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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歪傳》第9章 再戰
雖然槐樹精說可以壓製飛僵三天,但我們還是決定第二天就去滅了丫的,畢竟早去一天丫的實力就弱一分,咱又不是寫小說,沒必要搞緊要關頭超級英雄閃亮登場扶大廈於將傾那一套。  臨出發前,葛定真踱著四方步來了,遞給我一個貼著硫酸標簽的玻璃瓶子,裡面有小半瓶無色透明液體。

  “靠,你就拿硫酸糊弄我們啊!我的血呢?你拿去做血豆腐了!?”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惡心?這是我配的化屍水!往丫身上一澆全面降低防禦力的極品藥劑!你要不信喝一口,跟硫酸不是一個味!”

  我立刻無言以對,這要不是硫酸算是我冤枉了他,這要真是硫酸……算了,我還是相信他吧。

  我們租了一輛皮卡,載著葫蘆娃的兵器殺奔林家祖宅。本來陳四海想讓林國文派車來接的,但是林國文卻支支吾吾、推三阻四,讓我們明天再去。深知時間寶貴的我們自然不能聽他的(主要是因為車已經租了,退租也要付一半的錢),坐上車揚塵而去。

  到了林家祖宅,我們立刻知道林國文為什麽不讓我們來了:一個穿黃色道袍的中年人正在開壇做法!原來林國文看到我們前天那副狼狽的樣子,心裡已經認定陳四海“修為不夠”,所以另請高明了。

  林國文也在場,看到我們來了,趕緊迎上來,不過神色很是尷尬,和我們打過招呼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一向貪財的陳四海見到和自己搶生意的卻表現的極有涵養,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著那中年道士揮舞桃木劍上躥下跳。這時,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後生趾高氣揚走到我們面前,操著十分生硬的香港式普通話問我們:“你們是幹什麽的?沒看到我師父正在起壇作法嗎!?”

  不怪人家語氣不善,陳四海一身道士打扮,似笑非笑的站在旁邊看人家的師父跳來跳去,很明顯是來搶生意的,挑釁意圖十分明顯。

  這時,那個黃袍道士以一個難度系數頗高的分腿側翻兩周加轉體180°結束動作,也湊了過來,“徒兒不得無禮!”不愧是師父,普通話比徒弟好多了。

  林國文趕緊給我們介紹:“這位是龍虎山的小張天師,聽說我家的事之後特地從香港趕來驅邪降妖的,呵呵……這位是本地的陳大師。”

  小張天師跟我們點了一下頭就算是打招呼了,丫德行像足了陳四海!肯定也是個神棍!

  陳四海不以為杵,雙手攏在小腹前,比劃了一個相當複雜的手勢,笑道,“呵呵,你父親,張伯謙師兄近來可好,自上次一別已經五六年沒見了!”

  看到那個手勢,小張天師大驚失色,趕緊把雙手合在胸前,做了一個相同的手勢,並低頭行禮,“拜見師伯,家父一切安好,勞師伯掛心了。”轉身朝那小年輕喝道:“還不拜見師伯祖?”

  剛才那後生也趕緊做手勢行禮,手都頂到腦門上了,還白饒一個90°的躬,“弟子拜見師伯祖,祝師伯祖福壽安康。”

  我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樂啊,我太清楚這裡面的貓膩了:陳四海跟我說過,他們這行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利潤頗高(逮隻肥羊宰一刀就能吃好幾年),所以競爭激烈。再加上他們這行門檻低(隻要求膽子大,臉皮厚,敢編瞎話),一些無業遊民也混進了行業隊伍,嚴重擾亂了行業整體素質和市場行情。有鑒於此,一些“老門子”中的前輩帶頭,組成了類似行業聯合會之類的組織,優化並整合了神棍這一行業的高端市場――簡單的說就是給職業神棍們劃分地盤,

防止丫們為搶生意互相拆台,同時把業余神棍排斥在外。  剛才那個手勢,便是“門子”裡相互識別的暗號。手放得越低,說明自己在“門子”裡輩分越高。至於陳四海稱小張天師的爹為師兄,則是“門子”裡相互捧臭腳的傳統,凡是不同門派的同行,都互稱對方師兄,將對方的輩分抬高一點。

  看弟子行完禮,那小張天師也整整衣袍,恭敬行禮,“小侄張益達,拜見師伯。”

  我和葫蘆娃脫口而出:“張偉!?”

  張益達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俗家姓名?”

  我和葫蘆娃:“猜的,猜的……”

  林國文見我們一副同門團聚,其樂融融的架勢,長舒一口氣,“原來兩位大師是故交啊,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兩位大師聯手什麽邪祟還不都是手到擒來。”

  這句話可算是點了火藥桶:兩人聯手,那豈不是要平分獎金?

