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六百裡加急,朱見深的心裡一驚,不會是奪門之變2.0爆發成功,自己那不成器的親爹,瓦剌留學生,大明戰神朱祁鎮同學複辟了吧?
朱見深正要上前接過那八百裡的加急文書,卻看到那信使搖搖晃晃的上前,把沾著三根雞毛的背囊交給了大明太子少保,兵部尚書於謙的手裡。
呃,竟然是人家兵部的六百裡加急!
耿直的於謙這個時候是不會想到朱見深的尷尬,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被這個奏報給吸引了,急忙上前,接過那傳令驛卒的背囊,查看一些封印和印鑒,這才打開,快速的掃了一眼,身體不由的一顫——
杭皇后殯天了!
真是太好了,這下終於有理由叫這個小太子回京了。再不論怎麽說,杭皇后都是大明朝景泰帝的皇后,乃是國母,你朱見深既然是做的皇太子,那就是你名義上的母親,現在母親去世,你這個兒子難道不回去?
想到這裡,於謙便默默的把手中的信箋遞給朱見深,沒有說話。
朱見深接過來,一看,也是沉默不言。
說啥?
他跟杭皇后自然是不熟的,而且因為以前的種種,關系算不上好,自然是沒有和汪皇后……汪廢後關系要更近,但這畢竟是大明朝皇后啊!
“少保,這個,我能不回去嗎?”
正如之前朱見深考慮的那樣,這個時代終究有這個時代的規矩,比如你朱見深身為太子,那麽太上皇朱祁鎮是你父親,景泰帝朱祁鈺也是你父皇,倆爹你都要盡孝,一旦哪裡做的不對,這便是不孝,這天下便人人都可說你!
這這麽算起來,杭皇后的殯天,他朱見深自然要守孝。
當然,不用像是大臣們丁憂三年,頂多也就是守孝二十七天而已。這其實沒啥問題,重點是這個時候出現,他的計劃完全無法實施。
在他的心裡最低的預期是將府軍前衛和這些調來以及勤王的部隊混編,分別駐扎在大寧新城和開平新城,然後在加上每年來輪訓的幼軍,這麽一來,宣大一線,將穩如泰山。
可誰知道發生了這事……
怕只能建一座大寧新城了,所以他才試探的看向於謙,想要討一個巧……
於謙只是瞥了朱見深一眼,很是從容的回了一句,“殿下您說呢?”
我說我想走,可是沒人留,也沒人敢留。
朱見深隻得很是無奈的回去讓人準備自己的行李準備班師回京,這種事,就算是做樣子,他也得去做的。
事實上朱見深的行李也沒有多少,就這還是他的小丫鬟蓉兒使勁張羅的結果,如果按照朱見深原來勤務兵張傑的意思,出門行軍哪裡有這麽多事,真萬一打了敗仗,還耽誤逃命呢……
當然這個話,張傑是沒敢說出口過。
府軍前衛中槍法和騎術不錯的沒有條不紊的挑選出來,在府軍前衛指揮僉事曹斌的指揮下,開始在後勤的幫助下,更換成一水的新式燧發鳥銃,然後裝備好彈藥和糧草之後,按照朱見深的安排,交代了留下的部隊。
剩下的自然就是要跟其他部隊陸陸續續班師回朝的節奏,但是按照朱見深的意思,那就是必須要等京觀築好之後,再回去。
務必確保自己人生第一個京觀成功。
至於刻碑,用朱見深的話說,這功績都是戰死的士兵帶來的,無需什麽表明功績的官樣文章,直接樹立一座烈士紀念碑,刻上每一個戰死兵卒的名字和籍貫,
即可! 而且他也決定每年秋天都來次狩獵,並用狩獵來的獵物祭奠他們!
原本,朱見深想要將之命名為木蘭圍場,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其名字定位大寧秋獮!
“於少保覺得孤王這個意見如何?幼軍輪訓,在加上每年的大寧秋獮,相信很快這一方水土就會成為我大明固有的神聖領土,到時候大寧衛也可以改衛所為府縣,怎麽樣?”
朱見深頗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顯擺的對著於謙說道。於謙只是面無表情的低聲說道:“殿下,咱們該上路了……”
“呃……”
朱見深很是尷尬,這事鬧得,不是說於大爺能捧一切的麽?
這麽懟人,那可是小黑胖子的習慣啊!
就在朱見深想要沒話找話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一道疾馳的身影,背著的旗幟表示他是驛卒,可身後的背囊以及嘴裡高呼的話讓朱見深的心裡一沉,難道自己的猜測竟然應驗了?
“報,六百裡加急,有上諭……”
朱見深知道這是給自己的,便上前接過來,並讓身後的曹斌找人把累的半死的驛卒扶下去休息。打開信囊一看,一個景泰帝的信箋,一個孫太后的懿旨,快速的掃了一眼,朱見深的內心竟然輕輕的松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回去了。
要知道,別說杭皇后本身就跟他關系不好, 就算是關系親近,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該如何面對?
真當孝子?
他親媽周貴妃可還在太上皇朱祁鎮的身邊受寵呢?
不當孝子,與禮法又不合!
很是有幾分輕快的把景泰帝的信箋和孫太后的懿旨遞給身旁一直催著自己上路的於謙,挑了一下眉眼,給了他一個眼神。
可惜,於謙對於朱見深拋來的媚眼根本就不接!一板一眼的結果信箋看了起來——
身處戰場前線,軍情莫測,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念其衝齡,止親送……
這怕是不是孫太后的意思,而是景泰帝的意思吧。
還衝齡,他都十三歲了,轉眼就要十四,放在先秦乃至兩漢,這都是成年了好不好!不過想想,杭皇后是前天去世的,現在趕回去也趕不上大喪,畢竟,大軍班師可不是六百裡加急的驛卒。
但是他能如何,隻好躬身對著朱見深施禮之後,正打算要走,忽然就又聽不到馬蹄疾馳的聲音,還有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
“八百裡加急,聖上傳詔……”
八百裡加急?
這是第一次啊,自從有了驛傳制度之後,也就是六百裡加急為最甚,可現在竟然是景泰帝的八百裡傳詔,那定然是京城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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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一章已經修改了,六百裡加急,咱們所熟知的八百裡加急現在還有出來,按照古代的郵傳制度,六百裡加急已經算是最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