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凡的話語，楊堅眼中頓時浮現出一股驚駭之色，霎時間整個房間裡都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此話當真?”
　沉默了許久後楊堅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張凡問道。
　看到對方還有疑慮的樣子，張凡將呂布的記憶具現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這是你們本世界的事，我沒有隱瞞的必要。”
　張凡將記憶光團放到楊堅面前說道。
　看著眼前閃爍著光芒好似傳說中靈魂一般的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楊堅考慮了片刻後還是將手放了上去。
　瞬間，他好似從剛剛狹小的房間之中來到了另一片天地。
　那漫山遍野的妖魔海以及廝殺時的咆哮聲和喊殺聲無一不在震懾著楊堅的心神。
　這場戰爭居然如此慘烈！
　雖然張凡已經提醒過他，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楊堅開了眼界。
　眼前幾乎一望無盡的妖魔群潮讓人僅僅只是看上一眼便有些不寒而栗，但就是這樣楊堅也從未感受到呂布有半點恐懼之心。
　...
　隨著光芒漸漸逝去，楊堅的意識也是重新回到了現實。
　“呂將軍真乃人雄也！”
　楊堅閉目懷念了許久後喃喃道。
　身為一位經歷過戰爭的皇帝，楊堅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人的內心到底有多麽脆弱，但即使這樣，呂布也未曾後退過一步，哪怕至死都仍屹立在下邳的城門之前。
　“現在信了?”
　看到楊堅回神之後，張凡問道。
　“眼見為實，如此宏偉的戰爭想必公子也不會欺騙於我，只是...為何從古至今都從未在任何記錄之中看到過關於妖魔的記載?”
　楊堅在回味之後腦海中也是浮現出了和張凡同樣的問題。
　在呂布的記憶之中，那些妖魔幾乎一望無盡，但為何僅僅幾百年的時間就消失的一乾二淨，甚至最後連記載的史料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原本想著你是皇帝應該知道的更多，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看著楊堅一臉疑惑的樣子，張凡心裡頓時明白對方應該也是不知道內情，當即也是有些失望。
　他原本想著對方多少應該知道一些才是。
　“朕雖貴為天子，但這天下到底也不是朕一個人說的算，不說別的，光是那些傳說中的神明就足夠讓朕膽寒的了。”
　楊堅用自嘲的語氣說道。
　在別人看來自己是皇帝，但在他看來自己這個皇帝其實什麽都不是。
　原本楊堅以為這天下能力壓自己一頭的只有張凡，但沒想到如今居然又碰到了這傳說中的妖魔，這不禁讓他有些犯愁。
　這妖魔失蹤的原因到現在都是未知的狀態，那麽有沒有可能對方會在某一天突然複蘇然後再次爆發像是那個場景裡的戰爭?
　楊堅一想到這裡就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妖魔再次席卷而來，到那時恐怕大隋在它們面前就像是一個稚嫩的嬰兒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先不說別的，就說那呂布如果放在當今，那絕對是能被稱的上是陸地神仙級別的人物，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也是輕而易舉能做到的。
　但現在...
　就拿如今公認的天下第一人宇文成都來說，他如果碰上那個呂布，估計瞬息之間就能被對方斬殺。
　但就是如此強大的人物面對那妖魔都顯得如此無力，如果放到現在，恐怕都不需要記憶中的那麽多，最多一萬的數量就足以讓整個大隋糜爛了。
　想到這裡楊堅不禁用疑慮的眼神看了一眼張凡，心中不斷的琢磨著如果對方和妖魔碰上到底誰更強。
　一番權衡之後，楊堅最終還是感覺張凡應該強於妖魔的。
　甚至於那妖魔可能都不一定能入的了張凡的眼。
　“我記得你好像還是挺信奉神明的，怎麽如今倒是怕起來了?”
　聽到楊堅說到神明後，張凡突然想起他好像是一位相當迷信的皇帝，怎麽如今倒是開始忌憚起神明的存在了。
　“那日朕在公子的夢境之中看到了那些所謂的神明，那一刻朕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麽渺小，曾經朕以為只要吾等足夠誠心那麽上天就必定會垂憐，但現在看來，或許只是因為當時祂們的心情比較好罷了。”
　楊堅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起那些雄偉而威嚴的身影。
　神明高高在上，又豈會在意一隻螻蟻的死活。
　自從上次看過張凡的夢境之後楊堅對於神靈的的看法就開始逐漸有了變化，雖然日常的祭天等事他還會做，但心境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的祭天只是做給這天下百姓看的而已。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走了這幾天你沒有發現那個家夥的線索?”
　聽到楊堅說起那場夢，張凡倒是想起了那次事件的幕後黑手，當即便詢問起有沒有關於祂的線索。
　“朕這些日子不斷的派人去各地搜尋關於仙人的傳說，只是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聽到張凡詢問起那個幕後黑手的事情，楊堅不禁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時候楊堅恨不得自己從未知道過這一切，自從知道張凡以及神明的存在之後，他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膽子又重了許多， 巨大的壓力讓他最近頭髮都白了不少。
　對於楊堅的回答，張凡沒有感到意外，不過心裡隱約有了一些猜測。
　那個窺探自己的人或許就和妖魔消失的原因有關。
　甚至更誇張一點來說，那個家夥說不定就有某個大人物的授意。
　比如...虛空大帝！
　一想到那個神秘且強大的虛空大帝，張凡心中就不由得一緊，其實萬神殿裡的那些神明們哪怕是太陽神-拉他甚至都可以做到不怵，但唯獨虛空大帝他是真的看不透。
　僅僅一招就能製住萬神殿在場的眾神，而且看起來對方應該也沒有用全力。
　如果對方真的和虛空大帝有聯系...
　張凡有些不太敢接著想下去。
　手臂上的枷鎖，世界監視者，消失的妖魔，湮滅的歷史...
　這個世界，好像是故意在等著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