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童情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睫毛微微抖動,緩緩睜開,她清醒了過來。
剛開始她的目光有些麻木,像是失色的山水畫卷,充滿著詭異的暗灰感,後來漸漸有了小許明媚的光澤,像是畫龍點睛般。
躺在柔軟的床上,她緩緩的轉動著腦袋,像是初生的靈魂在剛剛熟悉這具陌生而熟悉的身軀,擺弄著手臂,有著明顯的卡頓感。
一時間童情看起來像是一具提線傀儡,似乎有什麽東西躲在幕後操縱,而這一切都是在她無意識中進行的。
童情的口中喃喃的念叨著,一些刻在詛咒裡的指令。
“我叫童情,是大昌市鄰城的國際刑警,擁有鬼笑臉,是天生特殊的異類,這次接受總部命令,前來協助周正處理喝茶鬼,卻不敵喝茶鬼,遭遇昏迷。”
“幸好在昏迷前一刻,察覺到是周朝陽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我要無條件信任他。”
隨著詛咒指令的輸入完畢,傀儡般的童情,重新閉上了眼睛,等待她下次睜開時,蘇醒過來時,所有異常都會消失不見。
除了腦袋裡多了一道莫名的詛咒指令,她就以常人無異,她就是活著的童情。
很快躺在床沿上的童情像是做了噩夢一般,冷汗淋漓的睜開了雙瞳,恢復意識,有些驚魂未定的打量的四周。
這裡是哪?
喝茶鬼呢。
處於恍惚狀態的童情,不自覺地浮現出這些問題,並且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也不知道周朝陽他怎麽了?我這次沒有死,好像是…他救了我。
回想起周朝陽在歷鬼面前奪下自己的帥氣樣子。
童情輕撫著自己那嫩白的脖頸,似乎還能感受到歷鬼的掐架,那種要命的窒息感,光回憶起就覺得恐怖。
最後童情她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杓,還好我是天生的異類(現在她就是鬼),不然這次就算沒死在喝茶鬼手上,也絕對會死在歷鬼複蘇裡。
想到這,讓她不由有些慶幸與後怕。
也不知道和我同一遭遇的許峰他怎麽了?還活著嗎?
想到這裡還尚未搞清楚情況的童情,在感應到自己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之後,連忙下地穿鞋,準備出去打聽一下喝茶鬼事件的所屬情況。
在童情打開門後,門外的走廊陽光明媚,讓她眼睛微眯,有些少許不適應,走上走廊後嗅徘徊著一股清淡的消毒水味,看著一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人來人去。
找門外兩個正在保護她的女警,稍微打聽,此時的童情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省級醫院裡。
原本想向女警們打聽一下喝茶鬼事件的詳細情況,以及後續處理,但是女警們都搖頭,有些迷茫,紛紛表示並不知曉。
無奈之下,童情隻好向女警打探了一下周朝陽所處的位置,並往那趕去。
不知為什麽,她心中有種迫切想要見到周朝陽的感覺,但童情卻並沒有覺得怪異,她認為自己只是想迫切想要知道喝茶鬼事件裡的詳細情況而已。
很快童情在3樓右側手術室的門口,在那裡見到正在靜坐的周朝陽。
此時的周朝陽已經更換洗了新衣服,黑色的碎短發,黑衣,黑褲,遠遠看上去像是一隻黑烏鴉,加上那一排板凳都沒有人,顯得有點可憐兮兮的感覺。
目睹這樣,別致寒酸的稀有大佬。
這讓童情的嘴角不自覺的輕輕微翹,但她很快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起碼表面維持平靜。 正準備上前靠近,但還沒等童情輕輕開口說話,周朝陽就抬頭看了她一眼,略有沉重的說道:“這次事件死傷了73,000多人,包括另一位前來支援的國際刑警也在這次事件裡犧牲了。”
聽見周朝陽開門見山的話語,及觸目驚心的死亡數字,讓童情的心情微微一沉,略作思考後,她重新開口詢問。
“犧牲的刑警是?”
“許峰。”
聽到這位同僚犧牲的答案,也不知怎麽了,童情反而松了口氣,或許是不忍看見眼前的這個孤家寡人的“黑烏鴉”,再失去親人了吧。
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眼前的男孩,對於這一方面童情不怎麽擅長。
不過我為什麽要這麽擔心他?面對同僚的犧牲,我為什麽要松口氣?
童情很快的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有種怪異感在心中蔓延。
這導致童情她喵了眼前這個面容白質的男孩好幾眼,並且不自覺的產生了一個異樣的(錯誤)想法。
讓她小臉微紅,雖然女生幕強是正常,但我可是天生的異類,生下來就不人不鬼的,雖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誰。
但…想要…我怕不是想屁吃?
不害臊。
而與此同時坐在板椅上的周朝陽可不知道自己的鬼奴想要造反,產生了某種不好的想法。
他在暗暗的觀察著自己的創造物——童情。
表面上看來一切正常。
蘇醒過來她,並沒有對自己阿諛奉承,也沒有太過於明顯的親近感。
頭七鬼恐怖的詛咒正在正常維持著童情活著的假象。
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時間,遲早總會有收獲。
用藥師兜的話來說,什麽是最好的間諜?
那就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間諜,這種無意識的背叛才是最可怕的。
周朝陽觀察著活靈活現的童情,看來自己選擇沒有輸入多余的詛咒指令是對的。
“裡面誰在作手術?”與周朝陽對接完情況後,童情並沒有選擇直接離開,反背著手而看向手術室詢問道。
“是我舅,大昌市刑警周正。”周朝陽依舊冷冷的回答道,只是眼神中偶爾有些掙扎的波動。
表示他不平靜的內心。
人類形態的他,無法完全漠視人類的生命,更何況裡面手術室躺著的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他浪費著時間在這裡等著。
而不是毫不留情的,再次返回市中心的現場,去搜索那些尚且未被開發摸屍的鬼奴們,捕捉漏網之魚。
其實他的內心是想去這麽做的, 但感情與道德感卻在告訴他,比起那些零碎的利益,他更應該在這裡守著。
哪怕毫無意義,只會顯得他有人情味,但畢竟周朝陽並不是一隻貨真價實的歷鬼,無法做到無視社會道德,隨心所欲。
“抱歉。”
想到這裡,周朝陽不禁的抬頭看童情一眼,默默的輕聲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正在觀看手術室的童情似乎沒有聽清,回頭再去詢問道。
“我說抱歉,沒有早點出手救你。”哪怕於事無補,周朝陽也隻想單方面的說聲抱歉而已。
“哎!可是你最後還是救了我啊,話說回來,我還活著,還要謝謝你呢!多謝你把我在惡鬼手中救了下來,明天有空嗎?我請你吃大餐,作為回報,以後有什麽事情也盡管叫我,我絕不推遲。”
面對鞠躬道謝的童情,周朝陽的神情越加複雜,要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人,都會認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吧。
畢竟他救了別人一命。
不過可惜了。
眼前的故事不過是兩個空有軀殼的鬼,在搭戲說著話而已。
歷鬼在說陽間事,陰魂已到孟婆橋,還有更荒唐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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