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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下蒼穹》第1章 雨夜屠村事
  夜半,草地上已經結起一層薄薄的霜。

  李老頭站在村口,手裡拎著一盞微亮的白燭燈籠和一副冰冷的梆子,正沿著山路望向漆黑的村子。

  已經子時過一刻了,老胡怎麽還沒過來,他不禁開始有些擔心。

  寧壽村建在山腳,左邊臨著沱江,右邊靠著烏鼻山。村子像腰帶一樣長,從頭走到尾要三四個時辰。

  老胡和李老頭一樣,靠打更為生,平日裡老胡從村尾往前走,打上半夜,在村頭和自己碰頭後,自己再從村頭往回走,打下半夜。

  老胡是個利索的人,今天遲遲沒來,肯定出了問題。李老頭心裡開始琢磨起來,莫非這和新修的橋有關?

  想到這裡他不禁心中一顫,望向黑沉沉的天空,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這兩年旱災盛行,山上開墾出來的地種不出幾顆糧食,這面山附近的野獸也都被打光了,眼看著家裡的食物越來越少,有人便提議,修一座橋去河對面的山上。

  河對面有一座孤山,這座山四面都環繞著江水,但從來沒有人去過對面,因為建村以來就有個規矩,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去那座孤山上。

  在建村的時候,老村長說過,這座山原本同烏鼻山連在一起。後來有人在這裡挖出了一條河床,讓沱江在山前分道,在山後匯合,硬是將這座山圍成了一座孤山。

  至於為什麽要挖這條河床,眾說紛紜。傳得最廣的,是說這孤山不是山,而是一座大墓,這墓下面埋了不敢露世的東西,早些年有女人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對面山洞裡飄出了成排的死人。

  但大家太餓了,這段日子旱得凶,河也變窄了,在村裡偶爾能看見對面河邊飲水的長角鹿,把村裡的年輕人饞得心癢癢。

  村子裡吵翻了天,一些老傳統說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能過去。另一些人說我們快要餓死,現在別無他法。

  村長權衡再三,終於還是松了口,選了個好位置,村裡忙了一個多月,終於在今天搭出了一座木板橋。

  老胡偏就在今天遲遲沒過來,真的是湊巧麽?

  天空開始飄雨,李老頭戴起鬥笠,決定不等了,先沿著小路敲回去,看看老胡究竟在搞什麽么蛾子。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李老頭吆喝著往村裡走,雨越下越大,時不時扯幾下火閃,伴著轟隆雷聲把村子照得透亮。

  雨越大,他就走得越慢,梆子也敲得更費勁,不知怎麽的,他總感覺今天的村子安靜了許多,連牛棚裡的狗也沒了叫聲。

  兩個時辰之後,他到了一口枯井前,這口井鑿在寧壽村正中間的位置,走到這裡就意味著下半夜已經敲完一半,但仍舊沒遇到老胡。

  而井的左邊便是那座橋,李老頭忍不住向那邊望去,狂風細雨下,那座細長的木板橋幾乎看不到身影。

  突然,他看到井邊不遠處,多了幾雙泥腳印,順腳印往前走,就是木橋的方向。

  大雨天腳印消失得都很快,這麽新鮮的腳印,難不成是老胡的?

  李老頭把燈籠舉高,大起膽子沿著腳印往前走,想一探究竟。但沒走多遠,便隱隱約約看到橋頭上似乎站一個東西。

  那東西模樣像人,但十分高大,像顆大樹一樣一動不動地矗立在橋頭。

  李老頭把燈籠往前探了探,想再看清楚一點,就在這時,一道火閃伴隨著驚雷一閃而過,他看到那站在橋頭的東西不是什麽大樹,

而是一個渾身白毛的人!  那人的個頭有房梁那麽高,在剛才一閃而過的光亮中,他還能看到它深黑的眼窩和裂開的大嘴。

  最讓李老頭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高大的白毛背上,還掛著一個嬌小的娃娃。娃娃頭上蓋了一張暗紅色的布頭,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看到他吊著的雙腳上捆著兩支正在搖擺的鈴鐺。

  轟隆!又是一道響雷閃過。

  李老頭被嚇了一個激靈,這道巨大的火閃下,他才看清楚,在這白毛背後的木橋上,還有稀稀拉拉的高大影子,似乎正在往橋這邊走。

  “有鬼…”李老頭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扔掉手中的梆子扭頭便叫嚷起來,“有鬼!從那邊過來了!”

