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課,嶽恆被高茂學喊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沒有別的老師在。
老班讓嶽恆坐下,然後親自為他倒了杯白開水。
嶽恆:“謝謝老師。”
對於這位作風嚴謹的班主任,他還是很敬重的。
“咳咳。”
高茂學咳嗽了兩聲,問道:“嶽恆,你跟高二四班的許婧初是怎麽回事?”
換成是別的學生。
高茂學不會如此直接了當,以免引起約談對象的叛逆心理。
但嶽恆跟同齡人顯然不一樣。
高茂學很清楚嶽恆的心智遠比同學來得成熟。
所以他采用了成年人交流的方式:“你應該知道,我們學校是嚴禁早戀的。”
“我跟許婧初沒有在談戀愛。”
嶽恆微笑道:“高老師,我和她都心裡有數的。”
昨天晚上兩人在微信上聊天。
許婧初說自己答應過媽媽,十八歲之前絕對不談戀愛。
她打算信守這份承諾。
期限為一年兩個月零六天。
至於現在,兩人就以朋友的方式相處。
好朋友。
“那就好。”
高茂學端起泡滿枸杞的保溫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跟許婧初都非常優秀,都是狀元的料子,其實老師也不想干涉你們的私人生活,但在學校裡還得注意點影響。”
“嗯。”
嶽恆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
老班的心情頓時舒暢了:“那就好,馬上就期中考試了,別忘記你的承諾。”
學霸在學校裡總是有特權的。
嶽恆是學霸中的學霸。
雖然向高茂學打嶽恆小報告的人不少。
但嶽恆說沒有談戀愛。
老班信了。
反正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相信就行了。
“前五保證沒問題。”
嶽恆的回答讓高茂學很滿意。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讓老班差點噴出枸杞茶:“高老師,我想讀完這個學期跳級。”
“跳級?”
高茂學震驚了:“你要跳到高二?”
嶽恆肯定:“是的。”
高茂學無語。
跳級在泰江一中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屬於極少數頂尖的學霸待遇。
老班很清楚,嶽恆是完全有資格的。
他最近上課時候閱讀的“閑書”,已經遠遠超出高中階段的知識范疇。
老師們對嶽恆基本上放任自流了。
這樣的天才,是無法用條條框框來約束的。
但高茂學由衷期待,自己帶的這屆學生裡面能出位高考狀元。
嶽恆的希望極大。
結果嶽恆現在說要跳級,老班仿佛看到還未煮熟的鴨子要撲棱棱地飛走了!
鬱悶得要掉光所剩不多的頭髮。
“高老師。”
嶽恆理解老班的心情,寬慰道:“我永遠都是您的學生,另外我相信祝毅同學也不會讓您失望的。”
祝毅在隔壁的高一六班,以全市第二的成績考入泰江中學。
然後在同嶽恆的學業競爭裡,他不管如何努力,總是落後嶽恆一名。
人送外號“萬年老二”。
其實祝毅也是學霸中的學霸,學習方面非常厲害。
無奈遇到開了掛的嶽恆。
雖然高茂學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但也負責六班的教學。
高茂學長歎了一口氣:“既然你決定了,
那我也不好阻攔你,這樣吧…”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本學期的期末考試,你跟高二年級的同學一起考,如果成績能排在年級前五。”
“不,年級前三,那我同意你跳級!”
這是老班最後的掙扎了。
雖然很無力。
嶽恆笑道:“謝謝老師。”
無論前五還是前三,對他沒有任何的區別。
高茂學默默點頭。
說實在的,他一直都看不透嶽恆這位學生。
眼前這位少年的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人們能夠看到的僅僅只是他的表相。
根本無從揣測他的所思、所想、所求!
但高茂學相信。
像嶽恆這樣的人是壓不住的,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
他跟嶽恆有一段師生緣分。
已經很好了。
……
吃過晚飯之後,嶽恆來到地下室機械工坊,繼續組裝機械甲蟲。
他的機蟲小隊已經完成過半,打算今晚一鼓作氣全部搞定,並且進行飛控測試。
叮鈴鈴~
剛剛裝好一隻,擱在工作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嶽恆掃了眼屏幕來電顯示。
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個電話是嶽俊民打來的。
嶽恆都快忘記,渣爹上次來電是在什麽時候。
至於學費生活費,那是半分都沒有的。
嶽恆不差錢。
但他跟嶽俊民之間的親情,也已經沒剩下多少。
想了想,嶽恆還是接通了這個電話。
“小,小恆。”
聽筒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哽咽聲:“爸爸,爸爸對不起你啊…”
嗯?
嶽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渣爹居然向他道歉!
雖然在張家唯唯諾諾做小伏低,但嶽俊民在他面前卻是一直想保持父親的威嚴。
盡管非常的失敗。
然後嶽恆聽到了嶽俊民的哭泣聲。
嶽恆沉聲問道:“你在哪裡?”
渣爹肯定出事了。
而且還是大事,否則斷然不會崩潰到這樣的地步!
“我,我在小酒館。”
嶽俊民泣聲說道:“你,你別管了。”
嶽恆當即掛斷了電話。
他起身回到樓上的客廳,跟蘇曉雯交代了一聲之後,出了家門在外面打了輛車。
趕往小酒館。
嶽恆記得在自己的第一世。
上林路的小酒館,是嶽俊民經常去的地方。
他來這裡喝酒。
隻為逃避一下殘酷的現實。
這家小酒館,店如其名面積不大。
除了廳堂的四五張桌子之外,裡面僅有兩個包廂。
嶽恆在其中一間包廂裡找到了嶽俊民。
桌上擺滿了盆盆碗碗,渣爹單獨一人,啤酒空瓶丟得滿地都是。
嶽俊民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他臉色通紅頭髮凌亂,眼角還殘留著淚痕,癱在椅子上一副頹廢無比的模樣。
但依然保留了一兩分的意識,居然認出了嶽恆:“小恆…”
嶽恆讓服務員去搞份醒酒湯過來。
問道:“說吧,出什麽事了?”
嶽俊民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淚水從指縫間流出:“嗚~”
這也算TMD男人!
如果不是親爹,嶽恆真想掄起啤酒瓶砸他腦袋上。
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被灌著喝下了半碗醒酒湯之後,嶽俊民總算清醒了點。
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最近的遭遇。
他跟朋友合夥開的公司倒閉了。
那位嶽俊民最信任的朋友,不但卷走了公司所有的資金,而且還忽悠他簽下借貸的合同,導致嶽俊民如今負債累累。
然後人跑路了。
這無疑給了嶽俊民最沉重的一擊。
“嗚嗚~”
他痛哭流涕:“我想自己賺點錢,以後不用都依靠張家,我想給你買大奔…”
看著再度情緒崩潰的父親。
一種叫做悲哀的情緒,在嶽恆的心裡醞釀。
他第一世短暫的人生。
嶽俊民從來都不清楚,自己的兒子真正想要的,並不是什麽大奔。
此刻嶽恆的悲哀,漸漸變成了憤怒。
欺人太甚!
他沒想到,嶽俊民經營失敗破產的事情,居然提前幾個月發生了。
而正是這件事情讓嶽俊民被打斷脊梁。
從此一蹶不振。
淪為張麗蓉和張家的奴仆。
張家。
張麗蓉!
是時候跟某些人,做個徹底的了斷了!
第二更送上。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求訂閱求月票,明天中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