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當跟田潤葉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一樣。
她們湊在在一起說著悄悄話,還不時的發出陣陣笑聲,連許大茂都不讓聽。
三個人一起吃完早飯,小當就開始往車上搬東西。
一趟趟的比回自己家還上心,看的許大茂非常無語。
也不知道她們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 連自己都不讓知道。
看來還是教訓的不夠,有時間的話,還是要給她們加深一下印象。
許大茂在躺椅上搖搖晃晃的時候,兩個人把車已經裝好了。
“許叔,我們全都收拾好了。”
“二爸~就等你來開車了。”
這兩個不同聲音,但是相同意思的喊叫聲。
讓許大茂心裡一陣躁動, 隨即就給他壓了下去。
“知道了,馬上就出來。”
這次去雙水村要在那邊住一晚,所以兩條狗也給帶上了車。
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內空調吞吐這冷氣,讓整個環境非常的舒服。
兩條狗也把舌頭縮了回去,安靜的享受這一個的舒適環境。
現在地裡面已經種上秋苗了,到處可見澆地跟拔草的人們。
想來在過幾個月的時間,這一片又會變成五顏六色的風景,可惜自己今年是看不到了。
由於田潤葉提前給老爸打了電話,田福堂早早的就在村口小橋上等著。
他蹲在樹蔭下,不時的拿出一根煙,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一下。
旁邊的孫玉亭說:“福堂哥,你想抽就抽吧,這樣不是讓自己受罪嗎?”
田福堂:“我也饞這口呀,但是真的不能再抽了。”
“我這個氣管炎雖然吃了許校長的偏方,一直沒有反覆。”
“但是嗓子這裡還是不得勁,好日子才剛剛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孫玉亭:“瞧您說的,福堂哥一定長命百歲。”
“潤生還等著給你生一大堆娃, 讓你抱著玩呢。”
哈哈哈......。
等田福堂笑過以後,孫玉亭馬上又開始問。
“福堂哥, 你一大早就蹲到這裡了,是不是有哪位領導幹部要來呀?”
田福堂看了孫玉亭一眼說:“是潤葉跟許校長,他們要過來看看咱們村的水壩。”
孫玉亭:“潤葉現在挺受許校長器重的,年紀輕輕已經是副校長了,真了不起呀。”
“害,機緣巧合罷啦,許校長來咱們原西縣,第一個認識的就是潤葉。”
“加上他那麽大一攤子,潤葉學的也相當對口,這不就巧合到一起了嗎。”
孫玉亭:“那也是潤葉的能耐,這領導可不會因為認識就提拔你,重要的還是能力。”
田福堂心想,這個孫家的破事不少,但是孫玉亭說話還滿中聽的。
前幾天孫少安差一點惹起來大事,這是在他二爸以後,雙水村的第二次群體事件。
是的,孫少安結婚好幾個月了,前兩個月一切都好好的。
夫唱婦隨恩愛的不行,就連他們新買的窯洞, 都請孫玉厚過去住,
兩個月以後一切都變了,起因就是因為一口價值幾分錢的醋。
孫少安的老婆候賽蕾,在結婚兩個月以後懷孕了,按說他是件高興的事。
但是候賽蕾孕期反應挺厲害的,吃什麽吐什麽,下地乾活那是別想了。
這一下就讓孫少安有些不滿了,但是他咬著牙沒吭聲,一直到某一天的晚上。
候賽蕾:“少安,我難受的不行,咱家有什麽酸的東西嗎?我想吃一點。”
孫少安沒好氣的說:“我去哪給你找酸的東西呀,你怎跟個千金小姐一樣呀。”
“那你就去給我拿點醋吧,我實在是扛不住了。”
孫少安一聽這火就起來了,指著候賽蕾的鼻子就開始罵。
“你說說你,我們家花那麽多的錢把你娶了過來。”
“你進門還沒乾兩個月活呢,就這難受哪難受,天天早家躺著不去賺工分。”
“還說什麽懷孕,我見過懷孕的人多了,就沒有一個你這樣的。”
“現在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在家躺著不動,竟然還想喝醋。”
“你砸不說給你做三盤六碟十幾個硬菜,在找兩個人伺候你呢?”