  張益達率先發難,“殺雞焉用牛刀?請師伯稍等片刻,待小侄除了此妖之後再向師伯奉茶。”

  看來張偉對那三十萬獎金是志在必得,甚至不顧規矩,要跟同行搶生意,丫剛剛那番話貌似尊敬長輩,其實潛台詞是讓我們一邊涼快去,所謂“奉茶”,也不過是丫吃完肉之後給陳四海點湯喝。

  陳四海豈是能吃虧的主兒,再說等會兒還要打僵屍,當然不能讓這倆貨在這裡礙事,當下反駁道,“呵呵,年輕人就是愛衝動。益達啊,未遇敵先輕敵可是大忌,你可別忘了這條老規矩啊!這妖孽我們日前與它交過手,你看看他這一身傷(指我),就知道這妖孽絕不簡單,照我看就是你父親來了也要大費一番手腳,還是讓師伯我來吧。”(潛台詞是你小子別忘了不準搶生意的規矩,老子跟你爹是一個輩分的,這單生意沒你這小輩的份,一邊涼快去!)

  “師伯客氣了,師伯年紀大了,有事應該由我們小輩代勞。”(你都一把年紀了,瞎摻和什麽!)

  “益達你才出師不久,呵呵,經驗還是不足啊……”(小子你才出道幾年!?就敢截老子的胡!?)

  ……

  “家父一直想來內地看看,到時少不得要打擾師伯了”(別忘了我爹是誰!)

  “呵呵,歡迎歡迎……唉!歲月不饒人啊,一晃三十幾年過去了,當年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嗯,你跟你父親年輕時一樣。”(老子怕你?別逼老子把你爹年輕時的破事兒抖出來!)

  ……

  兩人唇槍舌劍,吵到最後張益達終於妥協,“除妖之事一切聽憑師伯做主,小侄願助師伯一臂之力!”(老家夥,你贏了,一人一半,平分!)

  “如此甚好”陳四海哈哈大笑,“伯謙有個好兒子啊!那益達你就幫我們起壇求福吧!等此事了結,我這老家夥再一盡地主之誼。”(這兒沒你什麽事,一邊當拉拉隊去!最多給你點彩頭。)

  ……

  ……

  注:括號內為本人友情注解。

  按照陳四海的規矩(捉妖時外人不得在場),我們打發走了林國文。之後,黑著臉的張益達師徒也提出告辭,客場作戰的香港神棍不敵主場迎敵的本地騙子,陳四海頗為得意,依依不舍的與二人親切告別,一副同門情誼天長地久的德性。

  送走張益達師徒,陳四海開始給我們安排戰術,“一會兒葉凱你衝上去……”我一揮手,“行了行了,T拉住奶加好DPS全力,當誰沒玩過網遊啊?我就一個問題,咱的治療在哪呢?”

  被搶白的陳四海瞪我一眼,“自己打繃帶!”說完遞給我兩個創可貼……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四海一臉嚴肅,“別忘了丫是飛僵!雖然現在實力大損但未必飛不起來。它要是飛上高空逃跑,咱們沒有遠程打擊的手段就拿它沒轍了,隻能等它實力恢復回來滅咱們,所以絕對不能讓丫飛起來!”

  跟我們交代完,陳四海又跟槐樹精商量了一會兒,才跑到一邊喊道:“我數到三,槐樹精就把丫趕出來,你們做好準備!”

  葫蘆娃手握兵器,低喝一聲,將妖力運行到極致,一層無形氣勁猛地向四周爆發出來,身上的的骨骼劈啪作響,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連衣服都撐起來了。轉眼間,一個亞洲版的終結者站在我面前。

  葫蘆娃右手一使勁,那一千來斤的要你命3000被他單手提了起來,看他那神情,跟提二斤帶魚一樣輕松。

  我都看傻了,陳四海很不屑的擠兌我,“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德行!這點小場面就把你鎮住了,你是沒見過綠巨人變身啊!”

  葫蘆娃環顧四周,問我:“凱哥,你怎麽不拿兵器?”

  我正拎著葛定真給的化屍水吊兒郎當的站著,聞言面露高深莫測的微笑,“這是哥剛發現的新功能,放在乾坤袋裡的東西隻要心念一動就能跑手上去,再一動就能回袋子裡。”說到這裡我不禁感慨萬千,可恨呐,這兩件神器賣相實在太差,我無論在任何場合拿出來都像討飯的,不然我憑這無中生有的“魔術”參加選秀節目去,我早火了,至不濟也可以在酒吧炫耀炫耀,引幾個小妹搭訕啥的。

  “三,二,一,開始!”

  “轟”的一聲,一個人影從地下被噴了出來,從地上翻滾了兩圈就直挺挺地站住了,正是那飛僵。才兩天的時間,那飛僵的外形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乾癟的肌肉因為吸收水分已經舒展開了,青灰色的皮膚變成了黑綠色,隱隱泛出金屬光澤,兩顆突兀的獠牙從嘴裡伸了出來,使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而且丫的動作比以前更靈活,看來奪回妖血之後它的實力恢復很快。

  重獲自由的飛僵沒有立刻逃跑,也沒攻擊我們,而是轉身向槐樹精衝去,想趁槐樹精緩過氣來之前先將槐樹精廢掉!

