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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囈語之神》第5章:2個蘇異
  “梁隊,您女兒被帶走了。”電話中傳出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他說話有些低沉,好像是在害怕什麽。

  梁莽的一聲怒吼:“什麽!”

  這聲怒吼可謂是把一旁的梁梅給嚇著了,梁梅小聲問道:“怎麽了?”

  梁莽迅速放下自己的碗,小跑著拿自己剛剛因為太熱脫下來的警服,對著梁梅回道:“沒事,緊急任務。”

  梁梅舒出一口氣,緊急任務這種事情對於梁莽來說是在普遍不過,她只是說了句“小心。”便不再說話。

  梁莽悶悶地“嗯”了一聲。

  言語中只是一句“小心”,不是擔心,父妻之間信任不言而喻。

  蘇異看了梁莽一眼,他或許已經猜測到了梁莽的這樣行為的原因,就算不是那種情況,也必定好不了多少,人在著急時,會強調緊急,又會害怕擔心來說沒事。

  “我也要去。”蘇異舉手高呼道。

  “胡鬧,我是去出任務,又不是去玩,你去了那裡,誰保護你?”梁莽有些著急,情緒大不穩定地吼道。

  “沒事,我就去看看。”蘇異也明白梁莽的急切,對他的吼聲毫不在意,只是堅持道。

  “不行,你既然來了我這裡,我就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威脅。”梁莽還是不同意,他現在表情十分焦急,仍然耐著性子說這麽一句話。

  “梁叔,我想跟著去。”蘇異極為認真地對著梁莽說道,這時候他的眼神就像是先知,給人以極強的信服力。

  梁莽盯著蘇異的眼睛,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竟然點了點頭,同意了下去。

  一旁的梁梅看到自己丈夫同意,驚訝的表情躍然於臉上,她一直認為自己的丈夫脾氣倔,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家人受到傷害,認定了的事絕不會改變,梁莽這一刻的妥協讓她十分不解,但她沒有說話,她認為梁莽有自己的原因。

  兩人也不再多說,迅速跑出家,下樓梯,開車門,上車,一氣呵成,沒有多余交流,梁莽開著140邁的速度一路知法犯法狂飆到警局。

  警局上的警徽閃閃發光,周旁的路過市民看著這輛車飆入警局,不禁歡呼:技術真好。

  兩人下車,三步化兩步地快速走進去。

  “說吧,你猜到了什麽?”梁莽邊走邊問。

  “是無邪吧,她出事了。”蘇異隨意地回道。

  梁莽有些驚異,蘇異竟然猜的這麽準。

  “你怎麽猜到了?”

  “過於關愛,無邪不在家,緊急但不透露給梅姨。”蘇異推了推眼鏡框,臉上也是憂愁道,這個方向是蘇異考慮的最壞結果,但事實就是這樣。

  “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梁莽誇讚道,但臉上的擔憂絲毫不減,反而更加濃鬱,整個臉上大概只能用“愁”字形容了吧。

  “隊長。”迎面走來一個頭戴警帽,棱角分明,麥黃色皮膚的青年,約莫二十四五,他沒有高聲說話,只是輕輕喚道。

  梁莽擺了擺手,他不想聽事情的發展,他現在只要結果,只要自己的女兒的消息。

  “跟我來。”

  “是。”

  梁莽急著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青年和蘇異也快步跟上。

  來到辦公室,青年看了看蘇異,又看了看梁莽,沒有說話。

  “說吧,他不是外人。”

  青年深深看了蘇異一眼說道:“小姐他被DY捉走了。”

  梁莽聽到“DY”二字迅速抬起頭來,猛力拍打桌子,手上青筋暴起,滿臉憤怒,但沒有怒吼,只是眼神冰冷,語氣同樣冷冷地說道:“他們怎麽會找到無邪的?”

  要知道幾年前就是“DY”將梁莽重傷的,幸好當時被蘇寧所救,否則便是活不下去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當時小姐在銀行取錢,不巧的是正好她所在的銀行就是DY所搶劫的銀行,在監控攝像頭破壞之前的錄像裡小姐是人質,被挾持了。”

  青年小聲地闡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為什麽會去銀行?”

  “她又去孤兒院了,如往常般留了花,卻沒留錢,終究歸於習慣,不留銀行卡,隻留現金,便去銀行取錢了。”

  梁莽是知道的,自己的女兒可憐孤兒,每月都會去送一些錢,一捧花,自己家的女兒有愛心,而且自己家又不窮,也算是小康家庭了吧,這個自然是不會管的,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誰又會想到就這樣一個習慣竟會釀成如此大禍?