“我告訴你候賽蕾,你給我悠著點,要不然別怪我教訓你。”
他老婆候賽蕾一聽馬上就不幹了,合著我這不是為了你受罪是嗎?
然後就是揭孫少安的各種短,但是人家說的全都是實話,一時間把孫少安給懟懵了。
當他們兩個人越吵越凶的時候,孫玉厚聽到動靜就從旁邊的窯洞趕了過來。
“你們兩口子有什麽不能好好說,這大半夜的是幹什麽呀?”
孫少安一看老爸來了,也不知道他剛才聽到多少這樣的話,但是他面子下不去了。
啪、啪。
兩個又脆又響的耳光,直接就打到了候賽蕾的臉上。
這一下直接捅了馬蜂窩,候賽蕾上去對著孫少安是又抓又撓。
孫少安也不是吃素的,一腳就把候賽蕾送炕上踹下去了。
這一切在孫玉厚沒反應過來就完成了,候賽蕾從炕上摔下去以後。
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人已經見紅了。
這是要流產的征兆呀,可偏偏孫玉厚是公爹,沒辦法上手。
孫少安在一旁已經嚇呆了,杵著跟木頭樁子一樣一動不動。
“還不不快去找人、借車,送你婆姨去醫院。”
“賽蕾要是有什麽好歹,看我不打死你個混蛋。”
本來窯洞居住的特點就是分散,每家每戶都有很遠的距離。
個人的安全隱私保證,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好的。
孫少安這一出去找人幫忙,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候賽蕾孕反比較厲害,村裡人是知道的。
畢竟突然不去上工了,這根本就瞞不過去。
孫少安把老婆打到了流產,在深挖一點。
原來是因為候賽蕾難受,想喝一口醋就給打成了這樣。
孫少安身兼雙職,就惹來一大群人的不滿意。
雖然說現在不兼任大隊長了,但是燒火師傅的待遇也是數一數二的。
村裡眼紅的人特別多,這件事一出,那可就是說什麽的都有了。
候賽蕾的娘家跟雙水村並不太遠,村裡也有與其交好的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過去,把這件事情跟候賽蕾娘家說了。
這一下好了,候賽蕾娘家直接來了好幾十號人,一下子幾把孫家給圍起來了。
孫玉亭提前得到消息,把孫少安給拉出去了,要不然指不定被打成什麽樣呢。
候賽蕾的媽在屋裡抱這女兒哭,她的嫂嫂、嬸子們做在孫家門口是又哭又罵。
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孫家的不是,孫玉厚蹲在一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雙水村的街坊你們來評評理,當初我們賽蕾是一點彩禮都沒要,就嫁了過來。”
“當初說好的新窯洞,到跟前了,他們家給換成舊窯洞,我們賽蕾什麽都沒說。”
“就這個窯洞當初說好是他們小兩口的,你們一家子都要住進來。”
“我們賽蕾舉雙手讚成,連半點猶豫都不帶有的。”
“她到你家一天都沒有沒閑著,第二天就下地賺工分去了。”
“你們家裡有點白面,全給孫少安奶奶吃。”
“我們家賽蕾是個知道孝順的孩子,說過半個不字嗎?”
“現在她懷了你們孫家的孩子,喝口涼水都吐呀,難受的不能動彈。”
“不能給你們家乾活賺工分了,你們全家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她吐得昏天黑地,就想喝一口醋壓壓肚子,孫少安就把她打到流產。”
“大家說還是個人嗎?我聽說當時孫玉厚你也在場,你們家就是這樣對待婆姨的?”
“怪的你婆姨早早的就不在了,不會也是被你打死的吧?”
