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俯瞰,臨河路呈不規則的橢圓形,與我們這座城市舊城區的護城河相依而建,通過幾座橋連接著舊城區與開發區。 作為市中心的主乾道,這條路在白天是相當繁華擁擠的,但在寒冬的深夜,這裡卻連個鬼影都沒有,我可以放心大膽的將車速提升至平時連想都不敢想的高速,整輛車像**嗑嗨了的犀牛,在道路上橫衝直撞。
“技術不錯嘛!”趙奕希看我不踩刹車橫向漂移過彎,動作乾淨利落,一邊擺弄手機攝像一邊對我說:“不過你得開慢點,引他過來撞你,不然我沒法取證。”
我無語,這姑奶奶還想著拿我釣魚執法呢,在她心裡估計是把我當成身經百戰能一邊送豆腐一邊飆車還能無聊到軋下水道井蓋玩的秋名山車神了。可我自己心裡清楚,無論技術還是經驗我都差著藥加爵一截,領先靠的是車輛性能差距和孫守財填鴨式教學所訓練出的三板斧,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我跑起來還算有模有樣,萬一真讓丫靠近了我一受干擾說不定就得把車開溝裡去,所以我不敢搭話,努力抓著那若有若無的一絲感覺悶頭向前衝。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我們兩輛車剛轉過第三個彎跑上一條橫跨護城河的高架橋直路,藥加爵羅密歐的排氣管突然噴出一陣火花,速度飆升,轉瞬之間便逼近我身後。
“氮氧增壓!”趙奕希驚道。
“那不是遊戲裡yy出來的東西嗎?”我又驚又恐,雖說現在只要是個賽車遊戲就有這玩意兒,但我一直不相信往氣缸裡充點氮氣就能讓車跟打了雞血一樣狂躁。
趙奕希被我噎得直翻白眼:“拜托,氮氧加速的技術早在二戰時德國空軍就已經開始使用了,世界級的汽車直線加速賽也早就承認了氮氧加速系統的安全性和可操作性,據說一些世界頂級的汽車製造商已經開始著手氮氧加速用於常規賽車的研究,沒想到已經成功了,而且讓那小子搞到一輛。”
這就是我孤陋寡聞了,事實上,氮氧加速技術是靠高溫分解一氧化二氮產生氧氣從而提高氣缸內氧氣濃度,加速氣缸油料燃燒來進行短時間加速的,雖然會對發動機造成極大負荷卻可以在短時間內提速25%以上,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只要往引擎裡充兩管子氮氣汽車就會像屁股抹了辣椒油一樣一個勁兒的往前衝。
眼看藥加爵逼近,我趕緊一腳踩在油門上,蝙蝠車低鳴一聲立刻加速,竟不比開著氮氧加速模式的羅密歐慢,雖然在短短幾秒鍾內就被丫追上不少,但好歹保持住了領先優勢。
氮氧加速雖然厲害,但為防止機械構件損壞,只能維持短短幾秒,更何況我們兩車之間的距離不短,我的車又比他的快,一時之間不用擔心被追上。
我們這樣一路疾馳,很快到達了高架橋出道口,轉彎不算很急,但以現在我的車速強行轉彎很可能飛出去,所以我下意識的減速,準備入彎。
在我想來,藥加爵肯定也會和我一樣減速,但沒想到這小子速度絲毫不減,直接朝我撞了過來!
這就是丫自己找死了,以他現在的速度衝過來的時候我早就漂移過彎了,而他不減速的下場必定是衝到高架橋下面去。
藥加爵終於在我處於彎道拐點的時候追了上來,不過他還是晚了,我馬上就能轉過彎去,而他還距我十幾米的距離。
我正專心致志的把著方向盤向著彎道側滑,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著側後方的羅密歐看去,就在這時,我看到,
藥加爵臉上掛著詭異且戲謔的笑容。 丫旁邊的副駕駛位上,那個妖豔女人手裡持著一根造型怪異的圓筒,圓筒前端正對著我們的車。
“電磁脈衝定向發射器!快躲!”趙奕希突然大叫,語氣焦急且迫切。
“劈啪!”趙奕希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爆出一道電火花,隨即黑屏。於此同時,車上所有儀表盤和指示燈同時熄滅,我腳下的油門也陡然一輕,車熄火了!
失速,一般是指航空航天機器在正常運轉時突然失去動力導致速度下降的情況,是飛行中最恐怖的突發情況之一,相對而言汽車失速倒是安全的多,但我現在這種處境絕對跟飛機失速同樣危險,飛機失速會因為喪失上升力而墜到地上,汽車高速過彎時如果因失速喪失扭力就會像貼餅子一樣糊牆上!
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在高架橋上,衝出護欄的話不撞死也會摔死。
我一腳死死踩住刹車,猛打方向盤,在巨大的慣性下蝙蝠車幾乎是原地轉了180度的圈,才險之又險的一頭別在外側護欄上。蝙蝠車去勢不止,擠著護欄後退,車體與護欄摩擦出一片耀眼的火花。
就在這時,藥加爵的羅密歐已經從後面衝了上來,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那麽快的速度導致他轉向不足,斜喇著衝向護欄。
唯一失算的一點是,丫和護欄之間還有我們的車,這孫子是故意衝著我們撞過來的!
不得不說藥加爵這小子很陰險, 從一開始就算計好怎麽對付我們了,電磁脈衝所製造的高壓電流可以瞬間讓車輛熄火,但卻無跡可尋,別說這裡沒人看見,就算不知內情的人看了也會以為是我轉彎時操作不當咎由自取怨不得他。而且這王八蛋怕我掉不下去,還特地衝上來補上一把,好歹毒的心思!
砰!羅密歐的一側車頭狠狠撞在蝙蝠車的後腰上,要把我們撞下橋去。可惜他還是失算了,我們的車紋絲不動,丫自己的車頭卻癟進去一塊,藥加爵的計劃落了空,但也靠這一撞緩衝了慣性,擦著我的蝙蝠車拐過彎揚長而去。
要是換了其他車經歷這一串撞擊,即使車沒報廢裡面的人也報廢了,但好在這蝙蝠車當年在製造時老爺子是按照航天飛機的標準下的單,孫家兄弟的老爹也沒敢在老英雄的活計中偷工減料,把這車造得比坦克還耐揍,受了藥加爵這一套組合拳不但沒被撞飛,竟然連一條劃痕都沒有,坐在車裡的我和趙奕希雖然被這接二連三的撞擊搖得七葷八素,但卻毫發無傷。
死裡逃生的我們驚魂未定,停下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們車裡用來隨時報告路況的無線電卻突然在一陣喀拉拉的干擾聲中接通。
電磁脈衝的影響還沒消去,我聽不到說的是什麽,甚至聽不出無線電那頭說話的是誰,但聽那隱約傳來的猖狂笑聲,我就能聯想到藥加爵那張欠抽的嘴臉。
“你丫等著!”我怒罵一聲,使勁一打火,竟然著了,我調整方向,一轟油門,朝藥加爵那小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