  為何會可憐那些孤兒呢?蘇異感覺不光是女孩子的善心,這大概是梁無邪缺少父愛的表現,總還是年齡相近的人了解些。

  梁莽的臉色陰沉下來。

  “這次行動是誰帶隊的?”

  “報告,是顧局長。”

  梁莽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神情有些緩和,但還是說了一句:“把咱們隊的人都調過來,咱們去輔助局長。”

  “是!”

  這便是打著輔助局長的名義去參與拯救自己女兒的行動中,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往往越生氣越需要冷靜,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呢?大多是自己沒經歷過,嘴上才輕飄飄地說說罷了。

  “你就不用去了,事情來龍去脈你也知道了,小心好奇心害死貓。”梁莽轉過頭來,用手掌拍了拍蘇異的背。

  “好的。”蘇異也知分寸,也不讓梁莽難做,便沒有強行要去。

  梁莽也舒出一口氣,也算是放心了,畢竟如果蘇異偏要去,他是不想讓蘇異犯陷的,自己在這個方面自然是不能應允的,主要一個十五六歲沒經歷過風雨的孩子,說句不好聽的,怕是個拖油瓶。隻好是采取暴力手段的,而這個方法一旦用不好,兩人之間的情誼總是會有所變化。

  “那你要不在警局等著,要不先回去,等我忙完。”梁莽給了蘇異兩個選項,他也不知道自己多會兒忙完,這個案子關於自己的女兒,他要使出百分之一千的精力。

  “那我先去一個朋友家,畢竟剛從家裡出來,現在就回去太無味了。”蘇異露出微笑,充分展示出一個少年該有的無華。

  ‘朋友?’

  梁莽沒有細問,沒有問一個村子裡的小孩為何會有其他城鎮的朋友,他就是覺得一個初中生再大膽,再好奇,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因為在那裡,就滿是槍林彈雨。

  “去吧。”

  蘇異走出警局,向市集走去。

  因為早上買了熟肉和蔬菜水果,花了也就近百元,剩下的那四百呢?自然是自己處分了,他來到衣服區,一個地攤前,挑選了一件深藍色的布衣,雖說是地攤貨,但是做工精細,比不上那些名牌,但也是地攤中的頂尖了吧。

  “老板,這多少錢?”

  “五十!”

  “二十五。”

  “四十五!”

  “二十五。”

  “四十,最低價!”

  “三十,最高價。”

  “就四十了,愛買不買!”

  “就三十了,愛賣不賣。”

  說罷,蘇異作勢就要走。

  老板的心理終究是舍不得把客戶放走的,畢竟這裡攤位多,買衣服的不一定到自己這裡買,丟一個客人就是丟一個,換算過來就是少賺一份錢,但錢好歹是錢,賺的少好比不賺,隻得張大嗓門呼喊:“回來,三十五賣給你了。”

  蘇異轉過身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心中喜悅卻是不多,攤主敢賣就代表他賣掉仍有利潤,終究是攤主賺的,只不過是多少而已,至於再往下壓價,大多是不同意的,沒錢賺誰會賣呢?

  蘇異又是同種方法,幫蘇寧和王琴各買了一件衣服,兩件都是那種羽絨的,雖說是地攤,但也是比較保暖,就這樣三百塊錢花費出去,蘇異手中只剩近百元。

  他自然認不得其他城裡人,剛才那句只是個幌子罷了,他將藍色的布衣替換上,將給父母買的兩件羽絨衣放到了警局,應該沒有人敢在警察局裡偷東西吧。

  ‘這樣潛入應該還是會被發現的吧。’

  蘇異看了看自己藍色的布衣,有些平平無奇的臉龐,身體沒變化,但寬大疏松的藍衣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肥胖,他現在最為明顯的便是他那副黑框眼鏡,只要摘了眼鏡,他便身上毫無明顯特征。

  蘇異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眼鏡框,陷入了沉思,這麽明顯的特征在關鍵時刻是巨大的證據,或許只是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出身份,按理來說,這樣搞事情的人是不會猶豫的。

  但蘇異猶豫了,這並不是因為他近視看不清,也不是因為自己偏愛戴眼鏡,你說戴眼鏡哪有命重要啊!

