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絲的眼睛猛地睜開,她的瞳孔變成了銀白色,非常淡然的瞥了杜非一眼,杜非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掙扎著發不出聲,似乎隨時可能窒息而死。 “你想幹啥!?快放手!”看到自己兄弟遇險,杜鈞急了,不過他一個小鬼能力有限,根本沒法對付克裡絲,只能色厲內荏的威脅:“再不放手我咬你!”克裡絲目光往他那兒一掃杜鈞立刻噤若寒蟬,老實了。
十幾秒鍾,杜非的掙扎就越來越弱,似乎快死了,克裡絲移開目光,“我贏了。”
倒在地上的杜非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咳!咳!……媽的差點憋死!”
我都看傻了,這到底怎麽回事?
陳四海沒等我問就一臉興奮的解釋道:“老克的絕技!只要盯住沒有生命的東西看就能讓這東西的運動完全停下!剛才克裡絲把杜非身邊的空氣定住了,空氣進不了肺當然就窒息了!”
歷經兩場龍爭虎鬥(我那兩場不算),這場比賽終於在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是一場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至少我們沒打出腦漿子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通過比賽,我們對同伴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這非常有助於我們今後團結協作共抗強敵:我深刻意識到,這仨貨都比我能打,我以後老老實實躲在後面就成了。
至於名次,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見,除了杜非——按他自己的說法,他要是下得了狠手用絕招的話,克裡絲根本沒機會反敗為勝。
在施展了那記絕殺之後,克裡絲的眼睛又恢復了原來的顏色,據她自己說,這一招只能在沒有陽光的時候才能使用,而且還有次數限制,我在惋惜之余暗自慶幸:幸好如此,不然哪天讓克裡絲瞪兩眼就直接憋死了,那死的就太冤了。
下樓的時候我們又遇到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我們剛順著梯子從天台爬進居民樓,就看見一個小孩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朝我們這裡張望。
杜鈞刺溜一聲鑽回瓶子裡,我們則心虛的對視一眼:剛才在上面打得這麽熱鬧,不會讓人看見了吧?
走近了一瞧,這小孩我認識——孟大媽的孫子小輝。這小子今年八歲,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紀,平時在小區裡招貓逗狗調皮搗蛋,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我擺出大人的姿態,問道:“小輝你在這兒幹嘛?”
小輝的眼睛一直盯著天台,“葉叔叔你們剛從上面下來?”
被人家堵在樓梯口,我也隻好痛快承認。
小輝一臉驚恐的問我:“那你們也看見奧特曼打怪獸了?”
“哈,這孩子,動畫片看多了吧?”我佯裝鎮定,笑道。
“才不是呢!”小輝漲紅了臉,“我剛才在家裡陽台看見,有個長得像刺蝟的怪獸站在這棟樓的樓頂上,還有奧特曼在打它!”說著一指對面那棟樓的五樓,孟大媽家的方向。
我的眼睛下意識的瞟向克裡絲,凹凸是凹凸了,但怎麽看也沒看出她哪裡像凹凸曼,這孩子視力真不怎麽樣。
我告訴這孩子剛才是叔叔們在天台上修太陽能熱水器,他看錯了。這小子死活不信,非要自己上去看看,我怎麽哄都哄不住,直到我板著臉說要把他爬天台的事兒告訴孟大媽,這小屁孩才做了個鬼臉,悻悻的跑了。
送走這位小爺,我突然間心生感慨,你說我們容易嗎!?一方面要拯救地球、維護世界和平,一方面還要小心翼翼提心吊膽防止身份曝光,電影明星活得都沒我們累!
這也就算了,
關鍵是投入和回報不成正比,我們能拯救世界又如何?我工資還是1500,葫蘆娃和杜非還是無業遊民,陳四海還得還房貸! 一時之間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突然想把那小孩拎回來然後指著杜非告訴他“這是刺蝟精!”,然後再指克裡絲“這是奧特曼!”,以此來發泄心中的鬱悶。
不過也只能想想而已,我們就像壓力山大的上班族,就算每天都恨不得把公司燒了把老板亂刀砍死不也還得老老實實的加班嗎?沒辦法,這,就是生活。
一不留神又深沉了,我轉過身去,點頭哈腰的問陳四海,“師兄啊,你看咱兵強馬壯的,啥時候再接個降妖捉鬼的私活賺點外快唄!”
陳四海白我一眼:“你個兔崽子想什麽別以為爺不知道,想賺夠了錢撂挑子不幹了是吧?一邊做夢去!爺從業一百多年還沒攢夠買房的錢呢!”
之後的幾天過得風平浪靜,杜非和葫蘆娃借住在陳四海家,克裡絲則在樓上租了一套房子。很快,克裡絲就融入了我們這個妖孽大家庭。作為故人之女,老妖孽們對這個早年喪父,身世可憐的孩子很是憐愛。尤其是蝙蝠俠老爺子,因為克裡絲師父的關系,對克裡絲跟對親孫女似的。老爺子有錢,聽說克裡絲要為父報仇,自己掏腰包給克裡絲置辦了好幾套高級裝備,都是最好最貴的,果然是應了那句俗語:高帥富拯救世界靠裝備, 矮挫窮拯救世界靠變異。
另外,在我的慫恿下,葫蘆娃也開始積極地對克裡絲展開追求。不過,你要是指望葫蘆娃捧著束花去向克裡絲表白是不可能的,這小子用的是最老套最土鱉最不浪漫的追求方式:每天早上敲響克裡絲的房門,給人家送早餐,然後一整天隨叫隨到,克裡絲讓他幹啥他就幹啥。
面對這種類似討好丈母娘的追求方式,克裡絲不置可否,既不拒絕也不接收,心安理得的指揮葫蘆娃乾活,葫蘆娃則一臉幸福的玩著這種小曖昧。
王胖子那邊還沒查到什麽線索,三合會也沒追殺到小區來,不過我可沒有放松警惕,每天一有空就窩在小區大門口,一看到穿西裝打領帶的就一臉警惕的瞪著他們。時間長了三合會的人沒抓到,推銷保險和化妝品的都不敢來了。
這天天氣陰沉的令人壓抑,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危險的味道,我和葫蘆娃氣急敗壞的推開陳四海家的門,一進門就急吼吼的叫道:“出事了出事了!”
陳四海眼中精光一閃:“你也發現了,我今天早上就感覺氣機不對,剛才卜了一卦,卦象大凶,今日必出禍事!”
我一把把陳四海拉到窗口,指著外面急道:“這還用算嗎!?你看看外面!就算咱這兒汙染嚴重空氣質量差也不能大夏天的下黑霧吧!?”
窗外,黑色的霧氣籠罩整個小區,空氣中的陰冷感覺滲入骨髓,才下午三四點鍾的光景,外面卻一個人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
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