真初陽,可我觀小森田絵真行走姿態,顯然初陽還在!我很難相信,卯之木博能有如此定力!”

 另一名寧修遠尚未蒙面的青年,信誓旦旦道。

 聲落,場中眾人目光頓時落在小森田絵真身上,以他們之閱歷,幾乎須臾間,便判斷出平沼琉鬥所言非虛。

 “小森田絵真,眼前這卯之木博,是真是假?”

 高居上首的不室祐介,一臉玩味的看向小森田絵真。

 小森田絵真臉色迷茫道:“假的,卯之木博已經被他殺……咳咳……”

 話未說完,她猛然劇烈咳嗽起來,一顆龍眼大的吐真丹,驀然嘔出,滴溜溜滾在大殿地板上,引來一片驚駭之聲。

 一直隱忍不曾開口的卯家家主,見狀臉色徹底慘白起來,甚至怒火攻心,哇的一聲,再次嘔血。

 “原來你是妖族!我道一個浪蕩之徒,怎麽突然神功大進,殺我天昭會兩大會長!”

 “不室祐介大人,你要為天昭會做主啊!”

 “殺了他!”

 殿中人群沸騰起來,一個個滿臉憎惡而仇恨的看向寧修遠,尤其是天昭會余孽,更是叫囂不已。

 “卯之木博,你可有話說?”

 不室祐介抬手,壓熄喧鬧之聲,看向寧修遠。

 “呵呵!”

 寧修遠笑了:“不室祐介大人,我知道,天昭會與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公報私仇至此!”

 “你若有鐵證,那就直接拿出。指使兩個沒落貴族,乃至一顆吐真丹,誣陷得了我,可誣陷不了真相,更維護不住你不室家的千年基業。”

 平靜的語言,令大殿陡然安靜下來。

 “好一張伶牙利齒!好一個詭辯之道!”

 “嘖嘖,看來你怕了,怕我這個籍籍無名的小輩了!你在怕什麽?哦,因為我用出戶祭島山崎家的成名陰陽術——死亡之握?”

 寧修遠又冷笑道。

 聲落,大殿愈發死寂,眾人面面相覷起來,一個可怕念頭在眾人心中滋生。

 嘔血的卯家家主,更是駭然抬頭。

 他聲音顫抖道:“木博,此言當真?”

 寧修遠道: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最終結果,還不是勝利者書寫?我若輸,自然淪為妖族細作;我若贏,呵呵,千年豪族不室家,恐怕就要淪為末流浪人。”

 聲落,場中眾人表情陰晴不定起來。

 他們意識到,一場謀逆之變,恐將爆發!

 “哈哈哈,難怪身為妖族細作,還敢如此狂妄行事,原來這是早就編織好了謊言!”不室祐介怒極而笑。

 “隨你怎麽說,拔刀吧,不室祐介大人!”

 寧修遠舉起手中太刀,邀請道。

 不室祐介深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可怕的心術!我若受激拔刀下場,必將坐實誣陷之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妖族就是妖族!我無法證明你的身份,但……神可以。”

 不室祐介說完,周圍陰陽師,驀然按向地面。

 四道流水瀑布,驀然幻化而出,將不室祐介庇護於內。

 與此同時,不室祐介匍匐在地,高聲吟誦起來:“高天原爾,神留坐須,皇賀親,神漏岐,神漏美乃,命以知氐……”

 眾陰陽師聞言駭然。

 這是大祓禊!

 赫然是祭祀之詞。

 “如彼銀河水,千觸千月輪,九頭龍明神,攝伏諸魔精!”

 祭文落罷,一股不可名狀,無法言喻的氣息,倏然從大地中滋生而出,如地龍毒氣,如火山灰霾,令人額頭鼓漲,恨不得以錐戳腦!

 周圍景色更是扭曲起來,顏色在斑駁,線條在扭曲。

 在扭曲視野中,一尊揮舞著九頭龍神從混沌中擠出,拍向卯之木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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