  蘇異猛的一點頭,狠狠地下定決心,一把將眼睛摘了下來,蘇異身體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眼神凌厲起來,他的雙眼似發出一種魔力,就像一對有魔力,有磁性的珠寶,可以把人世間的物質收進去,然後向我們這個時代放射出精確無誤的頻波,充滿神秘的吸引力。

  五六秒的時間,他凌厲的雙眼變得緩和,冷漠,不帶絲毫感情,與以往大相徑庭,不光如此,他的眼睛也變了,以往那黑色帶黃的純粹眼珠變成了紅色的眼睛,仿佛是個妖精,是鬼,除了樣貌,身體之外沒有一處像正常人的地方。

  蘇異對著自己剛摘下來的眼睛自言自語道:“你竟然會讓我出來?!呵呵呵呵~”他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怪笑起來。

  這個紅眼蘇異閉上眼睛,右手捂在腦袋上,像個壞蛋那樣笑著。

  “真是個瘋子,那種不得力的事情還要去做,萬一做不好可是會死掉得呢。”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眼睛裡卻沒有半分恐懼,反而滿是興奮。

  “我可不會幫你做哦!我說過的,只有你有危險的時候我才會幫你,其他情況你要自己解決哦,我相信你哦,乖。”紅眼蘇異說話輕輕的,像是在安撫自己的寶寶,沒有一絲責備,只有憐惜和愛意,隨後又將眼鏡戴上。

  蘇異眼神又恢復到原來黑中帶黃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並未說什麽,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知曉,他找了片空地,頗為沒樣地坐在地上。

  他剛剛猶豫要不要摘眼鏡,他內心是不想的,他害怕紅異(紅眼蘇異)出來胡作非為,那個黃途就被紅異揍過,但是紅異又是真的強,他凶殘,暴虐,冷血,神智,讓常人無法理解。

  但他又想,因為紅異在蘇異眼中基本是全能的,他做的事情讓蘇異都膽戰心驚,五體佩服,所以每當蘇異有困難時,先想到的便是他,但他雖然性格偏激,但卻是個積極的避事主義者,除非是傷害到現在的容器——蘇異。

  沒有他的幫助自己就沒辦法了嗎?不可能,十七年義務教育可不能白學(重生前九年,現在八年)聰明機智的蘇異正在努力思考解決辦法。

  最後他還是想到辦法,或者說他不敢用這個方法。

  他的眼鏡就是心理上的一個防線,保障,暗示。他暗示自己只要戴上眼鏡那麽紅異便出不來,那麽同理得:如果暗示其他物品也能抑製紅異出現呢?會發生什麽?紅異會被抑製嗎?還是會暴走?還是佔據蘇異的身體?亦或者是自己意識被紅異吞噬?!再也出不來?

  蘇異不敢想,也不敢去嘗試,這個方式是下下策的選擇,萬一激怒紅異,後果不堪設想,兩邊同樣是性命交關,面對這種情況,他認為死亡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得留個活路,一個靈魂渙散,一個還有魂兒當然是選擇後者了。

  萬一死後來個穿越,重生,系統加身,這些本沒有的神級外掛豈不是美滋滋?再者說了,把紅異留在身體內也是多了一個保障,他萬一在緊要關頭能救自己性命呢?

  ‘要不不用去了?正如紅異所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去做對自己有啥好處啊?一不小心還會丟掉自己的性命,這樣劃不來的。’

  蘇異搖了搖頭,思考這種關乎生命的問題總是讓人頭大,他內心開始展開一場較為複雜的激烈辯論會。 www.uukanshu.net

  蘇異沒有放棄“去銀行”的念頭,他的心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不去銀行救梁無邪那麽他就會損失的感覺,那是一種該死的“善良”,一種活的長久的人不該有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抉擇再三,他決定讓這股難受消失。

  他低下頭,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吐出一口濁氣。

  “我還是去吧。”

  不知為何他的血液在想到這件“銀行搶劫案”的情況下會沸騰,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有可能是他和紅異在一起時間久了,紅異影響了他,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個瘋子。

  兩個瘋子,兩個蘇異。

  接著,蘇異打著試一試的名義借用著一個個化妝品:遮瑕膏、蜜粉、隔離霜、BB霜、眉粉、腮紅,並且一個沒買,沒花一分錢,僅僅買了一個長卷直的假發,戴在頭上,經過免費的打扮,一個戴眼鏡的十五六歲俏女孩就出現了。

  至於被識破?大概是難的,他在前世也曾交過女朋友,對於化妝熟悉不過,他的大部分錢財就都被這些化妝品處分了,聲音的變化,村子裡的曹老頭教過他,聲音能夠變得柔柔的,像娘娘腔的,至於曹老頭為何會?這就是未解之謎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熟悉了自己變換後細細的嗓音,徑直向銀行方向走去……

  可能此去,他會因此付出性命,但也可能獲得饋贈,誰知道呢?誰知曉呢?誰明白呢?現在這個少年郎隻覺得自己應該遵守心中的防線,哪怕不是因為自己,自己也絕不會看著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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