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楚天南沒有記錯的話,原著中對方在楊廣死後立馬擁立越王侗,實際上自己成為了東都的主人。
這就是一個妥妥的奸臣呐。
敷衍了一句“愛卿平身”,楚天南準備先觀看對方如何表演。
王世充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微臣聽聞宇文閥和獨孤閥以下犯上,要對聖上不軌,立刻馬不停蹄趕回來護駕,還好聖上無恙,否則微臣萬死莫贖啊!”
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王世充是迫不得已才回來的。
本來一個人在外一方獨尊挺爽的,他完全不想摻和關中的破事。
然而驟然聽聞朝廷發生巨變,獲勝的竟然還是皇帝一方,他就完全坐不住了。
擱在以前無所謂,昏君的政令都不一定出的了長安,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什麽突然就雄起了,但對方除掉了宇文閥和獨孤閥,在大隋內部威望上漲不少。
若是自己再不表明臣服,待到對方一道命令下到洛陽,自己的手下很可能會造自己的反。
楚天南只是微笑看著對方不說話,王世充趕忙又道:
“這次不只是微臣回來了,微臣的外甥女董淑妮也在趕回來的途中,微臣想要將她進獻給皇上,伺候皇上的生活起居。”
這是古代朝臣經常乾的事,通過將族中女子進獻給皇帝當妃子來表忠心。
王世充對自己這個外甥女的外貌很是自信,“豔蓋洛陽”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他相信只要楊廣看到董淑妮,立馬就會原諒他之前的立場搖擺。
如果是真正的楊廣,說不定還真吃這一套,但是這一招在楚天南這裡完全行不通,
“不必了,王愛卿的一片忠心朕知道了,但是伺候朕的人已經夠多了,就不需要你的外甥女了。”
接著話鋒一轉道:
“王愛卿舟車勞頓辛苦了,來人呐,先帶王愛卿下去休息,休息好了之後就留在朕身邊為朕效力吧。”
王世充的雙眼頓時眯起,透露出了些許危險的味道。
他豈能聽不出皇帝這是要奪他的權,不讓他再回洛陽去做一方封疆大吏了。
不過還未等到他開口爭辯,王世充突然發現好幾個太監朝他走了過來,細察這些太監身上流露出的氣息,竟然都是一流高手。
他不敢再反抗,只能無可奈何道:
“多謝皇上體恤,微臣領旨。”
在幾個太監前後簇擁下走出了禦書房,王世充的腦袋徹底垂了下來。
他這次入關中,本想在皇帝面前扭轉以前留下的壞印象,哪裡知道對方心志竟然如此堅定,手下又有這麽多高手。
直接導致了自己的結親之行變成了送羊入虎口,嗚呼哀哉!
楚天南很是高興,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能拿回東都的實際掌控權,立馬派人帶著自己的聖旨去洛陽控制局面,接管軍隊了。
東都的軍事戰略地位不下於長安,兩都在手他掃平天下的把握就更大了。
入夜,皇宮大內一片寂靜,夜間巡邏的隊伍來往不絕。
然而就在這樣嚴密的巡視之下,仍然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進來。
來人武功極高,宛如驚鴻般在屋頂之上掠過,一點即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每次都能從巡邏隊伍的死角躲過巡查。
她站在一處較高的建築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才像是確認了目標一般朝著一個方向而去,那裡是后宮妃嬪的住所。
從中可以看出,此人竟然對皇宮的布局很是熟悉。
到了之後,她一間一間地確認,卻都沒有發現自己想找的目標,
在第一百次次失望之後,以她一貫不可捉摸的心性也有些不爽了,小聲恨恨道:“這狗皇帝,竟然有這麽多妃嬪,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從中可以聽出,她的目標赫然就是楚天南。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掃過了一處,那裡好像是皇帝自身的寢宮。
都說皇帝有“寡人之疾”,她之前從沒想過狗皇帝會獨自入睡,所以忽略了那裡。
現在找了好多妃嬪住處都沒發現對方的蹤跡,只能去那裡碰碰運氣了。
身形一展,很快飄了過去,從屋頂下來悄無聲息解決了門口的兩個太監,綰綰從窗戶往裡看去,屋內的床上赫然躺著一個熟睡的男人。
她不由得心下暗喜,終於找到了。
此時在月光的照耀下,此人的身形也是清晰無比。
那赤著的玉足,美到妖異的的容顏,隨風飄舞的衣帶,赫然便是陰癸派這一代的傳人,綰綰。
之前師尊祝玉妍讓她來皇宮確認一下師叔韋憐香的狀態,沒成想剛到長安,綰綰就聽說了朝廷內發生的巨變。
向來昏庸無能的皇帝竟然一展雄風,一次朝會就將宇文閥和獨孤閥徹底剿滅, 還真是不鳴則已一名驚人呐。
綰綰由此猜想皇帝背後可能有高人相助,光憑那狗皇帝自己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不過這也更讓綰綰確定了師叔已經遇害的想法,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高人下的手。
但那高人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守著皇帝吧,於是她就想趁著夜裡來查探一下皇帝身體的情況,到底是不是如同師叔之前傳回的消息一樣,已經命不久矣了。
從而確定對方的這一次到底是大隋的回光返照,還是說絕地反擊。
至於殺死皇帝,她從沒有想過,要是能這樣做師尊早就吩咐師叔這樣幹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將來被人知道了陰癸派的人是“弑君者”,不管後來朝廷是由誰建立,肯定都要對她們下絕殺令。
悄無聲息推開門,綰綰飄了進去,走到所謂的龍榻旁,正準備伸手探查皇帝的身體,她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陣發冷。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算那位高手晚上不會守在這裡,但堂堂皇帝的寢宮,也不至於就只有兩個根本不會武功的太監來守衛吧。
綰綰一動都不敢動,同時將自身感知開到了極限,希望能發現藏在房間裡的高手。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眼角余光赫然發現,床上熟睡的男子已經睜開了雙眼,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還未等到綰綰下意識做出反應,她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一隻手點中了她的穴道。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隻手的主人坐起身來,開口說道:
“朕就知道,總有刁民想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