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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龍吟》第201章 今夜,你會死
  夜色闌珊,霧更濃。

  也許每一個大霧的天氣,都是最適合殺人的好天氣。

  風聲嗚咽,似乎是在為將死之人奏著悲歌。

  悲歌情深,以劍為生的人,更應該聽這樣的一曲悲歌。

  因為,劍,本身就是帶來悲傷的凶器,不論持劍之人,還是死於劍下的人,他們的人生,都是一場悲劇。

  而以劍為生的人,也早該有這樣的一種覺悟,即殺人,或被人殺。

  殺人,是他們成為劍客的必經之路。

  而被人殺,則是他們身為劍客的最終歸宿。

  天底下,每一個以劍為生的人,都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當他們拿起劍的那一刻,當他們用手中的劍,殺死第一個人的那一刻,他們的一生,便已悉數奉獻給了自己手中的劍,他們的命,也已奉獻給了自己手中的劍。

  以劍殺人,必死於劍下。

  這是劍道萬古不變的宿命,亦是用劍之人的宿命。

  霓歡,魏何,這兩個人,都是以劍為生的人,自然地,他們也早已做好了為劍殉葬的準備。

  不論是他們以劍殺死一個人,或是被一個人,以劍殺死,他們都無怨無悔。

  所以,他們現在的神情也都很坦然,因為,不論是生是死,不論死在誰的劍下,那都是他們的宿命,無可更改的宿命。

  霓歡的神情更是泰然自若。

  他的年紀已很大,他在這世上,想見的,該見過的,也都已見過,沒有見過的,他也不再向往。

  若是他今日不幸戰死,他也不會後悔,至少不會覺得遺憾,為人子,為人父,為人師,為門派,他都並無虧欠。

  人死了以後,會去哪裡?到底有沒有天堂地獄?

  對於這個萬古謎題,他忽然已變得很有興趣。

  也許,現在也的確是他該感興趣的時候了。

  可魏何的表情看起來卻並不輕松,甚至是有一絲緊張與惶恐的。

  因為,他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當一個人,在臨死之前,還有未了的心願的時候,這個人,也是很難笑容滿面,從容離世的。

  魏何並非懼死之人,可他卻也不想糊塗地死,更不想,帶著遺憾去死。

  當一個人的心亂了的時候,他的劍,勢必也會變得很亂。

  一個人的劍若是亂了,那麽,這個人便是有再高的劍法,也難以施展出來。

  更何況,是在本就比自己劍法更高明的人面前。

  現在,魏何的心已經亂了,他在害怕,確切地說,是他的心在害怕。

  沒有人能夠說得清,他害怕的,究竟都是些什麽東西。

  因為,他害怕的東西太多,多到他的一顆心,已難以裝得下,可他偏偏卻又沒有第二顆心。

  所以,他的恐懼,自然而然地,便蔓延到他的劍上。

  一柄帶著恐懼的劍,又怎能殺人?

  劍還未出,便已敗了。

  所以,當魏何再一次倒在霓歡的劍下的時候,大家並不感到吃驚,便是魏何本人,也並不吃驚。

  他甚至閉起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可霓歡看了他良久後,卻又偏偏收起了劍。

  霓歡實在不是一個喜歡趁人之危的人,魏何的狀態,他親眼目睹,他更知道,現在的魏何,只不過用出了平時三成的功力,而這,已是魏何的極限。

  魏何的實力,他心知肚明。

  否則,一個在他手上十招都走不過的人,又怎會在萬人中脫穎而出,登上浮生門四禦長老的寶座。

  而他們即同為四禦長老,便是武功有高低,也絕不會相差如此懸殊。

  所以,當他看到魏何那一副擺明求死的姿態之時,他的心,忽然軟了,他已有些舍不得。

  說實話,身為浮生門的執法者,他是斷斷不應有如此感情的,可法能責眾,卻不應誅心。

  說到底,魏何能有今日之舉,只不過是因為他情根深種,心中情緣,難以了斷。

  癡情,本就是這人世間最常見,也最難解的東西。

  況且,癡情,在浮生門的律法中,並不算是一件有罪的事情。

  便是在全天下的道德,律法中,也算不得是一件罪過的事情。

  魏何有罪,罪不至死,可他卻偏偏在浮生門枯閣歷代掌門的飯菜中下毒,雖說,霓歡事後已查明,那只不過是一般的蒙汗藥。

  魏何要的,不過是讓他們昏睡上幾個時辰,幾個時辰,便已足矣。

  可這些,也是罪不至死。

  若是換作別的事情,霓歡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去做,只要他不惹出亂子來,一切都好說。

  況且,像這樣的事,魏何從小到大,也沒少乾,當然,每一次,都是霓歡和魏何的師父替他隱瞞,給他“擦屁股”。

  但魏何這一次要去做的事,要去見的人,卻偏偏是最不能去做的事,最不能去見的人。

  因為,門主三浮老人已經下令,誰若是膽敢在浮生門內提起阿無,殺無赦。

  說實話,霓歡打心眼裡,並不想要魏何死。

  畢竟,誰也不願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死在自己的劍下。

  可他若是一意孤行,拒不悔改,那他霓歡的劍,也只能顧門規而不顧私情了。

  霓歡看著魏何,道:“如何?這一次,你可想好了嗎?”

  魏何緩緩地睜開眼,看著霓歡,那種眼神,便像是第一次見到霓歡一樣,教人陌生。

  霓歡皺了一下眉頭,接著道:“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想著再用‘舍生咒’,你的心已亂,你也應該知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劍客,當他的心已亂的時候,他的劍,會是什麽樣子,這種情況下,你便是再用十次‘舍生咒’,也是一樣,一樣白搭…”

  魏何聞言,居然笑了,笑得卻很冷漠,道:“你在關心我?”

  霓歡冷冷道:“老夫只是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是心智未迷,便是要老夫陪你打上三天三夜,老夫也甘願奉陪…”

  魏何冷笑道:“我不想你與我打上三天三夜,我只要你放我過去,讓我去見阿無…”

  霓歡搖搖頭, 長歎一聲,大喝道:“冥頑不靈!你難道真地要老夫親手殺了你,你才肯罷休?”

  魏何道:“是。”

  霓歡這一次,是真地被氣著了,須發皆張,面目猙獰,喝道:“賊兒,你且受死吧!”

  一道白光閃過,地上已多了一個深坑。

  可坑中,卻依舊沒有魏何的身影。

  毫無疑問,這一次,霓歡的劍,又刺空了。

  “哼哼哼…”

  一陣冷笑聲傳來,冷笑聲,還是魏何發出來的。

  只不過,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魏何並沒有從竹林中走出來,也沒有咳嗽,更沒有吐血。

  他的整個人,就站在霓歡的不遠處。

  整個人,完好無損。

  魏何微微仰起頭,看著濃霧遮掩下的漫天星鬥,幽幽道:“十年前,當我失去阿無的那一天,我一個人,離開浮生門,入世歷練,三年裡,我遊遍名山大川,遍尋名師高友,也學到了不少武藝,七年前,我回到浮生門,便在這枯閣中,安頓了下來,這一待,就是七年…這七年來,我從未與人說起過我那入世三年的經歷,更從來也沒有向別人展示過,我那入世三年來的所學,可今日,你有眼福了…”

  霓歡先是一驚,而後忽然笑道:“哦?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到榮幸?”

  魏何也一笑,道:“不,你不該感到榮幸,你該感到後悔…”

  霓歡忍不住問道:“為何?”

  魏何再一次將頭仰起,朱唇輕啟,話音嫋嫋,幽幽道:“因為,今夜,你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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