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審問看著手中因年代久遠,輕輕一碰就往下掉渣的破書,我實在難以相信這東西就是封印著無數大妖元神的神器。如果把封印用神器比作保險櫃的話,我手裡這個保險櫃很明顯已經被人用炸藥炸得四處漏風了,裡面的東西就算沒被偷走在這麽差的存儲環境下也早過了保質期,跟本不可能留在這快碎成棉絮的書頁裡。 懷著一絲希望,我小心的撚起一腳書頁,輕輕向上撕,實指望這如同垃圾一般的玩意兒能表現出堅如磐石不損不傷的特性或者乾脆豪光大現將我掀飛出去,總之只要顯出點兒異相來證明這神器的力量沒有被千百年的歲月消磨殆盡就行了。
就這麽輕輕一撕,結果卻使我們所有人大吃一驚:大半張帛片刺啦一聲掉了下來,嚇得我趕緊把它塞回去夾好,再也不敢亂動,從某種角度看,這種讓人不敢隨意翻看的的特性也算一種防禦機制……
“師兄,你確定這玩意兒是神器?”我心有余悸的問陳四海。
陳四海點頭:“三部書,既是鑰匙又是鎖,只有湊齊三部才能將封印打開,否則這東西根本沒用。”
“那另外兩本書在哪?”
陳四海老臉一紅,期期艾艾的說道:“《山經》裡封印的是大妖的屍體,由我保管……”
葛定真接話:“後來他徒弟肖劍龍反出師門的時候順道偷走了。”
陳四海狠瞪葛定真一眼,繼續說道:“封印著山海界通道的《大荒經》最為重要,由咱們師父貼身保管,你跟在師父身邊這麽多年都沒注意到嗎?”
貼身保管?一聽這詞兒我就一陣陣的犯惡心,我跟著老棺材瓢子十二年就沒見丫洗過澡,身上那股味兒跟剛從護城河裡撈出來似的,等閑的臭鼬精靠近都得厥過去,老東西貼身保管的物品,就算丫拿出來給我看我也得有那毅力啊!
不過知道最後一部分在師父那裡我也稍稍安心,剛剛獲知這三部書重要性的時候,我最怕的就是手持《海經》的我成為眾矢之的,更怕有人把這書搶去實施什麽顛覆世界的大陰謀,現在好了,最後一部分在老不死那裡,就算肖劍龍有本事找到他師爺,有本事放倒正兒八經的金身羅漢,他拿到書之後至少也得在消毒櫃裡先晾上一百年才敢去翻……這個世界安全了。
在老頑固陳四海的堅持下,我衝著印度洋的方向結結實實的叩了36個頭,遙拜我那上了西天的師父之後,陳四海才鄭重其事把書正式遞交給我,算是完成師門秘密的傳承儀式。
起身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自從過年之後我沒事兒光給人磕頭了,剛在趙奕希家拜完列祖列宗又跑來這裡拜我那師父,所不同的是上次在趙莊磕九個得了能買輛QQ的大紅包,這次磕三十六個得了本收破爛的都不要的破書,這年頭磕頭當孫子貶值太快了!
“從即日起,守護大妖遺體的秘密,維護人界與山海界安定的責任,就交給你們了!”陳四海跟個老軍閥似的挺直腰杆對我們四個還有踩不死正色道:“望諸君努力、奮勉!”
回到篝火旁的時候,除了葫蘆娃為自己有幸參與守護世界和平興奮不已外,其他人似乎都不太把這個驚天大秘密當回事兒,克裡絲坐在那裡發呆,杜非忙著跟杜鈞鬥嘴,踩不死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盤子裡的吃食上,我則一會兒掏耳朵一會兒挖鼻孔,一點都沒有天降大任的緊張感和正式感,氣得陳四海直跳腳:“你們這幫兔崽子有點正型好不好?拯救世界呢!”
