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興致勃勃的規劃給整個皇城都換成玻璃的朱見深,聽到他計劃著給汪氏,給錢氏,給周氏,甚至給正在重病的杭氏都換成玻璃,景泰帝朱祁鈺忽然覺得,有孝心的孩子,通常人品都應該不錯。
如果自己萬一以後真沒有子嗣,其實立他也不錯呢。
不過,隨即這個念頭就被景泰帝朱祁鈺給按下了,怎麽可能?朕才二十九歲,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怎麽可能沒孩子?
不是有相士說了麽,自己去年才納進宮的李惜兒有生龍子之相!
嗯,雖然是教坊司出身,可如果她真的給朕生下了龍子,朕就算是與天下所有的文官們為敵也要封她為妃!
咱大明朝朱家的男人,就是這麽重情!
“好,好孩子!”景泰帝朱祁鈺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絲毫沒有因為朱見深想著自己的哥哥而生氣,只是他遲疑的了一下,欲言又止,止了又想說,最後還是繼續說道:“那個,深哥兒,你看,那杭氏,還有唐貴妃哪裡,以及香火院那裡,是不是也……”
杭氏,他知道,現在景泰帝的皇后,以歿太子朱見濟的生母,嗯,前一段氣勢洶洶得要弄死自己的,結果天命在我,生重病了……
唐貴妃,他倒是知道一二,去年剛剛冊封的皇貴妃,嗯,估計杭氏之後如果汪氏不複位的話,估計她就是皇后了。
至於香火院……
聽這名字就知道了景泰帝朱祁鈺的內心是多麽的渴望有個孩子,這裡養著是一位小姐,嗯,真·小姐·花魁·牡丹花——李惜兒!
說出來可能不信,當然,看這名字就猜出來了,教坊司出身。嗯,別想多,要知道在俺們大明朝,官妓不是妓!
只是一個職業。
朱見深想了想,似乎沒啥可以拒絕的呀,再說了,李惜兒雖然是鍾鼓司內官陳義、教坊司左司樂晉榮倆人搗鼓來敬獻給景泰帝的,但是這其中到底誰是主子,這事可不好說呢。
服用了涼藥,毫無生育可能的教坊司女子敬獻給景泰帝,除了旦旦而伐,一日複一日的摧毀景泰帝的身體,似乎也沒啥作用了。
想靠這些女人生孩子,還不如多在唐貴妃身上努力努力呢!
這點小事,朱見深連連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放心吧,皇叔,這裡面還有您的份子錢呢,您忘記了,我當時可是說的算您入股呢……”
景泰帝朱祁鈺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的確有這麽回事,不過,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要的有點多,畢竟整個皇城不小,要是給他朱祁鈺,孫太后,還有皇兄朱祁鎮,以及汪氏,杭氏,唐貴妃,李惜兒都裝上玻璃,那造價……
想到這裡,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呵呵,那都是玩笑話,難道叔叔還能跟你一個孩子搶點零花錢不成?這樣吧,你把這些地方都給朕裝上琉璃,就算是朕買了,份子的事就算了……”
“皇叔,那是玻璃,不是琉璃,跟琉璃完全是兩個東西呢……”朱見深很是認真的糾正。
看著朱見深那認真呃小模樣,景泰帝朱祁鈺反而笑著說道:“好好好,你說它叫玻璃,它就叫玻璃了!”
“謝皇叔賜名!”
朱見深急忙竹竿打蛇順棍上,裝作很是高興的說道。
畢竟,你說這東西叫玻璃就玻璃的,你算老幾啊?
哦,太子啊,太子也不行啊!你太子就懂這些東西了啊?你得讓我們文人來命名……
啊,什麽?陛下賜名啊?
那真是好名,
我要記在日記/筆記裡…… 景泰帝朱祁鈺也是很滿意的點點頭,這算是妥了,一個玻璃,這東西誰能買得起?造價又高,能賺幾個錢,小孩子就是逃脫不了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朱見深見到景泰帝朱祁鈺似乎心情還不錯,顯然沒有把那些禦史們彈劾自己的事放心裡,於是也放心的上前湊了湊,低聲的說道:“皇叔,侄兒還有一件事想求您允許……”
“哦,這話說的倒是稀奇,你說說……”景泰帝朱祁鈺很是意外這個朱見深竟然這麽費盡心機的,饒了一個這麽大的圈,才來跟自己說,看來是件大事。
難道是昨天他跟於謙談起來的幼軍?
想到這裡,景泰帝朱祁鈺的臉色也微微嚴肅了一些,可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只要他敢說,就立馬拒絕,甚至還要給他一個好臉子看。
是!禦史們是彈劾查無實據。
可是你朱見深身為太子,當街堵門,成何體統,罰俸三個月!
哼哼,朕就看你這小兔崽子耍什麽招式!
朱見深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只有一個大太監興安在旁邊站著,便放心了,很是自然的說道:“皇叔, 你看,我為了這個玻璃,耗費不少錢糧,這以後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呢,所以,我想從您這裡套個旨意……”
呃,不是幼軍的事?
那就好說了!
景泰帝朱祁鈺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嗯,你說,你想要個什麽旨意?”
“皇權專賣,世無二家!”
朱見深說的很是興奮,要知道在世界上,曾經有個小小的共和國,就靠著這點玻璃,暴富了好幾個世紀!自己雖然可能做不到完全保密,畢竟“硝子”自古有之,只不過一個是塊,一個是片,中國人又聰明,誰知道有沒有其他人能研究出來。
什麽才能賺錢呢?
你以為你技術高就能最賺錢?
賺錢當然可能賺錢,但絕對不是最賺錢!
最賺錢的永遠都是壟斷!
景泰帝朱祁鈺想了想,點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可以,朕這就下旨給工部。”
“謝皇叔隆恩……”
朱見深帶著滿意,歡快的回自己的東宮了,心中很是滿意自己的演技。畢竟,裝傻充愣,甚至專門顧左右而言其他,聲東擊西,以退為進,狸貓換太子,終於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要發大財了啊!
與朱見深相反的是景泰帝朱祁鈺,只見他在禦書房望著那一塊玻璃,深沉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這玻璃,你怎麽看?”
興安看了看沉思中的景泰帝朱祁鈺,小心翼翼的說道:“萬歲爺,這東西分明就是琉璃的一種,太子讓您取名為玻璃,分明就是想……”