“孫玉厚我跟你說,我們候家的女子不是好欺負的,讓孫少安滾出來。”
“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看你孫家能過下去不,窯洞都給你炸了。”
“孫少安你要是個有種的就出來,別讓你爸給你做擋箭牌。”
雙水村的人都感覺孫家不地道,所以跟著聲討的人數也不少。
一時間孫少安家跟菜市場一樣熱鬧,就是吵的人有點腦殼疼。
孫玉厚等大家都說完了以後,敲了敲手中的煙袋,站起來了。
“這件事情是少安做的不對,我當時聽到他們吵架,一進門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對不起了親家,但是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咱們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吧。”
“只要你們開口,我們老孫家保證做到,絕對不打半點磕巴。”
候賽蕾大嫂說:“那你把孫少安先找回來,我家賽蕾剛被他把孩子打掉。”
“一天醫院你們家也不讓住,這要是有了什麽問題怎麽辦?”
“還有,賽蕾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不能動,怎麽也算個小月子吧?”
“不說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現在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你們老孫家這是打算,就這樣讓她躺在床上自生自滅?”
“這就是你們雙水村的辦事方法,這就是你們老孫家為人處事之道?”
現在去把孫少安叫回來,還不被這群娘家人給打個半死呀。
可是不叫回來事情沒辦法進展,總不能讓自己一個公爹去伺候兒媳吧。
老二家的婆姨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這可怎麽辦呀?
他這個盾牌還不敢離開,要不然候家的這群年輕後生,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當孫玉厚打算找村裡人去叫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周圍全都是候家人。
只能大聲的喊:“村裡的誰在外面站著呢,麻煩去幫我喊下村長還有賀鳳英。”
可是外面沒有一個人回音,這自然又惹得候家的人,對他好一陣嘲笑。
賀鳳英就躲在遠處看熱鬧,但是她也不敢上前,要是給這些老娘們撓破臉怎麽辦?
聽到孫玉厚喊後,才想起來可以去找村長幫忙。
田福堂早就知道了,但是這破事沒人願意管。
床頭打架床位和的事,他見過太多了。
前兩天尋死覓活的兩口子,隔天就親的不行。
管閑事的這個人,就成了裡外不是人,還惹下一大堆的埋怨。
但是賀鳳英過來找他幫忙,自己又不能不動。
所以把村裡的幹部還有民兵都叫上了,還派人去找孫少安回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孫家來了,撥開人群擠到裡面。
連勸帶哄的把候家人給安撫了下來,畢竟他們只是想出口氣,又不是真的要離婚。
了解到候家人的訴求以後,這才跟孫玉厚商量。
田福堂:“玉厚呀,你看這事怎辦?候家那邊的意思非常明白。”
“少安當眾承認錯誤,並且做出保證,以後不得在打候賽蕾。”
“這個小月子必須坐,最好有個人前幾天在旁邊照顧。”
“以後少安在磚廠的工資,還有村裡的工分全都由候賽蕾領。”
“以後怎麽花也是人家說了算,也就是說徹底分家了。”
“最主要的就是你糊塗呀,你家原先那個窯洞不能住了嗎?”
“非要跟人家小兩口擠到一起,你也不想想,你一個當公爹這樣方便嗎?”
兩個人正說著話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孫少安回啦了。”
然後就看到候家的那些後生,直接就把孫少安給圍起來了。
那場面真叫一個酸爽,打的只見塵土不見人影。
等田福堂讓人把他拉出來的時候,孫少安成了一個帶血的泥猴子。
當孫少安聽完候家的條件,當場就跳了起來。
“這不可能,她候賽蕾想要幹什麽?其他的都好說,分家這事我絕不能答應。”
孫玉厚:“酸兒辣女,就因為你婆姨想喝口醋壓壓肚子。”
“你一腳就把自己兒子給踹沒了,這是人做的事嗎?”
“我怎麽生出來你這個混蛋呢?你是不是想把我給氣死呀?”
田福堂:“不同意那你們就只能離婚, 人家要是告的話,你孫少安恐怕還要坐牢。”
賀鳳英:“少安,給自己婆姨賠禮不丟人。”
“當初你二爸,不一樣當著全村人的面給我賠不是了嗎?”
孫玉亭、金俊山這些人,全異口同聲的在說孫少安的不是。
孫少安......。
在一群人的連飯轟炸下,孫少安徹底的低頭了。
當著全村人,還有候家人的面,當場做出了保證。
看到這裡田福堂不值一次的慶幸,自己當出做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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