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二爺一雙大手在腦袋上來回遊走,正高興間,忽的轉念一想。
“不對,誰平常出門會帶這麽多金子,這小子到底什麽身份?就算是偷,也不可能偷這麽多,別說,這小子來的時候,那一招一式,再加上這套行頭一換上,還真有幾分少爺派頭。唉,這小子該不會真是個貴族少爺吧!哎呀呀,要是不小心惹惱了他,回頭他家族找上門來,那我這小店怕是也就開到頭了…這可如何是好…”
秋二爺犯愁了,便將心中想法說與眾人聽。
眾人聞言,皆不作聲。
末了,還是店小二出了個主意。
“老大,咱們先且將金子拿走,等明日我假意收房錢,用話語套他,看他到底是不是‘金頭’。若是,我就隨便找個人栽贓嫁禍,說小店防盜不嚴,將金子還他,再請他吃頓飯,賠禮道歉,順便做個順水人情,也教他感念咱們,若不是,那咱就…嘿嘿…”
秋二爺摸著兩鬢絡腮胡子,思襯良久。
“好!他娘的!就照你說的做!”
於是秋二爺將金子包好,一乾人等退出房間。
自此一夜無話。
至第二日天明。
李夢龍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醒來便覺頭腦昏沉,四肢乏力,全無半點精神。
一夜酣睡莫不如不睡。
忙叫來店小二,問清時辰,又準備清水洗漱。
洗漱完畢。
店小二端進飯食,今日的飯菜較昨日相比可有天壤之別,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李夢龍聞著飯菜香,不禁食欲大開,遂碗筷齊動,大快朵頤。
正吃飯間,只聽店小二說。
“客爺,有一件事,望您海涵。我們小店小本經營,不比那些高檔的酒樓飯莊,所以…這個…我們客官住宿的房錢向來都是一日一結,呵呵…您看…”
李夢龍聞言也未多想,隻說了句。
“好,錢在我口袋裡,等會兒我拿給你。”
店小二忙應了聲。
“好,好,不忙,不忙,客爺,您慢用…”
一餐酒足飯飽,李夢龍用茶漱口。
又閑坐片刻,消消食兒。
而後便起身去給店小二取錢。
店小二邊收拾桌子,邊用眼角余光瞄著李夢龍。
只見李夢龍來至放金袋子的地方,翻找半天,也沒有找到袋子。
剛開始,李夢龍以為是自己忘記放在哪裡,便滿屋尋找,邊邊角角也沒落下。
可袋子卻不翼而飛。
這下,李夢龍是真急了。
畢竟,這袋金子可是他最後的生活保障。
若是沒了,將來山高路遠,江湖險惡,可教他如何是好?
店小二一直在偷瞄著李夢龍。
此刻見狀,忙走了過來,故作關切,假惺惺地問道:“客爺,怎麽了?”
李夢龍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小二哥,我…我銀兩不見了…”
“啊?不會吧,客爺,是不是您忘記放在什麽地方了?”
店小二故作吃驚。
“不會,我記得昨晚就放這兒了,而且剛才我找遍屋子,也沒找到…”
李夢龍越說越急,不覺已帶哭腔。
“別擔心,客爺,您不知道,我們店以前也發生過客人丟失錢財之事,不過後來都找回來了。這樣吧,我先給你報官,這店錢先賒著,你也給你家人寫封信,等你家人來再說,如何?”
店小二裝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樣子安慰李夢龍道。
“小二哥,你不知道,我…我…我全家都被人殺了…那袋金子是我最後的東西了…嗚…”
李夢龍重提傷心事,頓時淚如泉湧,“嗚嗚”地哭了起來。
店小二聞言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露聲色,隻“唉,唉…”地連聲歎氣。
“唉,太可憐了,太可憐了,想不到客官小小年紀竟遭此禍事,真是天道不公啊!節哀,節哀…小兄弟,你放心,我這就跟掌櫃的說,讓他幫你,你等我,等我啊……”
店小二不待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