想想也是,
老是被動挨打,不知敵情也不是個事兒,於是我起身走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婁文遠身邊,挨著他坐下,審問道:“你跟著你師父多少年了?” 婁文遠用凶狠的目光狠狠剜我一眼,不屑回答我的問題,我不客氣的用威嚴審視的目光回敬過去,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別看打架我未必打得過他,但要是比瞪眼他肯定不是我對手,咱氣場足底氣壯肯定不吃虧。論立場我是正派英雄他是反派配角,論處境我是兵強馬壯大獲全勝他是勢單力孤戰敗被俘,論輩分我是根正苗紅師叔祖他是師門棄徒三孫子……這麽多有利條件,我用得著怕他這小樣的?
好一陣無聲的對峙之後,婁文遠不出意外的敗下陣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十八年。”
“你從小跟著肖劍龍長大的?”
“是……”
“他疼你嗎?”
這下可傷害了小道士纖細敏感的感情,婁文遠像老虎被拔了胡子一樣一蹦三尺高,手裡鐵盤子往地下一摔朝我咆哮道:“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為淨化網絡環境,創建和諧社會,此處自動過濾“你奶奶的腿兒”、“他姥姥的”等多處不文明用語。——作者注)
我掏著耳朵,斜眼問道:“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你搶的東西是幹什麽用的。”
“不知道!”婁文遠獰笑:“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
“啪!”
陳四海的鞋底子像長了眼睛一樣飛過來,狠狠扣在婁文遠臉上。
別看婁文遠不把我這個師叔祖當回事兒,對陳四海這個師爺卻敬重的很,挨了一鞋底也不敢動怒,忍氣吞聲回答我的問題道:“我不知道師父拿這東西幹什麽,只知道師父加入伊甸園的目的就是跟伊甸園合作尋找另外兩部經書,伊甸園花費了十五年才查到其中一部藏在滇南古洞中,另一部則杳無音信。至於師父手裡那部書是從哪來的、有什麽用……他從未跟我說起過。”
陳四海問道:“肖劍龍那兔崽子在那什麽園裡是什麽職務?”
婁文遠吞吞吐吐道:“師父加入之後……他們給了師父次席執行官的職務……代號‘亞當’。”
舉座皆驚!
我那便宜師侄竟然是伊甸園裡的二號人物!
我趕緊問:“那首席執行官是誰?”隨即恍然大悟,“你師娘?”
“不是!師父和那個女人沒關系!”婁文遠一口否決,似乎很是厭惡那個女人,為自己師父開脫道:“師父跟那個組織只是合作關系,從不管那個組織的事兒!”
“明白, 女人當家嘛!”我一副十分理解的樣子。
婁文遠不理我,繼續道:“師父說過跟他們合作是與虎謀皮,一直提防著他們,也從未讓我加入伊甸園,不希望我陷得太深……”
“也有可能是他在提防著你,不想讓你知道太多。”陳四海冷冷道。
我把陳四海的鞋撿起來扔還回去,笑道:“師兄你說,如果拿你徒孫去換肖劍龍從你這兒偷走的那本書,丫會換嗎?”
我本是把這當笑話說的,沒想到婁文遠卻當了真,他緩緩朝陳四海跪下,低頭道:“師……前輩,不管我師父是不是師門叛徒,他依然是撫養我長大、傳授我劍法的恩師,養育之恩不可忘,我絕不會背叛師父與他為敵,若你們真的要拿我來威脅我師父的話,文遠只有一死以報師恩!”
這小子說完就要往石頭上撞,被葫蘆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順手按倒。被按在地上的婁文遠手跑腳蹬,連連掙扎,口中呼喝連連,一副不死不休的悲壯德性。
“夠了!”,陳四海看到自己徒弟教的弟子剛烈如斯,再想到自己教的徒弟反出師門,臉色極其難看,怒哼一聲,蹬上鞋起身就走。
陳四海不表態,婁文遠也不知所措,趴在地上茫然的看著我們,用眼神詢問自己師爺是不是放過他師父了。
“行了,起來吧,”杜非撇著嘴,冷言冷語道,“還真以為自己那麽值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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