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錢?
曹吉祥那叫一個氣呢,你可是太子啊,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都提錢?
再說了,你給武清侯石亨還有安遠侯柳溥通才是五百兩一個,你到咱家這裡,要六百兩不說,還要加錢,你當咱家是冤大頭啊!
“太子殿下,這麽搞就不好了吧,咱家可是知道,您給武清侯和安遠侯的通才五百兩呢……”
曹吉祥那高大的身材站在朱見深的面前,還是頗有幾分壓迫感,只是他長得還算是白淨英武,不像是劉永誠長得就凶狠嚇人。又剛剛經歷了凶狠的劉永誠,朱見深豈會怕他。
再說,你這個可是私下來買,那能一樣麽?
朱見深緩緩的說道:“那曹公公可以不買啊!”
這話說的,咱家要是能不買,咱家閑的來你這裡受這個罪?老子跟他們可不一樣,人家都是戰將,武勳,自身就要家丁和親衛,自己呢?一個太監,雖然說也是曾經領兵帶兵打仗,也算是有些戰功,甚至連劉永誠都曾經是自己的下屬,可是,他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外面有這些。
但,軍權,尤其是武力,凡是嘗過甜頭的人,誰願意放棄呢?
於是曹吉祥本身自己在多年的戰爭之中,慢慢的養起了一隻自己的親隨,嗯,都是些外邦番屬的人,也有些江湖敗類,也有些孔武勇力之人,統稱為“蕃將”,這些人曾經跟隨他南征北戰,立功無數,這就讓他更加依賴。
仗著自己是太監,皇帝的心腹,監軍,戰功無數等等的便利,倒是讓他把這些蕃將調理的裝備犀利,戰力也是頂端起來,而且因為算是私人武裝,對於武器的裝備上,先進性反倒是他能第一時間就看到。
就比如這個望遠鏡,曹吉祥就知道這東西是個好東西,那就足夠了。
好東西,當然要先裝備自己啊!
於是他來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太子爺太不給面子,心也太黑了!
“殿下,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即便是不看曹斌的面子,咱家好歹也是跟武清侯一般的人物,更別說那安遠侯了,他給咱家提鞋都不配,你這麽出價,是看不起咱家嗎?”
曹吉祥是從皇宮裡出來的,這麽多年,在皇宮的人手可是比劉永誠要厲害多了,朱見深的性格,他也算是知道一二,曾經那個比較安靜的小孩子,有點膽怯,有點怯弱,怎麽可能會不怕自己威脅?
自己可是大太監,手握軍權,你爹還有你.媽以及你都曾被咱家看守過呢,你張狂啥?
朱見深卻是緩緩的一笑,淡淡的說道:“曹公公可能想錯了,我這裡呢,產量有限,真的生產不錯,再說了,武清侯和安遠侯那可是我叔叔親自交代的,人家是國家采購,統產統購,雖然他們現在是自己出錢,可終究還要啥兵部買單的,但是公公您呢……”
呃——
曹吉祥有點臉上掛不住了。
小太子,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好,八百連一個,咱家來十個,如何……”
曹吉祥的確不敢真的強買強賣,要知道,自從上次太上皇想要“炸毛”奪門之後,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差別待遇!
自己和武清侯石亨都是按照你景泰帝朱祁鈺的指示,臥底在太上皇陣營裡當二五仔,可是事後,您對咱家可跟武清侯不一樣啊。
當然,我們原來也跟太上皇勾搭過,但是這不是知道您沒事,我們立馬就轉成您的臥底了麽……
朱見深又笑了笑,
這讓曹吉祥很是生氣,您能不能不笑啊,你才十一歲啊,又不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狐狸,您這麽笑,咱家看著很別扭啊! “一口價,一萬兩,十個,我可以保證你是最早那一批拿到的!”
曹吉祥剛想反駁就聽到朱見深繼續說道:“如果不行的話,那曹公公就等著吧……”
“好,咱家這回去就差人送銀票來,希望殿下說道做到!”
曹吉祥來的急匆匆,走的也是急匆匆。
萬貞兒全程都跟在朱見深的後面,有點擔憂的說道:“小郎,劉公公和曹公公都是宮內的大太監,勢力極大,一個是您答應最早的,一個是萬歲爺交代的,您這交貨的時候,就不怕……”
萬貞兒始終都是從宮內出身,知道這些大太監的權力,說很小,其實很大,成事可能不太能成事,但是壞事可能就一句話。
朱見深卻笑了笑說道:“我只要同時交貨就行啦,我說了,最早的一批啊,大家都是一批,多好,為什麽什麽事都要整個最、先呢?這有悖我們的國情嘛……”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後世的國情, 你只要敢說你是唯一,帶有最,第一,什麽的字樣,人家就敢罰,發現一次罰一次,不忌重複。
美其名曰淨化和規范醫藥產業廣告對人民群眾的導向作用。
要是讓後世的朱見深說,你有本事倒是先把那個熊爪子的競價排名以及某個南方沿海省份的畸形醫療產業壟斷打掉啊!
所以,朱見深明白,壟斷才是他的底氣。
甚至這個才是謀劃的基礎,他等的是其實是於謙於大爺的反應,要知道這位從頭都看自己不順眼的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可真的去工部要求工匠們去研製了。
把大體的形製一說,然後玻璃這種東西本身就有硝子的存在,不就是磨玻璃麽,找玉匠來磨唄……
工部的官員們早就被朱見深給刺激到了,硝子,呃不,現在叫玻璃,太賺錢了,他們也會啊,可是人家已經被皇帝給下旨皇權專賣了,一般情況,他們現在還真不敢亂動,但現在於少保說了,要自己研製,那還怕啥!
可透鏡的磨製終究不是磨豆腐,不是磨就完事了的,想要達到最美的感覺,我說的是口感,其實最早在點鹵的時候就決定了!
就比如這個望遠鏡,難麽?
不難,簡單的很,前提是你有高質量的玻璃!
所以當於謙在一個月後拿到了工部給他的文書,心情是十分難受的,悶悶不樂的看著眼前失敗的望遠鏡,連試驗一下的心情的都沒有,而這都已經是他連催了三次才出來的東西!
難道自己真的不如一個孩子?
還是說自己終究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