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狐狸腳印,我們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狐狸精,這個神秘的種族在我國的神話故事和鬼怪志異中經常出現,名聲也是毀譽參半,它們之中有心如蛇蠍,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也有為了報恩,甘心給恩人當牛做馬,被婆婆呼來喝去的受氣小媳婦;有為了勾搭帥哥不惜做植皮手術,妄圖永葆青春美麗的黑心毒婦,也有夜半孤燈,與落魄書生秉燭夜談,紅袖添香靈魂交友的文藝女青年…… 順便再說一句,狐狸精也分公母,不過公狐狸精扮上女裝那也是傾國傾城的佳人、勾人魂魄的小妖精,絕對不是現在的那些“偽娘”可比。所以大家不必羨慕那些與狐狸精浪漫邂逅的古代書生,丫們自以為找到了精神的歸宿靈魂的伴侶,燃起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燃到最後說不定就會發現,自己在搞基……
以前我跟著我那妖僧師父捉妖的時候,師父也曾經語重心長的教導我:“遇到哪種妖怪都不可怕,唯獨遇到狐狸精要加倍小心,這些小浪蹄子……不好整啊!”
確實不好整,狐狸精分兩類:靈狐和妖狐,靈狐就不必說了,那是仙種,很少作惡且法力強大,惹不起;妖狐雖是野路子出身,本領一般,但有句話說得好,一個成功的女妖背後必定站著一群男妖,哪個狐狸精的姘頭不得記滿一電話本,惹了狐狸精你就等著一群雄性激素旺盛的妖怪排隊來你家刷副本吧。
想到這裡我也略感頭疼,不過看這腳印應該只是一隻小狐狸,應該不至於掀起太大的風浪。
可惜的是房間裡已經進了太多的人,腳印早已經被各式各樣的大鞋印子踩沒了,找來找去也只找到那一枚,不能提供更多的線索。
“你們家養狗了嗎?”趙奕希也看到了那枚腳印,若有所思的問男主人。
“沒有,我愛人對動物毛發過敏,我家從來沒有小動物進來過。”
“說不定是你家孩子從外面抱了小狗回家玩,你們不知道。”蘇默明顯對這腳印不太在意,也難怪,如果不是認出這是狐狸腳印的話我肯定也是這麽想。
“哦”趙奕希隨口應道,但是那亂轉的眼珠子表明這姑娘也發現了什麽。
我們又裝模作樣的四處看了看,便起身告辭,蘇二黑滿臉幸災樂禍的問我們有什麽發現,我搖頭之後丫尾巴都翹起來了,搖頭晃腦的說什麽“辛苦辛苦”之類的客套話,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無非是他們刑警才是正主,我們以後沒事兒別再穿這麽一身可以防核輻射的衣服來給他搗亂了。
離開警察的視線,我們趕緊把這身皮扒掉,坐上車就回了家。
克裡絲和葫蘆娃去酒吧忙生意,杜非則又跑出去野了。我沒事可乾就去陳四海家歇會兒。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早已經得到消息的陳四海愁眉苦臉的坐在沙發上抽煙,很明顯老家夥也知道狐狸精不好惹,正在抓耳撓腮的想主意。
“師兄你也不用太擔心,不就一隻小狐狸嗎,沒啥大不了的。”我好心勸道。
“爺擔心的不是這個,”陳四海沒好氣的答道:“爺擔心的是,警方已經介入調查,媒體也緊緊盯著這件事,咱們再出手容易暴露身份,別以為把臉蒙上就安全了,現在能人這麽多,要是讓人拍幾張照片掛網上,用不了兩天就能把咱們人肉出來!”
