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你是何角色,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燕雄未說話,阿三便一臉陰狠的看向程之。
砰!
阿三話一說完,程之瞬間惱怒,一掌擊碎桌子,猛然站了起來,喝道:
“怎麽!你天下會已經可以無視我沙海宗了嗎?
很好,看來宗門放任你們這些廢物,已經讓你們覺得我沙海宗可欺了。
今日,我就讓你們憶起我沙海宗為何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
說完,他一拔腰間長劍,瞬間激射而來。
這程之能如此囂張,也不是完全仗著沙海宗的名頭。
從他出劍的速度,以及力度來看,這家夥是個九品武人。
“呵……”阿三發出一聲冷笑。
“正要指教沙海宗高徒的武學!”
話語落下,他雙袖無端甩出,在空中流下數道殘影擊向程之。
乒乒乓乓……
倆人身形交錯,幾息便已經交手數招。
整個會客廳的桌椅板凳在袖影與劍光下變得粉碎。
“夠了!”
一聲怒吼傳來,一道人影瞬間落入倆人中間,一拳一掌,直接將正在交戰的倆人擊飛了出去。
“燕雄,你真要與我沙海宗為敵?”
程之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直接將他掀飛了出去。
噠噠噠。
落地後,那股力量不減,讓他又退出去三步,直接靠在了牆上。
他咽下口中湧上的血液,一臉陰狠的看向場中攔下他跟阿三的燕雄。
“周長老,你如何看?
如果是來欺我天下會的,那你可能不會如願了。
我燕雄雖然實力不強,但也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欺辱之人。”
燕雄沒有理會程之,反而一甩袖,回身看向周仁壽。
這一刻。
他面容肅穆,兩手虛握,似是準備要動手。
自始至終,燕雄就沒有打算在沙海宗面前低聲下氣。
自從他扮演雄霸開始,他就摸索出了一些扮演的規律。
這些規律便是,他可以對敵人耍陰謀詭計,也可以心狠手辣,甚至可以在敵強我弱的時候偽裝自己的無害。
但唯有一點他不能做。
那就是對人低聲下氣。
雄霸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驕傲的人。
他驕傲的性格不會容許他對人低聲下氣。
所以,面對程之的囂張跋扈,燕雄並沒有組織阿三的出手。
這個世界若說最了解他的人,那絕對就是阿三了。
所以,見到程之那令人厭惡的囂張態度後,阿三直接便回懟了回去,並且在程之動手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手。
而燕雄,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要告訴周仁壽,他燕雄並不是一個可以任人宰割的人。
周仁壽定定的盯著燕雄。
半響,他才說道:
“程之,給燕幫主道歉!”
“長老……”程之欲言而止。
“道歉!”周仁壽眼睛一咪。
“是!”見周仁壽是認真的,程之也不敢繼續死強,而是一臉不情願的朝燕雄拱手道:
“燕幫主,今日之事是我的錯,還請見諒。”
“哈哈!不必如此,該是阿三道歉才是!”
燕雄轟然笑道。
“程少俠,剛剛是我衝動了,請見諒!”
阿三走過來拱手致歉。
“來人,讓廚房準備宴席,
我要為沙海宗的幾位接風洗塵!” 燕雄朝門口守著的侍女吩咐道。
“不用了!”周仁壽擺手拒絕,說道:
“燕幫主,我來沙城有兩件事。
這第一件,便是你們天下會的供奉一事!
不知你天下會是否要供奉我沙海宗?”
在邊城,沙海宗是典型的婊子立牌坊。
明明所有城池被他們歸入了自己宗門的統治范圍,必須要上交供奉,不交便會被鏟除。
但他們卻偏偏還擺出一副,你們交供奉是自己願意的,不是我逼迫的樣子。
在燕雄看來,這就是前世武俠小說裡的那種偽君子正派。
是的,天下宗門幫派也是分正邪的。
而沙海宗,他們便是自詡名門正派的正道門派。
雖然鄙視沙海宗的這種偽君子行為,但燕雄卻不會表現出來,反而一臉笑容的說道:
“這是自然,我天下會當然是以沙海宗為尊。”
“很好!”周仁壽點點頭,拿出了一塊令牌,“這是我沙海宗附屬勢力令牌,只要接下令牌,但凡我宗門召集,便必須到!你應該知道吧!”
“自然!”燕雄點了點頭,接過了這塊令牌。
所謂宗門召集必須到,意思是如果沙海宗與其他宗門發生戰鬥,或者剿滅所謂邪魔外道的時候,附屬勢力必須帶上人手去協助。
近十年來,沙海宗除了現任宗主丁聖繼任宗主之位的時候發出過一次召集周圍附屬勢力去防備外敵外,其他時候,並沒有召集過。
倒是小范圍的召集經常會有。
就比如前幾年附近幾個城池剿滅邊城十二匪的時候。
“我來次的第二件事,便是為調查我宗門黃長老女婿李申州一家死於非命一事!