  “快起來!有東西過來了!”李老頭拚命地往前跑,前面不遠處就是李屠夫的院子,他衝到院門前想拍門叫人,但卻發現院門大開,院子裡的牆上還有沒被雨水衝刷乾淨的猩紅。

  “出事了…”李老頭徹底慌亂起來,扭頭往其他人戶跑去,他沿街挨家挨戶地拍門大嚷,但卻發現所有的門都已經大敞開。

  沒有人回應他,四周除了嗚咽的風聲和唰唰的暴雨聲,他聽不到其他任何動靜。

  更恐怖的是,房門裡都有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像是有誰死了,擺在家裡爛了一個月的味道,讓他不敢靠近。

  突然,他聞到一股劇烈的惡臭,回頭一看,那隻白毛已經站在自己身後,它的皮膚已經完全龜裂,裂縫裡流著腐臭的膿水,那些白色的長毛竟就是從這些裂縫裡長出來的。

  李老頭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就跪下去,他本能地扭頭往村口跑,用嘶啞的嗓音喊著救命。

  一直跑到那口枯井前,他突然想到,這井口如此窄,自己躲在裡面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井很深,李老頭咬牙跳了下去,啪嘰一聲摔了一個狗吃屎,自己踩到了什麽軟東西上。

  周圍一片漆黑,他趕忙用手一摸,發現自己腳下踩的,竟然是一具溫熱的屍體,屍體腰下全是血水,似乎沒有下半截身子。

  李老頭嚇得趕緊縮到一旁,他一動,又踢到了什麽東西,他哆嗦著拿手去摸,摸到屍體手上拽著的小本子。

  村裡念過書的人不多,莫非這村長的屍體!?

  還未來得及多想,沉重的腳步聲從井上傳來,他屏住呼吸,只聽到井上頭傳來了一陣小女孩的笑聲,咯咯咯聽起來讓人發毛。

  半響之後,周圍安靜了下來。

  突然,他感覺到側臉被什麽毛茸茸的東西蹭到了,他一扭頭,就聞到一股劇烈的腐臭味!

  ……

  我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翻著一本線裝小書,書總共30多頁,但只有前半部分是用隸書拓的,我勉強能看懂,寫的就是這麽個李老頭撞鬼的事。

  但故事後半部分是用一種非常古怪的文字所寫,我學考古這麽多年,還從未沒見過這種文字。

  這書是我今天收到的一封快遞裡拆出來的,看封皮樣式和紙張成色像是民國貨。

  快遞沒有留寄件人姓名,也沒有留電話,只有書的封皮留了一串古怪的天乾和地支:己癸庚己乙辛戌醜卯亥酉申。

  琢磨了小半天,我始終覺得書裡記載的村子裡肯定有人動了歪念頭,乘著夜色去開了對面的墓,結果引火上身,把整個村的人都害了。

  盜墓用行話說,就是倒鬥,講究開張吃三年。我現在呆的這地方叫送仙橋,周圍橫豎四條街的人都乾這行。

  但我這幾年一筆生意都沒有,眼看都快揭不開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給我寄了這麽一本民國線裝小書。

  想了半天我決定看能不能忽悠個冤大頭把這小書買了,也好賺點夥食費改善一下生活。

  正想著故事要怎麽編,一個黑影從門外壓了進來,抬眼一看,孫建國穿著花褲衩踩著人字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孫建國是我非常遠房的親戚,是個地道的盜墓賊,他初中輟學開始學倒鬥,乾這行已經快20年了。

  別人倒鬥的都講究練成一副精瘦身子,方便爬坑鑽洞,偏偏這廝一米八幾的身高,肥頭大耳,脖子腦袋一樣粗,長得一副催債像。

  當初我大學畢業來送仙橋乾古玩這一行就是為了投奔他,想讓他搭個線帶我發財,但這個圈子和行業短時間很難融入。

  倒鬥本就是個師傅帶徒弟的傳統手藝,一般人根本參合不了。所以這兩年我過得很枯燥,每天正事不做,基本上都在混圈子搞社交,麻將技術倒是增進不少。

  見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我合上書擺擺手說這兩天手頭緊,不打麻將。

  他一屁股在沙發上坐出個坑來,給自己點了根煙,道:“誰找你打牌,今天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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