  飛僵的行為嚇得我一身冷汗,雖然沒有明說,但槐樹精的實力明顯是我們之中最強的,要除掉飛僵主要還得靠它,要是被飛僵偷襲得手我們要對付它就難了,而且這飛僵懂得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看來這條死屍的智慧也不像看上去那麽低。

  飛僵直挺挺地朝樹身抓過去,槐樹精避無可避,葫蘆娃離的太遠救援不及,眼看著槐樹精就要硬吃飛僵一爪,關鍵時刻我急中生智,掄圓了膀子把那小半瓶化屍水甩了出去。

  “啪!”玻璃瓶正中飛僵後腦杓,砸了個粉碎,裡面的液體四處飛濺。這一下對飛僵當然不算什麽,但確實嚇了它一跳,攻勢一滯那一爪貼著樹皮擦了過去,繞是如此也在粗壯的樹身上留下了幾厘米深的爪印。

  第一擊打偏,飛僵舉爪想補一下,猛然間慘嚎一聲,用爪子捂住後腦杓,扭過頭怨毒地看著我,姿勢表情都跟被人用啤酒瓶開了後腦杓的流氓一樣。丫腦袋沾了化屍水的地方已經冒起了青煙,滋滋作響。

  嘿!葛老頭的化屍水還真管用!我眼見機不可失,抽出禪杖便迎了上去。

  飛僵先吐出一口黑煙逼退葫蘆娃,棄了槐樹精朝我撲來,它似乎還記得自己的毒煙對我沒用,伸出爪子狠狠向我砍來,我一貓腰躲開丫的攻擊,右手擀麵杖以握刺刀的姿勢向丫的小腹捅去。

  飛僵可能害怕擀麵杖和剛才的瓶子一樣加了料,不敢硬接,一挺身向後跳去,卻沒注意到上次被它秒殺的葫蘆娃正在它身後,要你命3000那巨大的斧頭夾雜著罡風橫掃而至,攔腰斬在飛僵的腰上。

  “鐺!”的一聲,飛僵被砸飛出去,腰上一條望之可怖的傷口,皮肉翻卷卻是死白色,幾乎沒有流血。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才差點嚇尿了褲子!狗日的葫蘆娃那一斧差點把我一起砍了!那斧頭上的尖幾乎是劃著我的臉過去的!

  我嚇得呆立當場,葫蘆娃忙不迭的向我道歉,陳四海在場外跳腳罵街:“都什麽時候了,你倆兔崽子演言情片呢!?快上!”

  我狠狠瞪了葫蘆娃一眼,兩人一起朝飛僵衝過去,剛才那一下給飛僵造成的傷害不小,在地上掙扎了半天才站起來,這一下也激起了飛僵的凶性,丫怒吼一聲,張牙舞爪朝我們撲來。

  我揮舞禪杖擋開攻擊,發現飛僵的力量大了很多,行動也比以前靈活,不過我還支撐的住,我利用丫轉身不便的弱點,圍著丫上竄下跳、指東打西,一會兒仙人指路一會兒老樹盤根好不忙活,實在躲不開了就護住頭臉憑自己抗性高硬吃一記,還時不時的施展個小低踹攻丫下盤,把血牛戰士的神髓發揮的淋漓盡致。

  與我相比,葫蘆娃就辛苦多了,飛僵周身是毒,即使隻是皮膚接觸也會毒發,所以葫蘆娃根本無法靠近飛僵,隻能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用長柄武器伺機攻擊,時不時的還要躲避飛僵噴吐的黑霧。雖然葫蘆娃攻擊力強悍,但他的武器太長, 攻擊范圍太大,揮舞起來很容易傷到我,所以一直縮手縮腳。這飛僵又著實聰明,知道放倒葫蘆娃之後收拾我隻是時間問題,所以隻要和我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就猛攻葫蘆娃,害得我隻好跟丫一條死屍貼身纏鬥。

  於是,局面進入了詭異的僵持階段:葫蘆娃攻擊力高但因為中間夾著我不敢全力出手;飛僵想秒殺葫蘆娃但過不了我這關;我想快點打完回家吃飯卻必須跟他倆死耗……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們三個越打越鬱悶,陳四海倒是老神在在的瞎指揮:“很好,就這樣拖住它,等槐樹精緩過勁兒來就滅了丫的。”

  死就死在老東西這句話上了,飛僵猛然意識到敵方還有強援,仰天長嚎一聲開始拚命了,只見一層紫黑色的霧氣從它身體中散發出來,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四周擴散,不,準確的說是延伸,這霧氣竟然像軟體動物一樣緊緊的貼附在飛僵的皮膚上,隨著飛僵的移動而移動,並不斷的擴大自己的體積,空氣竟然不能將它稀釋!

  “我擦咧,死老頭你站哪邊的!?”

  我一把推開葫蘆娃,咬咬牙,鑽進那紫黑色的霧氣中抵擋飛僵。

  一進入霧氣的范圍,我就像蒼蠅掉進蜜糖罐一樣被粘住了,這毒霧雖然不能對我造成傷害,但卻像膠水一樣粘稠,使我的移動速度嚴重下降。

  飛僵怪笑一聲朝我撲來,我躲不開它的攻擊隻好硬接,不一會兒身上就被抓了幾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而且毒霧的范圍已經擴展到三米左右,葫蘆娃的要你命3000也碰不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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