燕幫主當時便在這沙城,不知可有什麽線索?”
周仁壽說出了他的第二件事,果然如燕雄所預想的一樣,是為了李申州死的事情而來。
也是,那黃月婷乃是沙海宗宗裡的長老的女兒。
她們一家都死了,周仁壽這個樊城的駐守長老為了討好黃月婷的父親,肯定要查出凶手,並報仇。
在沙海宗,長老是分為兩類。
一類是像周仁壽這種駐守外地的長老。
這種長老名為長老,其實不過是外門長老罷了,他們的實力普遍是八品。
另一種,自然就是常年在宗門裡享受的內門長老。
而這種長老,實力最少也是七品。
兩種長老之間的權勢實力差別非常大。
“李老爺的死我卻是不太清楚。
那天晚上我剛好黃松發生了廝殺,之後又與三狼幫做過了一場!
所以並不知道李府到底發生了何事,等我知道的時候,李府已經被人放火焚燒了起來。”
燕雄皺著眉頭,似是在仔細回憶。
“不過,兩天前的晚上,有黑沙寨的人突然闖入沙城,將李府的廢墟又炸了一邊!”
“黑沙寨!”周仁壽一皺眉,“可知道他們為何又炸李府的廢墟?”
“這個並不知,不過沙城有人在傳他們是來毀滅證據的!”
燕雄搖了搖頭。
說起來,這事漏洞真的很多。
比如黑沙寨為什麽都燒掉了李府,還要回來再炸一次。
又比如說他們既然能做到悄聲無息的滅李申州滿門,為何會在炸毀廢墟的時候會被發現。
這些漏洞是燕雄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怎麽解釋的。
但燕雄也有辦法應對。
那就是我不知道。
是的,就是一句不知道。
只要燕雄咬定自己不知道,而周仁壽找不到證據,他自然也拿燕雄沒辦法。
畢竟,從明面上看,燕雄是不可能殺死李申州的。
誰都知道燕雄是九品武人。
一個九品武人能殺了八品的李申州,這個事說出去誰都不會信。
當然了,要是誰思維發散能想到是請七殺殿出手的話也根本推測不到燕雄身上。
誰都知道,七殺殿走的是高端路線,沒有十萬兩以上,根本不可能請到他們出手。
而且,七殺殿向來囂張,他們一般都會光明正大的出手刺殺,殺完人還會騷包無比的扔下一枚令牌在現場,以此讓人知道人是他們殺的。
像殺完人以後還焚屍滅跡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反正李申州死的事情,除非七殺殿與燕雄兩個當事人親自承認,不然別想有人知道。
“黑沙寨!”周仁壽皺了皺眉,隨即展開,朝燕雄說道:
“此事我會查的,過後幾日我都會在沙城,希望你這邊能配合我,若是查出凶手,我必不會虧待於你!”
“好!”燕雄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
周仁壽說著,站了起來。
“周長老不在我天下會住嗎?”
見他要走,燕雄問道。
“不了,我習慣住客棧!”
周仁壽拒絕道。
“既然如此,那周長老慢走。
阿三,去送送周長老他們!”
……
“長老, 細梅姑娘不是說李師叔是天下會殺的嗎?怎麽……?”
街道上,程之問道。
“呵……你真以為這消息是那些江湖散客傳進細梅耳中的?”
周仁壽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什麽意思?”程之一臉疑惑。
“楚家那小子智計的確驚人,將整個一青樓都納入了他麾下,但他並不知道,細梅已經愛上我了!哈哈……”
周仁壽答非所問的說道,說著,還笑了起來。
……
“幫主,他們去翠雲樓了!”
天下會總舵。
燕雄站在議事廳前,看著天空那正在落下夕陽。
阿三來到他身後,開口說道。
“都說這周仁壽好色,喜住青樓,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燕雄嗤笑了一聲,回過頭來,他交代道:
“派人跟著聽他們使喚,然後每天把他們去查的事情稟報回來!”
“是!”阿三應聲。
頓了頓,燕雄繼續道:“我記得沙海宗好像有一個所謂的通緝榜。
你派人去查查那些八九品的武人,若是能找到這些人的下落,給他們傳消息,就說我沙城願意收留他們。”
要想成事,靠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
而高手一般都很難召攬到。
所以燕雄準備仿效雄霸,私底下招攬一些江湖上人人喊殺的窮凶極惡之徒。
就像天池十二煞一樣。
髒活累活總是要有人乾的。
“喏!屬下這就讓人去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