這還真是個問題,這起案件已經有鬧得滿城風雨的跡象了,所有的線索都有警察和媒體盯著,暗中調查已經不可能,我們參與調查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到時候恐怕連劉科長都不能幫我們打掩護。我們的妖孽身份一旦曝光,轟動效應絕對超過發現神農架野人,到時候迎接我們的肯定不是鮮花和掌聲,倒是有可能被抓去中科院為生命科學做貢獻。 就在這時,身後又響起了敲門聲,我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竟然是趙奕希。趙奕希匆匆跟我打了招呼,便湊到陳四海身邊:“四爺爺,您是修道之人,我們這次遇到一個案子,想請您幫忙……”
不出所料,趙奕希也從那枚腳印發現了疑點,懷疑她正在辦的案子不是人類所為,所以來請教陳四海這個“專業人士”。陳四海聽完趙奕希的敘述,突然眼睛一亮,捋著胡子做沉思狀:“丫頭你說的有道理,此事必有蹊蹺,我們應該一查到底。不過,四爺爺年紀大了,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了……這樣吧,讓我師弟(一指我)幫你查,別看他年輕,他可是我師尊的關門弟子,三歲入門,四歲學道,童子身修行二十年,修為可不是假的……”
我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陳四海這老東西又把我賣了!他到底想幹啥?因為趙奕希他爹和陳四海有交情,趙奕希確實知道我是他的師弟,但並不知道我們的妖孽身份,隻以為我們是半路出家的道士。難道老家夥要攤牌?
“謝謝四爺爺!”趙奕希高興的很,拉起我就走,“咱們走吧,趁現在時間還不晚,我帶你去現場找找線索……”
陳四海示意我稍安勿躁,對趙奕希說要交待我一些事情,把她支了出去。
趙奕希一出去,我立刻質問陳四海想幹啥,陳四海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說道:“這不是很好嗎,我們最擔心的是暴露身份,你打入警察系統內部,咱們不僅能共享警方的線索,還可以掩人耳目,不用出面就能把案子辦了。”
“可這不是一樣嗎?”我實在看不出這兩者有什麽差別,協助警方辦案依然很容易暴露身份。
“那怎麽能一樣?”陳四海反駁,“咱們要是在警察之前破案那叫搶風頭,樹大招風自然容易引人注意;協助警方破案那功勞就是集體的,到時候人人都出風頭自然就沒人關注了,你沒看上次那起劫機案,一個恐怖分子被擒表彰了二百多反恐英雄,結果那新聞不就沒人看了嗎……”
我趕緊攔住:“別說了!再說就和諧了!”
陳四海自知失言,翻著白眼岔開話題,“再說我這麽安排還不是為了你!?就你那點斤兩爺要是不給你安排機會你丫還想泡妞?現在不正合了你小子的意嗎?”
不得不說陳四海的安排不錯,總比我們大熱天的穿著化纖服戴著面罩在警察的白眼下硬著頭皮搜集線索強,而且……鐵血柔情比起花前月下更適合哥的風格,嘿嘿。
我出來的時候,趙奕希已經給蘇默打好了招呼, 別看這小子剛才嘴硬說不用幫忙,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次案子不好辦,加上趙奕希再三向他保證我就算幫不上忙也絕對不會壞事兒,老蘇才勉強答應。
因為現場我們已經看過了,所以我提議去醫院看看昏迷的孩子。到達醫院之後,我看到醫院門口的台階上竟然蹲著一排手持長槍短炮的記者,只要看到穿警服的就像見了血的惡狼一樣衝上去盤問不休,話題自然是離不開這次的“惡意投毒”事件,看來這件事的影響確實是越來越大了。
“我們混進去。”趙奕希把警車遠遠停下,從車後座上拎起一個空的塑料飯盒,挽著我的手就朝醫院門口走去。
她沒穿警服,一身休閑打扮,我也是背心褲頭的夏日清涼商務裝,走在一起宛然一對來醫院探望病人的小情侶,足以騙過記者的眼睛。我下意識的把趙奕希的小手攥在手裡,做戲嘛,要的就是形神兼備。
“站住!”一個記者突然吼了一聲,拔腿就朝我們衝來,其他人也像聽到了命令,立刻以月牙形的衝鋒陣型從兩翼急速包抄過來,我心一緊:難道我的表演不夠自然,讓他們看出了破綻!?
一眾記者無視我們,迅速從我們身旁掠過,包圍了我們身後一個穿製服的中年人,七嘴八舌的開火了:“請問警方對投毒案有沒有新線索?有沒有嫌疑人?是單人作案還是團夥作案?……”
中年人幾次想開口解釋,都被記者們連珠炮般的問題打斷了,最後,這老哥急了,吼道:“老子是保安!你們看清楚再問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