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如此，公子又何必阻攔?”

看著眼光閃爍的張凡，陳慧兒露出一個略顯淒涼的笑容。

最起碼，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有些事我不與你講是為你好，我遊歷於生死之間，執掌生者的生死大權，我之所以不願你提起神仙這個名諱是因為...我曾經親手弑過神！”

沉默了良久後，張凡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但這話傳入陳慧兒耳中之時無異於驚雷炸響。

“弑神！?”

看著張凡白俊的臉龐，陳慧兒眼中不禁浮現起驚駭之色。

張凡將陳慧兒扶起，最後坐回靠椅之上，眼中露出一絲回憶之色喃喃說道:

“在你們眼中，神仙高高在上俯瞰芸芸眾生，但你可知道，人與神其實本沒有差別，只是因為神明的強大所以祂們自詡為人類的主人，可以隨意定義人族生死，而你們在祂們眼中不過只是一個稍微有價值的玩物罷了，

但可笑的是，因為神明的一點點恩惠，人類便會對著祂們死心塌地的效忠，在我看來簡直就是愚蠢之極，我所經歷之事是你無法想象的，所以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打聽我過去之事，也不要在探求我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知道了這些，你只有兩個結果，要麽你可以以足夠的實力站在我的面前，要麽就是我親自取走你的性命，包括你的靈魂也會被我一並碾碎，聽明白了嗎！”

說到最後，張凡腦中突然閃過當時替奧丁擋下致命一擊的洛基，扶椅的靠手直接被他捏成的粉末。

“慧兒...明白！”

陳慧兒此時感覺自己的腦海都有些暈乎乎的，這一天裡她接收的消息有點太多了。

看著怯生生退出房門的陳慧兒，張凡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說實話，在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傾訴的感覺真的很難過，其實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躺在床上，不知怎的，張凡居然感覺自己有了一絲睡意。

“從來到這裡後，好像還沒有睡過覺。”

感受到了這股困意後，張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

長安

皇宮南書房內。

楊堅在處理了一天的公務後感覺心神有些乏力。

“真是老了啊，這才多久就感覺有些心力憔悴了。”

楊堅揉了揉不斷跳動的太陽穴，嘴裡長歎一口氣道。

“皇上您春秋正勝，何談老邁一說啊。”

這時一旁的太監附和道。

“你啊，就會說好話，算了，朕今天累了，擺駕仁壽宮吧。”

楊堅看著一旁的隨侍太監，言語中雖有責怪之意，但卻也只是說說。

從當上皇帝後，因受其皇后挾製，楊堅一直未能再納一側偏妃，偌大的后宮此時只有皇后獨孤伽羅一人而已。

乘著龍攆來到一處略顯磅礴但其細節之處依舊可以看出些許文柔之意的宮殿，上方牌匾則是寫著仁壽二字。

此地正是后宮之主獨孤皇后的住所。

“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吆喝，宮內立即走出許多侍女跪倒在其兩側，隨後一個身披鳳袍，頭戴鳳頭金釵，身型略顯優容華貴的中年女人俏盈盈的走出宮門。

女人臉上雖然有了些許皺紋，但言行舉止盡顯高雅之色，儼然一副后宮之主的架勢。

“參見皇上。”

獨孤伽羅委身行禮，口中的聲音如同百樂鳥一般動聽。

“都老夫老妻了還來這套。”

楊堅見狀急忙走到皇后身前將其扶起。

“這是規矩，可不能壞。”

受到楊堅的攙扶後，

獨孤伽羅緩緩的站起身，看著眼前這個自己陪了大半輩子的丈夫，眼中盡顯溫柔之色。在外人眼中，他們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后，但在私下裡，其實兩人一直都還是彼此的配偶和依靠。

“這兩日勇兒怎樣?”

躺在床上，楊堅問向一旁的獨孤伽羅道。

“還是那個樣子，整天聲色犬馬，一點正形沒有，過兩日我還得再去一趟好好訓斥一番才行！”

說道太子楊勇，獨孤伽羅語氣之中就充滿了憤怒。

一國太子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沉迷女色，這樣下去誰能相信他能當好這天下之共主?

“過兩日朕想親自微服私訪，這不入秋了嘛，正好看看今年的收成如何，皇后要不要配朕去看看?”

“你呀，一天天的就是閑不下來。”

聽到楊堅的提議後，獨孤伽羅不禁將手緩緩的放在了他的手中並十指相扣。

而此時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一個宮女正悄悄的聽著兩人的談話，在結束後此人便悄然離去。

張凡躺在床上做著夢。

夢裡，張凡重新回顧了一遍在萬神殿的場景，那諸神凝視自己的目光哪怕只是夢境都不禁讓他冷汗頻冒。

而他此時萬萬想不到的是，有一個人與自己一樣，或者說是這個人進入到了張凡的夢中。

楊堅看著眼前如此陌生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大驚，當即就想喊出護駕，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呼喊都發不出聲音。

而眼前的場景正是張凡身處萬神殿的那一幕。

楊堅就像是一個第三人稱視角般觀察著張凡的一舉一動。

神仙?

即使是夢中，楊堅都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發出的那股威壓，這絕對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了的。

這裡是哪裡?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隨後楊堅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又一個身材怪異，甚至有的不似人型的怪物一個又一個的向著張凡發難。

緊接著，卡隆的出現以及和萬神殿之間的戰鬥楊堅都清楚的看在眼裡。

包括其中奧丁對於人族的不屑，已經眾多神明對於人族的鄙夷，楊堅都真真切切的看在眼裡。

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張凡以人類之身站在萬神殿台前的那一刻，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身為皇帝到底有多麽的渺小。

而最後直到看著張凡以凡人之軀差點屠殺神明之時，楊堅不知怎的心中居然有了一絲興奮之感。

吾輩人族當如是也！

但隨後，場景驟然一變，原本萬神殿的景色驟然一變成了一片老林之色，而張凡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張凡醒來後走到懸崖之邊上，楊堅赫然發現對方居然身處伐陳之地。

後來劫囚車也讓楊堅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那位南陳公主會突然消失了。

但這時，楊堅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一個能弑神的人類進入了他們的這個世界！

接著看下去，直到張凡和陳慧兒來到潞州城下的那一刻，張凡突兀的轉頭看向了楊堅的方向。

“你是誰?”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旁，如同索命的嚎叫般直接將楊堅驚醒。

“呼！呼！”

“皇上怎麽了?”

獨孤伽羅感覺到一旁丈夫的動靜也是立即醒了過來，眼中有些疑惑的問道。

而另一邊，張凡也是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眼中原本漆黑的瞳孔緩緩的轉變成了猩紅之色。

“有意思，真是長了狗膽了！”

張凡第一次有一種想將人碎屍萬段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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